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峰这几天都恍恍惚惚,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他始终不相信陈露梅已经死了,每天都在外面晃荡寻找,天黑了才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家里。
这天他喝了不少酒回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家家户户都睡了,只有邻居家那只一向乖顺的大金毛,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一直叫个不停。
那狗叫的他心烦意乱,他闭着眼睛顺手把手里的空啤酒瓶扔向了邻居的后院,世界终于安静了。
摸出钥匙开门,却发现家门旁边有个阴影。
“谁?谁在那儿?”
一个熟悉的怯生生的声音响起,“老公……”
“阿梅!阿梅!”沈凌峰如遭雷击,立刻把她抱住了,“阿梅,你回来了,这几天你上哪儿了?”
“我回来了。”陈露梅说,“前几天家里来了个神婆,好凶,说我恶灵附体要抓我,你又不在家我一个人好害怕就逃走了。”
沈凌峰此刻肚子里都是酒精脑袋里都是精/虫,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去分辨眼前这个“陈露梅”说的话是真是假。抱着浑身脏兮兮还不断发出恶臭味的“老婆”回了屋里。
一夜巫山*,第二天醒来沈凌峰觉得头昏脑胀,累的不行,好像老了十几岁。想起昨天晚上好像陈露梅回来了,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伸手摸摸旁边的被窝里,是温的,只是被窝里有股臭咸鱼的味道,莫非昨天喝大了吐被窝里去了?
“老公,吃早饭啦!”陈露梅突然出现在门口,身穿着水蓝色的和服式睡衣,系着条带花边的粉色格子围裙,脸色红润光泽,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似少女。
“阿梅?!”沈凌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梅多土啊,以后都叫老婆,再也不许叫阿梅。”陈露梅娇嗔道,抛了个媚眼过去。
沈凌峰骨头都快酥了,结婚七年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老婆这么美丽动人过,就像二十岁那年初相见。
人生若是能只如初见,又怎么会有那些秋天的扇子夏天的棉袄,他沈凌峰又怎么会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越走越远。
“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的朋友陈老师,他能治好你的病,以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还有孩子们。”沈凌峰从背后抱住她,脸埋在颈窝处,嗅着她发间散发的淡淡香气。
陈露梅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妖娆的风情,“不要去看什么陈老师,我不想外人打扰我,相信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沈凌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得心猿意马,“好,那就不去找陈老师了,我们永远在一起。”
这边屋内风光一片旖旎,和沈凌峰家隔着一条小道的邻居家里却是愁云惨雾,养了快十年的金毛狗昨天晚上突然死了,院子里多了一只空啤酒瓶,但是狗身上也没什么伤口,不太像被酒瓶子给砸死的。
……
杨书林话不多,也不擅长跟人交流,一副宅男的样子形象略邋遢,办事效率却是极高,很快就确定徐雅确实不是凶手,走了一些相关程序之后,徐雅就被悄悄的无罪释放了。
皆大欢喜,苏小迷和廉飞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缉拿真凶的事情还是交给宗教文化处吧。虽然马侯在一旁很热心的牵线搭桥想把苏小迷推荐给杨书林,但是杨书林态度不冷不热,看苏小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棍。
赔本的买卖苏小迷也没兴趣做,反正现在卢漫漫正在康复中,徐雅也回家了,就是可惜陈露梅被害死了。每每想到那个坚强隐忍的女人,苏小迷都唏嘘不已。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晚上苏小迷梦见了陈露梅,她就站在苏小迷的床边哭泣。
“沈太太……”苏小迷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苏小姐,求你救救我老公……救救他……孩子们不能没有父亲,求求你了。”陈露梅苦苦哀求,说着就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苏小迷想起床去扶她,一着急就醒了,打开灯看见屋子里的地板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陈露梅她真的来过。
苏小迷忙给马侯打电话。
马侯睡的正香呢,突然手机铃声大响,“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爷爷,孙子给您来电话了!”
马侯不耐烦的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哪个孙子?”
“马侯,我是苏小迷。”电话那头清冷的声音让马侯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下肠子都给悔青了,回头一定要换个手机铃声。
“你们最近有没有沈凌峰的消息?”苏小迷问。
“杨头儿在他家附近布了眼线看着呢,房子周围都悄悄埋了符,那女鬼只要敢靠近立刻会被抓起来。”马侯信心满满。
“那沈凌峰呢?他最近有什么异常没?”苏小迷追问。
“没有啊,挺正常,就是天天窝在家里颓废着呢。唉,死了老婆嘛,肯定够他伤心一阵子的,也挺可怜的。”马侯颇为同情。
挂了电话,苏小迷还是觉得不放心,陈露梅那么急切的求自己救她丈夫,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只是可惜她已经入地府,能上来这么一趟报信估计她也费了不少功夫,而自己道行尚浅没办法入地府去问她。
重新钻回被窝,苏小迷辗转难眠,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看看,于是下楼打了个出租车。
三更半夜的一个小姑娘要打车从通州到顺义,多少有点奇怪,热心的司机师傅不禁要问她怎么回事。
“我妈……我妈住顺义呢,突然送医院急救,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苏小迷随口撒了个谎。
司机师傅一听,得嘞,赶紧油门踩到底,把个出租车开的跟战斗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