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方羽老实的摇了摇头。
从前的方莫,是一条狗,哪里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倒是有很多比较奇异的事情,但是这些偏偏都不能说,比如当初,为了躲避他的追击,跑到了房上,又比如和大兄如何亲近。
智慧无比。
方莫以前的事迹,方羽很清楚,都绝对不能说出去,否则必有大祸,只能等待时间的流逝,期望可以冲刷一切,到了最后,或许可以表明身份,但这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与你都未说明吗?”贾诩盯着锅里煮着的纱布,缓缓摇头,随即转身道:“诩先离开,去好好谋划一番,也好让主公的路途,更加顺畅,这些许小事,留待以后再解。”
他想了解,但是他现在明显不想见到方莫,只能先这样糊弄过去。
更何况,现在方莫的情况,确实必须好好的谋划一番,否则到了并州,也只是不断消亡,到了最后,变成一捧黄土,这并非他的想法,必须要进行改变。
“并州,长期被南匈奴侵犯,地处偏北,又无太多好地,真是有些不太好起…”贾诩感叹了一声,接着搓着手离开了,他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地图,好能够快速的进入状态。
纸上谈兵,虽然无用,然而连纸上谈兵都没有,就更加别提什么成功了。
午后,阳光温暖,泽被苍生。
“无忌!”
超大嗓门响起在营帐门口的时候,方莫还在大营里细细思索,该如何去当好这个主公,是该学着曹孟德那般狠辣,还是刘玄德那样仁德。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不管是学谁,最后都不会有太大的成就,唯有踏出自己的道路,才能走的更远,更宽阔。
正在他皱着眉头想着历代皇帝如何治理天下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大嗓门:“大兄?”
他不敢相信的走了出去,出了大帐,才发现不知何时,方羽已经等在了门口,也正焦急中,带着恳切的看着大营之外。
“看来,这声音不仅仅是我听到了。”方莫点头,开口道:“三弟,你刚才,是否也听到了大兄的声音?是否我思虑过重,才出现幻觉?”
方悦受伤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一天多的时间,就算是遇到了天下名医,也不该这么快就恢复啊,所以方莫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幻觉,是自己想念太深,所导致。
可是,方羽的出现,令他有些想不通,或者说看不穿了。
“主公。”方羽抱了抱拳,皱着眉头道:“刚才我也听到了,否则也不会在这大帐之外思量,不会是,大兄已经回来了吧?”
“不…”
“会吧”两个字还没出口,方莫就看到一道健壮身影,骑着一匹骏马,从外面驰骋而来,待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一跃从马上跳落,随手将马绳交给一个兵士,快步朝着两人而来。
居然真的是方悦,来了。
“二弟,三弟,你们近来可好?我听闻你要过来袭击袁绍大营,心里那叫一个急切,可偏偏那华老头说我伤重未愈,不可远行,生生的耽误了一天的时间,才能来此。”
他哈哈大笑着,一把将两个兄弟勾搭到了一起。
勾肩搭背。
这招方莫经常使用,究其原因,就是从方悦这里学习去的,此刻他也很是高兴,看到方悦无碍,心里欢喜不已,可随机就想到:“大兄方才说,华老头?”
“可是那华佗华神医?”方莫连忙出声询问,要是能够遇到这位大佬,方悦能够平安而来,就属正常了。
方悦诧异的转了转头,随后憨笑着放开了勾着方羽的手,拍了拍脑门道:“果然,我兄弟胜我十倍不止啊,哪怕只是听到了一个姓,都能知晓那人是谁,真是天才。”
方悦这番动作,牵动了伤口,感觉一阵疼痛袭来,脑袋都晕了晕,胸口处更是开始出血。但是他耐力极为不凡,哪怕疼痛无比,也依然可以笑得很是畅快。
大丈夫浑身没有几百个伤口,那还是大丈夫吗?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认知。
“额,大兄你胸口出血了,快,让医务兵带纱布酒精过来!”方莫本来没有注意到,可是当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方悦的胸口,不知何时已经被血液浸染,这令他吓了一大跳,连忙和方羽一起,将方悦架到了大营里。
看着强忍痛苦的方悦,方莫怪罪道:“大兄,你这番做法,可有些不对,若是在路上,伤口发溃,那岂不是白治了?一点都爱惜自己的身体。”
方悦呵呵直笑,连说不用在乎,自己当年如何如何在几万刀伤的侵袭下,依然活蹦乱跳。
“真要是有几万个刀伤,你怕是都成肉片了,还活蹦乱跳?怕不是被人给下锅炖了!”方莫听了之后,那叫一个气,吹牛都不带这么吹的。
还几万个刀伤,凌迟也才三千六百刀,在眼下的时代,最多只能割不到一千刀。承受了那样的创伤,还能活蹦乱跳?
反正,方莫是不信的。
很快的,医务兵就提着两个桶进来了,其中一个放置着很多的纱布,也就是粗布烂布蒸煮而成,而另外一个桶里,则放着一小罐略显透亮的酒液,并没有开盖,所以没有酒味挥发。
当方莫打开酒精盖子的时候,方悦的眼前立刻一亮,道:“没想到,二弟还记得我这一爱好,也是,近来总是攻城略地,倒是少了许多欢乐,此刻饮上一些,倒是甚为畅快,快快快,拿来让我品尝一番,是何名酒,竟有如此味道。”
方莫在那里忙活着,没空搭理他,反倒是清闲下来的方羽,好心的开始为他讲解,这东西到底有何妙用,喝了之后,又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反正说出来的时候,就跟毒药差不多。
这是因为他曾经喝过一点,哪怕方羽平时不喜欢喝酒,但是对于这种烈酒,还是没有多少抵抗力,于是他就偷偷喝了一点,没想到后劲奇大无比,他整整躺了一整天。
现在说出来,都有一些后怕的意思在其中。
“这么说来,这酒倒真的是个好东西?你那酒量,我最知晓,不过片瓦小爵,我可不比你,从小在军营打混的我,可是喝过很多好酒的。”
吹,继续吹。
方悦也是高兴,换了一般人,他还不乐意搭理呢。
也就是面对着自己的两个兄弟,才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出现。
否则的话,他哪里还会被外人称为,最傲然的无敌将军…若不是因为不善于交际,那袁绍也不可能仅仅凭借贾诩的一张条子,就搞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你?”方莫此时已经备好东西,正端着酒精过来,听了方悦的吹嘘,立刻脸色不善:“大兄,这东西真的不能喝,若是要喝,也要等我们安稳下来,进行一些稀释…也就是调配,否则的话,哪怕是你,也不见得能够扛住。”
“现在乖乖躺好,别在这里充大尾巴狼狗,鼻子都快凸出来了!”
他没好气的过去,摁了一下伤口,看到其中有些黑暗之物,心知也就发现的比较早,要不然的话,光是这么一点伤,就已经足以要了自己这大哥的命。
在古代,破伤风这玩意儿,是很可怕的。而这时候又没有破伤风之类的东西,沾染了疾病,大概也就只能等着发烧,去死。
“嘶…”
方悦是个壮汉不假,能够扛得住疼痛也不假,但是这疼痛太过剧烈,他也有点扛不住:“我说无忌啊,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现在想要谋害于我?”
一句玩笑而已,但是却刚好让门口的贾诩给听到了,他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有时候,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
尤其是刚刚被扶上位的主公,这样的玩笑,简直像是判了死刑一般。
“这,这可如何是好?”贾诩的心脏,立刻就提了起来,他现在思想混乱,总觉得方悦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把戏,现在过来就是要夺回权利的。
而那句玩笑,也被他当成了威胁方莫的言辞。
没办法,现在这个当口,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点。
“说到谋害,我倒是觉得,你就这样嗝屁还挺好的,现在我当了主公,你死了以后,我肯定找三弟给你过继两个儿子,然后继承你的香火,日后我有所成,肯定对这两个侄儿多多封赏。”
“至于你吗,就乖乖的在下面等着看,看看你兄弟我,能够把这个世界,折腾成什么样子。”
方莫和方悦兄弟之间,基本不设防,有什么说什么,已经习惯了。
然而,这话又被藏在那里的贾诩给听到了。
“主公,这是滋生野心,不想放权?”他又在那里开始呼吸乱想了,随即转身就要离开:“现在,应当找到文远将军,令其与我一道,再次来个大事。”
他的神情阴狠无比,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人,只不过眉宇间有很多的疑虑,贾诩的心里很清楚,要是他出面谋杀了方悦,以后他在这里待着,基本也就完了。
可是,要让他放手方莫的权利,让其归权于方悦,又是不可能的。
“哦?吾弟当真如此?”方悦猛然坐了起来,小小的伤口里,开始出现血色,他忍着,忍着…最后还是没忍住,躺了下来到:“咳,如此也好,我早知你聪慧胜我十倍百倍千万倍,而你也有了带兵的经验,而且还是大胜,交给你也不赖,以后我就只管冲锋陷阵,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使刀子了。”
方悦丝毫不怒,反倒是兴奋的很。
这让门外刚刚想要离开的贾诩,脚步立即顿住,满脸懵然的自语:“这天下,真的有对权利视如粪土之人?”
“兄弟无防?”
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这句话的意思是,兄弟之间,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贾诩是不太信的,据他所知,自己那几个兄弟,可都在期盼着权利的到手,要不是因为他一直聪明无比,镇压一切,恐怕早就被他们给掀翻了。
可是在方悦和方莫之间,他似乎看到了。
两兄弟之间,极为信任,哪怕是大权,说让就让了。
还特么要夸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