“做梦?”耿宏走过去一巴掌拍在萧璋的脑袋上,“你这话谁信啊?难不成是墨涛大师给你托梦呢?”
萧璋摸着被打疼的位置,哭着一张脸说道:“大侠,我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喝了点酒,迷迷糊糊中就看到了那些画面,那不是做梦是什么?”
苏园想了想说道:“难道是幻觉?迷惑人心……”她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一张脸。
唐少和墨薇也都和苏园想到了一块,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墨霜霜!”
耿宏挠了挠脑袋,“你们在说些啥呀?”
翎突然想起什么地说道:“听闻墨家二小姐墨霜霜已成为幽谷的圣女,而幽谷圣女历来都会习其独门心法,配合那把魔琴幽兰,能以琴音惑人心。你们是想说,这和她有关?”
“可是墨霜霜不是还被家主关在地下室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墨薇说道。
苏园冷笑,“你以为一个铁笼子可以关得住墨霜霜?她若是想离开那个地下室,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她早就知道,墨兴和墨轩不可能将墨霜霜关住太久。
墨薇:“这么说,她真的来了木枫城?”
苏园:“没有见到她,就不能确定,但是关于墨涛的墓,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墨家,就是华氏和幽谷,既然墨家不知道,那就只能是华氏和幽谷,所以墨霜霜知道,一点也不奇怪。如果她来了,那只怕事情会更乱,依我看来,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苏园看向萧璋,“那个墓的位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萧璋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当时只以为那是一个梦。怕要是找不到会丢脸,就一个人去了。”
“啊苏,你想去看看墨涛的墓?”玉尘问道。
“为什么不去?我想墨霜霜也不是无聊之人,她既然将这个消息透露于我,定是有些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
墨薇皱了皱眉说道:“你不怕她对你不利?”
“不利?”苏园笑了笑,“她还想杀了我呢,不过。我猜她现在最想杀的人不是我。她既然走出了那个铁牢。就必定是清楚了一切,她那样一身傲气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受人控制?所以她现在最想做的,一定是对付幽谷!”
苏园的话除了唐少以外没有人听懂。墨霜霜是幽谷的圣女,又怎么会想对付幽谷呢?
“可现在城中关于墨涛之墓的事情必定已经传开,我们要如何在别人不发觉的情况下前往?何况明日就是墨寒剑拍卖的日子,这城中必定隐藏有许多高手和华氏穆氏的人,这很不利于我们行动。”玉尘说道。
“何必偷偷地去?”唐少说道:“我们一不想要宝物,二不想要出风头,那就让所有人都一起去,既可以防范墨霜霜对我们不利,又可以降低华氏和穆氏对我们的注意力。”
“唐大胡说得没错。我们干嘛要偷偷摸摸地去?”耿宏也跟着说道。
苏园点了点头。“你们说得不错,而且墨寒剑是墨涛所铸,在这个时候传出墨涛之墓的事情,说不定这次拍卖墨寒剑就与这墓有关。”
她看向萧璋,“你听好了。若是有人问起流云甲的事情你就说是在墨涛墓中所得,但是不要说出墓的具体位置,知道了吗?”
萧璋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道:“可刚刚那些人就已经恨不得将我杀了,我要是再说,那他们不得将我撕了!”
苏园笑了笑,笑容温和迷人,看在萧璋眼里却让他不住地颤抖,“那你是希望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璋的脑袋立即甩得犹如拨浪鼓,“少侠饶命!我,我一定按照少侠说的做!”
苏园收起笑容,“你放心,只要你不说出那座墓的具体位置,你就不会死。在墨寒剑拍卖之前,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墓的位置,我不希望明日墨寒剑的拍卖因为墨涛的墓而被迫停止,你可听懂了?”
萧璋猛点头,“懂了,懂了!”
苏园突然抬头往一个方向看了看,“走,有人来了。”
风起风落,萧璋还未看清楚,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紧接而来的一群人又让他吓了一跳。
“就是他!城主的儿子萧璋!他知道墨涛的墓在哪里!”一句大吼让萧璋彻底醒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群人的声音淹没,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苏园几人离开后直接选了一间位置不是很显眼的客栈住下,他们在城门附近闹的这一出,指不定已经被一些有心人给记下。
“也不知道单华和颜明宇现在在什么位置,按理说今日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留意到才是。”苏园一边帮唐少换药,一边嘀咕着说道。
唐少身上其他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被狼咬伤的那一处伤口太深,好得比较慢,亏得苏园早晚为他换一次药,否则也很难好得这么快。
唐少抽回自己的手,握了握刚包扎好的伤口,一脸的冷漠,“眼下墨寒剑拍卖在即,你又在街上闹了那一出,他们身为世家子弟,自然不好在这种时候引人注目。况且你容貌同他们见你时天差地别,只怕他们也认不出你来。”
苏园这几日已经习惯于他这样的冷漠,似乎已经懒得去理会,自顾自地把他脸上的“胡子”摘下来,为他脸上的伤口抹上药膏。
唐少避开她的手,淡淡地说道:“阿苏,你不需要这样做。”
苏园的手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将药膏往他身上抹,只是用的力道稍微大了些。
唐少疼得直皱眉,但是并没有躲开。
他握住苏园的手,定定地看着她,“阿苏,我的伤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弱,你真的不需要这样做。”
苏园:“我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愧疚,我说过我不会后悔那天所做的。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难得的深情款款,“我想让你知道的是,我会一直看着你,陪着你,你不够强,我会陪着你变强,你受伤,我会为你包扎伤口……”
唐少怔怔地看着她,而后突然黑着脸说道:“这些话,是谁教的你?”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苏园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根本就是憋着说出来的,憋得满脸通红,那模样就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说的一样,根本就不是她由心而发的话。
苏园深吸了一口气,“好吧,是翎叫我这样说的。”她苦着脸说道:“我容易吗?说出这样肉麻兮兮的话来,还不是为了你……”
唐少抓住她想要拿下来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为什么要为我说出这些话?”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面对唐少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苏园有些无措,难道她要将自己的那点心思告诉他?可她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女子,说出来又有何用?而且翎也说了,现在还不能说。
苏园捏了捏他的脸,嘟囔着说道:“我就是看你这脸被抓花了,怪可惜的。”
“仅此而已?”
“否则还有什么?”
“苏园!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苏园怔住看着他,他是看出什么了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些小把戏,你和翎之间究竟在计划些什么我也不感兴趣,但能不能请你离我远一点?”
“你就那么厌恶我的靠近吗?”
“对,所以你再也不用为我换药了。”
唐少面无表情地穿好自己的衣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若是以往,苏园一定会发火,但这一次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起身离开唐少的房间,出奇的冷静。
唐少看着她离开,才将憋在喉头的一口鲜血吐出来。
最近他越发感觉到绝情蛊的活跃,自从上次在千风寨苏园感觉到心口疼痛之后,绝情蛊就开始频繁地啃噬他的心脏,这意味着,如果他再肆无忌惮地和苏园靠近,最终将害得苏园丧命。
今夜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客栈老旧的门被吹得咿呀作响,一丝丝冷风透过窗页上几个破开的小洞吹进来,从衣领口子钻进去,惹得人一身冷颤。
小二哆嗦着将门窗关上,收拾着今日最后一位客人吃剩的酒菜,掂量了一下酒壶,发现里面还有些酒水,趁着老板不在赶紧偷喝了,露出一脸的满足。几口酒入肚,竟是有了些醉意,可平日里也没有感觉自家酒水有这样醇啊……酒壶从小二手中滑落在桌上,些许酒水洒了出来,小二顺着桌沿跌坐在地上。
窗户再次被风吹开,一只褐色的小鸟从外头飞来,就停在窗口的位置,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捕捉到了楼梯口处那一抹熟悉的倩影后才扑腾着翅膀飞过去,落在那人的手上。
女子静默地从小鸟的脚上解开一个仅有一截手指大小的竹筒,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颗赤色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