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幻彩世间。
秦浩被封禁了一切仙力,沦落到一座凡人王国,他成了一名私塾先生,教书育人,授业解惑。
匆匆二十年,桃李满天下。
最终,他因得罪朝中大臣,妻离子散,桃李尽绝,成为孤家寡人,患疾而终。
第二世,他成为一名大医,妙手回春,名扬天下,成为宫廷大医之首。
后来,因为徒弟错开药方,害的嫔妃流产,他出头顶替。
结果,被徒弟反咬一口,被判斩刑。
第三世。
他成一名武道强者,纵横天下,世间睥睨,却因为一本邪恶功法,父子反目,师徒成仇,连心爱的人都背叛了他。
一直到第九世……
他成了一名大儒,世所敬仰,王朝更迭,想要立他为太傅,收揽天下士子人心,许以重厉,被他严词拒绝。
他遁入山林,带着诸多学子,著书立说,不问世事。
书中之事,多是推崇上古前朝之风,被徒弟向官府明举,说是有谋反篡逆之意。
最终,家破人亡,被诛杀九族。
而监斩之人,正是他最为得意,也是举报他的弟子。
一世一世的轮回,他遍尝世间苦痛,感受到了世间的背叛、无情、冷漠。
天穹之上,一双冰冷的眼眸,始终在注视着秦浩。
“人性本恶,这就是你所护的天下。”
漠然的声音回荡在秦浩耳边。
它是天道化身,掌控世间气运,能够拨动仙劫,但却不能出手击杀秦浩。
渡过仙劫,便是天选之人,有气运加身。
它很难杀,要付出绝大代价。
它要做的,是摧毁秦浩的心神,让他感受到世间的恶,泯灭他心中的善。
信念崩溃,人如行尸走肉。
“不,你不懂!”
“我尝尽世间恶,却也看到了无尽善。”
临死之前,秦浩目光扫视,看到了一张张熟悉而悲伤的面孔,那是他曾经指点过的弟子。
可以说,只是一日之师,却被铭记一生。
“看来,你还没有醒悟。”
男孩面色冷漠,哼道。
“不,我已经悟了,真正执迷不悟的是你,天生万物以养人,大道无情,天道却有情。”
秦浩仰头望天,笑着说道。
“天道有情!”
听到这个字眼,男孩变得阴沉和愤怒。
百万年前,那个老头子成为真仙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又如何,你依旧要接受我的掌控,我要让你轮回红尘百世,看你是否能坚定初心。”
男孩冷哼道。
百世红尘,皆有它掌控,它相信会让秦浩迷失。
“你没机会了。”
秦浩抬头说道。
“这是我的世界,你能伤到我?”
男孩不屑说道。
这是他营造的世界,他是这里唯一的主宰,没有人能伤到他,真仙也不能。
“散!”
秦浩面无波动,轻轻吐出一个字。
光怪陆离,时空变幻。
这一方浩瀚世界,登时如镜面般崩碎,两人再度出现在迷蒙空间,九彩光芒流转。
“嗯,你怎么能……”
男孩动容了,难以置信。
“我说了,大道无情,但天道有情,你走错路了。”
秦浩一步步上前,轻声说道。
他眼眸悠远深邃,像是历经了百劫,看透了人世苍生,遍尝世间心酸。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只要杀了你,世间依旧在我的掌控。”
男孩神情冷漠,面带森然杀机。
杀死一尊真仙级,他也要付出天大代价,很有可能会陷入沉睡。
天道无情,但又是公平的。
他虽然是化身,但只能坐看变幻,无权插手,否则要遭受反噬,能拨乱仙劫,已经是他的最大能力。
但秦浩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有此人作怪,他再想掌控这片天地,不如以前那般容易,形势会愈发恶劣。
“死!”
一言落下,神秘的波动浮现,响起哗啦啦的声响,那是秩序和规则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劫境。
唯有真仙境,才能触摸到这种境界。
咻咻咻!
秦浩背后,浮现一层层光圈,亿万人影闪现,那些秩序锁链杀来,丝毫不能突破。
“这怎么可能?”
男孩傻眼了,难以置信。
“因为你不懂天!”
秦浩背负双手,淡淡看着男孩。
“你胡说,我是天道化身,没有人比我更懂天。”
“杀!”
男孩大吼道。
暴喝声响起,天道能量迸发,汹涌如潮,带着灭世威严,比仙劫还要可怕十倍、百倍。
然而,一进入秦浩周身,像是石头大海,毫无波动。
“为什么会这样?”
男孩满脸呆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我说过,你不懂天。”
秦浩眸光如电,一指朝着男孩点出。
一抹光芒浮现,逐渐的扩散,演化成一道道光圈,仔细一看,赫然是秦浩所经历的九世。
噗嗤!
任男孩催动所有力量,天道护体,都是难以抵挡,被击中眉心。
“这是什么力量?”
男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红尘九世锻尘心,就叫做红尘劫吧。”
秦浩想了一下,说道。
“红尘劫,有情关!”
男孩面上泛起苦笑,眼眸之中,浮现出困惑和不解,低声呢喃。
难道,他真的错了?
下一瞬,他眼眸黯淡,身躯炸开,化作最为纯粹的能量,飘荡在灰蒙空间。
这是天道能量。
“过来!”
一瞬间,秦浩就感觉到,肉身对这些能量的渴望,达到了贪婪和热切的程度。
他伸手一招,那些能量钻入体内。
登时,他的元神得到洗礼,愈发的澄澈透明,空灵无垠,像是开了一双天眼。
他念头一动,意识延伸亿万里。
天上地下,再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感知。
他看到了那具孱弱的丈六金身,在天道能量的加持下,正在迅速修复。
看到了东皇、蛟祖、孟神机等人脸上的担忧,也看到了其他人面上的愤怒和仇怨,感受到他们心灵的诅咒。
这些人,都是混元仙宗的漏网之鱼。
若是在之前,有这种机会,秦浩不介意顺手解决他们,但此刻,他融合了天道,明悟的愈发深刻。
他明白,这是天道流转,秩序规则的一部分。
而他,是掌控规则的人,不能破坏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