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里的人很多,分法帅军和白道两个阵营,各自的出处却五花八门。
起事者、前朝廷命官和勋贵、江湖名门和散士、大家族族长、草根出身的领兵者,等等,若是放在以前,这种组合根本就不可能聚在一起。
因为法帅军正面顶住了契丹五万精锐,且没落下风,所以有了这场聚会。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法帅军展现了中流砥柱的实力。
中土乱了这么久,早该停停了,就算是二百余年前,也远没到此地步。若是再乱那么几年,九州大地还不知道能剩多少人呢。
法帅军已经展现了超强的实力,若是加上苏寒,应该可以将契丹人赶走,再平定中原。
李无常当然知道白马寺是为了寻求双方的合作而来。
平心而论,他对于合作并不反感,但是法帅军要做主导,苏寒军团跟随,否则免谈。
此前白道已经找过两趟,最后都闹的挺不愉快的。
戒贤那次自不必说,现在连白道都不想提及,而戒运那次也是不欢而散。
这次由沧海、沧河两位大师带头,不知道会有什么花样。
沧河大师在颍川露过一次脸,而沧海大师应该是数十年来头一次行走。
“好茶!”沧海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轻声点评,话语非常平和,有种让人平心静气的力量,听着很舒服,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平淡的语气中蕴含着雄浑无比的内劲。
沧海的实力,已达巅峰之境。
怪不得多年来从未有人敢挑衅滋事。
“大师喜欢就好!”李无常淡淡一笑,也放下了茶杯,扫过其他人。
只认识几个,沧河、戒运、戒礼,天鸿帮几个长老,凤鸣帮主彭二彪和几个重要长老,名震豫州的松下会三老此前没见过,不过此前听杨素讲过他们的大致特征,所以李无常能认出来。
至于其他人,就完全不认识了。
看架势都是高手。
苏少宇没有到场,也不知道是心有畏惧,还是想先看看法帅军的态度再说。
有不少人拿眼睛瞪着聂晋、聂丙、大师兄等人,显然此前有过过节,而且是不浅的过节。
大师兄忍不住笑道:“彭帮主好像是带着气来的?”
这话说的就有些挑衅的味道了。
彭二彪闻言,眉头一皱,冷冷道:“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能贵派坐在一起喝茶罢了……”
大师兄嘿然道:“什么贵派不贵派的,我们师徒加起来也才五人而已,连个门派名字都没有,哈哈……”
彭二彪面色一寒,显然被大师兄这吊儿郎当的态度给激的微怒了。
其门下一名长老淡淡道:“想不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难得。”
大师兄严肃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我们可都是法帅军的人,友情高手团,听过没?我就是副团长,大手一挥,随时召集上百个高手,都是山旮旯里的半隐士,还有一批老襄阳和大家族高手,所以你们都要称呼我为长官。没大没小的,小心我记在心里了……”
姜明伦、曹浩等人听的想笑。
而彭二彪一众却想骂人,终究是忍住了。
松下会一长老淡淡道:“早闻法帅治军严谨,何为如此?”
此言是在职责李无常纵容手下肆意挑衅客人,另一方面也是在表达讽刺之意,怎么会收了大师兄这种混蛋?
李无常不软不硬道:“这位大侠,你们白道的人马拿眼珠子瞪我大师兄,难道我大师兄不能出言反击?再说了,我治军就是如此,别人态度硬,我们一定更硬,难道像苏寒那个内心猥琐的摸鱼客啊?”
这句话就说的很有火药味。
故意说的。
彭二彪等人怒目而视。
沧海笑道:“法帅好像对苏施主很不满?”
李无常摆摆手,淡淡道:“轮不到我不满。而是客观的点评一下而已,他苏寒若是真有种,或者真心想为中土做些事情,就不该如此畏畏缩缩的。我师聂晋此前率领天罗帮明明顶住了契丹人,他苏寒非但不帮忙,反而搞小动作,一门心思的扩充自己的实力,不是摸鱼的是什么?
天罗帮败退之后,又派了那么白道高手搞追杀,还不是想彻底掐掉天罗帮在豫州的影响力,提前铺路?还有就是想独拿地煞刀法,这不是内心猥琐是什么?
契丹人不先拿徐州摆明了是留着他做棋子,将中土的水搅的更浑,苏寒好歹也是打过不少仗的老油条了,不可能这都看不出来吧?
他不尽早跟契丹人开干,还不是打着让法帅军和汤飞虎先顶的一阵,他在最后时刻跳出来收拾残局的鬼主意?太明显了,所有我忍不住吐槽一句。”
彭二彪反唇相讥道:“你法帅军又不在徐州,自然可以说风凉话了。”
李无常冷冷道:“我若在徐州,早就掏青州和兖州了,轮到契丹人如此顺利的铺进来?最近我们和契丹人的大战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之所以北上,就是因为契丹人南下了,所以主动迎敌。若是换苏寒过来,他敢主动上?了不起在南阳集兵防御。若不是我们法帅军硬气,契丹人眼下也不会这么收敛。”
大师兄笑道:“法帅消消气,你说这些,姓彭的听不懂,毕竟习惯了搞小动作,哈哈!”
李无常耸耸肩,不再言语。
彭二彪被气的脸色转白。
沧海沉声道:“法帅,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契丹人之患尤为如此。苏施主在细节之处处理的或许有稍有差错,但是大局绝无问题……中土动乱已久,该告一段落了。法帅悲天悯人,想必能理解贫僧心中所想!”
都这么说了,李无常自然要给面子,认真道:“对于苏寒的评价,我可以持保留态度,刚才若是讲错了,将来我可以低头致歉。大师说的没错,中土确实乱太久了,我既然做到了这个位置,自然也希望早点定下来,所以大师若有什么好想法好建议,不妨直接说出来,任何事情都好商量。”
沧海和沧河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无常能有这个态度那就最好了,就怕他硬着脖子不肯细谈,甚至乱扯到底,那才令人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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