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胜与负3
“歌儿”苏佑启惊恐地望着淳歌,略带狰狞的脸,这样的话从淳歌的嘴里说出来,当真是令其不敢相信。
“你变了。”苏佑启生生被淳歌逼退一步,说道:“你竟变得面目全非。”
“我变了。”淳歌不由得仰天大笑,说道:“我变了。”
“没有,我没有变。”淳歌退后一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静说道:“我会寻思着兵不血刃,那是因为跟我打仗的都是东南兵士,是随着我一路走来不曾舍弃的将士兄弟。”
“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亦不愿管。”淳歌整了整因情绪激动而起了褶皱的衣服,那冷静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你这是何意?”苏佑启在不知不觉中拔高了音量,冷声道:“于你而言同你出生入死的东南兵是兵,那统卫的性命便是草芥吗?”
“我东南的兵于你们而言,难道就不是草芥吗?”淳歌直视这苏佑启的眼,笑得讽刺。
“你果然是怨的。”苏佑启早有预感淳歌不会这么容易释怀太子以东南士兵为肉盾这件事儿的,未曾想淳歌的反击来得这么快,却又令人无力反驳。
“我能不怨吗?”淳歌咬着牙低声反问道:“东南的兵士是我最后的倚仗,是我与二伯之间最后的一丝念想,你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就不曾想过后果。”苏佑启心中一叹,淳歌心中又怒,那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大敌当前,本就是危难之际。淳歌这般情绪怎么能克敌。
“这一仗本就是胜负难料,多几千人,少几千人,有区别吗?”淳歌挑了挑眉,他不过是让几千统卫为东南万余士兵陪葬罢了,不过是几千人苏佑启就已经心疼地来质问了,更别说淳歌得知东南士兵死讯时。心中滔天的怒火。
苏佑启低下了头不再多说。早已没了有先头的气愤,的确换个角度思考,要是跟着他的兵士。被人当做是肉盾,他早就闹开了,哪里还能像淳歌这般,平心静气地回击。
“王爷。夜冷风寒,下官先行告退。”淳歌屈身作揖。绕过苏佑启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
望着淳歌的背影,没有孤单,没有胆怯,堂堂正正地走着。苏佑启不禁痴了,呢喃道:“单是东南的士兵,你就以非常手段反击。若是他有难,你当如何?”
任凭淳歌耳力再好。也听不见苏佑启的那句话,他怎会不知苏佑启的疑惑,想必苏见豫对淳歌所耍的小手段,也是了然于胸的,不说,只是时机不对。可他不怕,亦不悔,死得不值,他不能置之不理,唯独可惜了他前段时间的布局,此战后他想要退出官场,又将是无望了,所抱歉的只有林洎,也总是林洎。
统卫做的大多是保护工作,嫌少涉及战事,这一回在淳歌的带领下,他们的热血瞬间沸腾,谁不想趁这时建功立业呢,一时间军中的士气空前高涨,淳歌亦是借着这个契机,开始谋划下一步。
翌日,苏见豫召集淳歌,苏家兄弟商议军情。
“此战应是最后一战,胜负此刻。”苏见豫这是在给淳歌下最后的通牒,也就意味的下一战淳歌若不能拿下林拓,便是淳歌的死期。
然淳歌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兴许他是早就料到了这个时刻,苏见豫知道淳歌不能在林洎与忠义之间抉择,那就让淳歌在生死之间抉择,苏见豫很是期待淳歌的选择,同样的淳歌也知道苏见豫的意图。
“这一战,朕想交给淳歌。”苏见豫这个话,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淳歌倒是出乎意料的地应下了。
苏家父子原以为要税负淳歌定要费上一番功夫,想不到淳歌自己倒是干脆。
“淳歌可是有了什么妙计。”苏见豫与苏家兄弟齐齐望向淳歌。
“妙计倒是未曾想到。”淳歌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然皇上放心,即便臣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定不让敌军有机可乘,威胁到皇上。”
这个忠心表得,直接让苏见豫吃了个闷亏,淳歌话里的意思是,只要苏见豫敢逼他,他就敢让苏见豫辛辛苦苦培养的统卫全军覆灭,说白了也就是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过。
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话里的意思各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却没有一个会说出口。
“拭目以待。”苏佑启见气氛有些诡异,也知淳歌并不想告知自己的计划,故而出来打个圆场。
淳歌朝着苏佑启一作揖,并没有拒绝苏佑启的好意圆场。
“朕知你忠心,好生休息一番,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苏见豫不愧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心中百般不舒坦,面上也叫人瞧不出什么来。
淳歌自是见好就收,作揖告退,在淳歌离开后,苏家三父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分开,不过淳歌却没有时间去在乎这点小事儿。他需要备战,并不是为了与林拓杀个你死我活,而是如何在不经意间留林拓一命,又能完成苏见豫所交代的任务。这个问题可是难于上青天啊。
在平淡中,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期间统卫曾三次谏言,说是要与林家人一决高下,可淳歌却以各种理由打发了过去,然而就在最后一次的时候,淳歌应下了请求,兵让下面的人时刻准备着打一场硬仗。如此曲折,倒不是淳歌想不出法子,只是淳歌发觉士气高涨的统卫有些轻敌,便着手压了压士气。虽然于战事而言,军中士气很重要,但是一味地士气会培养出一群有勇无谋的兵士,这是淳歌不愿看见的。所以淳歌才有了三进三出,淳歌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自是不会明知故犯。
天气越发地寒冷,林洎的身子不好,淳歌虽是有心,却也不得与之相见,换句话说,不解决了林拓,他与林洎绝无相见之日,故而在这半个月的思考之后,淳歌也下定决心动手了。当晚淳歌便向苏见豫要了五万兵马,说是誓要与林拓打出个胜负。
苏见豫暗中安插在东南的兵马,合起来足足有十万,先不论苏见豫为何会将大量精兵驻守在东南,这会儿反正是没时间估计了。淳歌一口气调出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则是原地不动镇守在军营,美曰其名保护苏见豫安全,其实也就是苏见豫对淳歌的不信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淳歌对苏见豫而言,既是最信任之人,也是最不信任之人,要不这一会,怎么会将自己亲手培养的亲兵交给淳歌使唤,一出手就是五万人,可不就是滔天的信任。当然了这些都是好的方面,换个角度,五万的精兵啊,他们的对手是谁呢,林拓手下的十万亲信啊,这个兵丝毫不逊于统卫啊,长眼的一看,便知晓这是让淳歌正大光明地去送死啊。只有淳歌这家伙,千恩万谢地领了兵,趁着夜色带着五万人离开了军营。
对于熟悉东南地形的淳歌,离了苏见豫倒真像是如鱼得水。他先是将这五万人统一规划分成了两大波,一波主战,一波主守。其后挑出了一些将领,传授他们一些阵法,力求在三天内融会贯通。
距离淳歌带兵出去已经过去了两天,淳歌练兵之事并没有通知苏见豫,如此一来这个局面就显得有些微妙了。已经有人开始向苏见豫谏言,说淳歌心不正,可能勾结林拓里应外合,有猜疑的声音,就必定还会有力挺的声音,苏佑启却以人格为淳歌打起了包票,鉴于定山王的名头够响,风头才被压下去。
“淳歌走前和你说过什么吗?”诚然苏佑君并没有向苏佑启一般,信任淳歌。
“皇兄,以我如今与他的关系,他有怎会愿意和我多说一句呢。”苏佑启说得苦涩,若非必要,淳歌连见都不愿见他,怎么会和他说什么机密的事儿呢。
“你便不该在此时开口。”苏佑启在为淳歌辩解的时候,苏佑君瞧见了苏见豫的眉心微微一皱,这边是苏见豫心中有疑的前兆,只可惜苏佑启愣是没瞧见。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苏佑启能为统卫质问淳歌,但却从来不否认淳歌对有苏的忠心,故而为淳歌出头不是碍于以往的情谊,而是理所当然的。
“也未可知吧。”苏佑君的态度与苏佑启是截然相反:“淳歌与林洎是个什么关系,他人不知,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再者他与我们早就是貌合神离了,你又怎能知晓他心中是个什么意思。”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苏佑启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佑君,说道:“我与他相识不过是十余载,而你与他自幼一处长大,你们的交情更胜于我,而今他却待你冷漠异常,原先我不知因故,如今听了你这话,我算是知晓了。”
“可是哥,纵使你猜忌于他,可他却从未与你为敌。”苏佑启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淳歌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哽咽道:“如今他孤身一人,你却连这微末的信任都不愿给。”
苏佑启的质问恍若钟声在他耳旁敲荡,他也只能叹一句:“我与他之间回不去了。”说吧便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
ps:上一章的章节数错了,这一章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