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还在低声的叙说着,突然,桌子的对角处坐下来了一个十**岁的青年。
青年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准备举起斧子的韩遇经,笑吟吟道:“这位兄弟莫惊,我不过是讨杯茶喝而已。”
韩信笑了笑,他认得他。
“一路远随,真是辛苦了。”
青年哈哈一笑。“客气了,客气了哈哈哈……能与葬剑同桌饮茶,若是给人知道了,想必都会羡煞我也。”
韩信也倒了杯茶,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能从相城一路追过来,还特意的在这里和自己碰面,对方肯定是有些什么想法的。
“不过,就是你追来了。那棍子我也不会赔的。”
青年一愣,笑的更欢了。
韩遇经与季风顿时要起身,一柄斧子和一把剑立即便要架在青年的脖颈之上。
青年不慌不忙的看着韩信发笑,韩信无奈的微笑摇头。不得不说,这个人很厉害。仅仅站在屋顶上站了会儿,仅仅和韩信稍稍交手,他便是大体上了解了韩信的性格。
所以他才敢有恃无恐的前来,正是笃定了韩信不会杀他。
“棍子才几个钱,我是给你送钱来了。”
韩信摇头拒绝。
“可我不想趟这浑水。”
青年的脸色适才敛起了笑容,他看着韩信,眼神之中有些犹豫,那是拿不准韩信而衍生的东西。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青年开始试探性地劝说,想准确的寻找到韩信的命处,然后一击中的。
韩信还是摇头,他依旧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对于这样的人他心里向来是尊敬的,但是他自己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因为他跟本就不是那块料。什么拯救苍生,什么救世济民,那不是他能做到的。他能做到的只有统御好岐山剑派、管理好韩氏,这就是他自认为能做到的极限了。
“阁下当真是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这等子事,阁下应该去找的是那些庙堂之上,身居高位的大人们。”
说罢,他起身便离开了这地方。乘凉也乘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启程了。
季风在桌上放下一枚铜锭,然后和韩遇经赶忙跟上韩信的步伐。他们这次游历江湖打算的是步行,所以没有买马买驴。
青年急忙跟了上,他还在试图游说。
絮絮叨叨的一路,一直来到了西杭镇。韩信没有去叨扰之前萍水相逢的三人,而是自己住进了镇上的客栈。青年大概是没钱吧,所以没有住客栈,而是在客栈后边的马棚里将就着。
第二天,韩信一大早就和季风出去了,韩遇经则是留下缠住那青年。韩遇经守在马棚外练着斧子,相当郁闷。就这在马棚里还呼呼大睡的家伙,何至于需要自己盯着。
到了晌午,青年才悠悠醒来。他摘去头顶上的干草,而后趴在马棚边上看着韩遇经练功。
韩遇经看了看他,冷冷道:“你到底什么来头?”
青年不暇思索说道:“佛门俗家弟子,正在游历江湖。”
“那为何缠上我家主人!”韩遇经抖动着斧子,若是对方回答的稍有不对,他就会立刻将之抹杀。他不允许韩信身旁有任何可能威胁到韩信安危的东西。既然韩信不想杀,那就由他来。
“因为我看人很准。他心中怀着很广阔的东西,绝不是简单的江湖人。”青年信誓旦旦的说着。
韩遇经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从这句话之中找到让自己挥出斧子的理由,最后只好就此放弃。
当天韩信和季风没有回来,到了第四天他们才回来。韩信得到了一些宝物,有武功秘籍,有金银珠宝,就是没有他想要的秘境之力。
秘境到底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东西,不过韩遇经发现韩信的佩剑不见了,那部黑白相间的细长之剑。
回来之后,韩信将金银珠宝换成了银票,稍稍休憩两日又出发了。
韩遇经依旧是盯着青年,韩遇经越看这人越发觉得讨厌,都是因为这人在的关系,他都不能贴身保护韩信了。万一韩信有个好歹,他绝对要第一时间将之斩杀。
韩信留下韩遇经的理由也很简单,他的秘密可以让秘境之灵和李流湘知道。但是某些东西却不能给季风和韩遇经知道,更别说青年这样的外人了。韩遇经留下就是为了牵制青年。至于季风和韩遇经,韩信倒是不怎么担心,这两人即便是都跟着,也不会乱问。
这一次韩信离开的要比之前久的多。要不是季风中间数次回来报平安,只怕是韩遇经都要直接杀出去了。
这次韩信离开了足足有两个月之久,待得韩信归来,已经是深秋了。
韩信是在季风的搀扶之下回来的,他浑身都是伤,衣衫破烂不堪,整个人就像是刚从什么难民堆里爬出来似的。韩遇经急忙迎了上去,而后韩信被放在了屋子里,他们没有叫大夫,这是韩信的意思。
将青年支开,季风这才说起了韩信这两个月的事情。
两个月前,他们探索了七八处地方都是一无所获,可是到了某处断崖之上时,韩信突然很兴奋的告诉季风,他想要找的东西找到了。还说这次下去可能会比较危险,让他在崖上等待,只要盘旋在悬崖之上的岐山信鸟没有离去,那么韩信就还没有死。
这一下去,便是两个月。季风在山崖上守了两个月,期间担心韩遇经会乱来,所以回来报了几次平安。
就在昨夜,韩信突然从山崖底下爬上来了,一爬上来就是这副模样,吓得季风不敢说话。
夜里季风也不敢乱走,因此一到天亮,就立刻将韩信带了回来。
既然韩信说了不请大夫,那么韩遇经和季风是肯定会听话的,他们对韩信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于是季风在屋内开始照顾韩信,而韩遇经一方面盯着那青年,另一方面则是替韩信进行护卫。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十多天,突然,韩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