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淳歌归来
白云过隙时间流水,一转眼两年的岁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声动一时的淳歌也渐渐的被人遗忘,朝中官员的变动并不是很大,林洎荣升一品,成了有苏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卿士,兼任礼部尚书。陆卿士还是没有如愿将林相给挤兑下来,而林相依旧连年向苏见豫递交辞呈,苏见豫也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且出言挽留。只是朝中的党派之争显得越发明显,更多地是从暗中转向明处,大大小小的摩擦自然是难免的。
在安南二十四年的时候林陆两派的矛盾达到了极致,其表现则是在这一年的秋闱。说来也是奇怪,今年京城的秋闱是由陆派的人当主考,而林派的人当副考。起初双方也是相安无事的,只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放榜的时候,这两派之人便争得脸红脖子粗,倒也不是为了解元一职相争,使他们发生争吵的原因是这一科的录取人数。
依着以往不成文的惯例,若是林派人主考,则将状元划到林派,而陆派的人则是可以囊括第二及第三名,其余人数照着四六开,林派为六陆派为四,两派人数互不相干,等到了陆派为主考也是如此行事。然而这年的录取人数却大大地违背了六四开的原则,陆派在今试中上榜人数足足占了七成,前十的名额独霸六个,而林派就略显无力了些。
这样的成绩一出难免招人怀疑,至于提出疑问的自然是林派之人,并且京城中流传着泄题一说。当科解元则成了人人炮轰的炮灰。在有苏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定,若是疑惑解元的才学可以相商举报,上级则会视情况对那一科的解元进行考察,若是证明这个解元只是虚有其表的话,那么便革除考籍此生不得参加科举。淳歌当年也受过这样的考察,奈何淳歌腰杆够直,肚里文墨够多。这才度过了这一劫。
可是安南二十四年的京城解元就没有淳歌的好运了,他经不住翰林院学士们的连番轰炸,被林派判定不是以正常渠道获得解元一位的,换句话说就是贿赂考官才得的成绩,这位倒霉的家伙被收监在刑部。同时也代表着这一次有陆派主考的秋闱是一场弊案。
林派的人如愿以偿的打击到了陆派,但陆派又何尝是吃素的,他们的反击又何尝不是激烈的,由孙磊为代表的陆派众人向林派发起猛烈的攻击,最为无辜的是上一届林派的解元,他也被陆派挖出来。可怜的那人如今已身为六品官员,但却依旧免不了翰林众位学士的考究。许是踏上仕途后对学业的放松,那人也光荣中招。陆派乘胜追击揭发出林派的不义之举,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惶恐,人人自危生怕这把大火烧到自个的屁股。
“上一届也是这样。”苏见豫手上拿着孙磊提供的材料,脸色暗黑。直接将那几张纸扔到了林相的跟前。
林相倒是不急,仍旧是慢悠悠地拾起地上的纸,抖了几下,这才看了上头的内容,这东西无非就是写些林派官员收受贿赂的证据。
只见林相云淡风轻地挑挑眉,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圣名定能还下官一个清白。”
“相爷。空穴不来风,您可别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到时落得个欺君之罪。”孙磊冷冷的开口,似是不耻林相和稀泥的举动。
“孙大人,你这风头还没过去,就拿出这样的一份,不免有围魏救赵的嫌疑吧。”赵贤将皮球一踢,是一招旧事重提,前些日子孙磊才被皇上大骂一场,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人家孙磊就兴匆匆的说林相与他犯了同样的罪过,任谁也不信孙磊这厮是出于公心的吧。
“我孙某人一片丹心可照日月,赵大人你可别冤枉我。”孙磊跨前一步,逼近赵贤,他可是陆派的先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示弱。
“难不成天下间只有你孙大人拥有一片丹心,我”赵贤的话还没说完,前方高坐上的苏见豫便黑了脸色,赵贤的余光一直盯着苏见豫,瞧着事有不对便不再多说。
“吵吵吵”苏见豫狠狠一拍龙椅,怒目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哪天是消停的,朕养你们这一群人就是为了将殿上吵成菜场吗,朕看你们也别做官了,干脆该卖菜得了。”不得不说苏见豫是真的气了,因为一件弊案引出多少的贿赂,他不责怪这帮人是因为牵涉较广,谁知他们还不知收敛,这不是成心和他作对吗。
“臣有罪。”天子一怒群臣皆伏,眼瞅着苏见豫是真的生气了,那些方才还在吵嘴的大臣此刻就变成了乖得不能再乖的小屁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知道有罪还不退下,朕一看你们就心烦。”皇上这话就是退朝的意思了,大臣们虽是心有不甘,但此时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一个个皆是跪安退下。
“义父您看皇上会如何解决此事。”退朝后赵贤跟在林相身边问道。
“约莫会找个中立之人来调查。”林向心中细细斟酌着那些非林非陆的官员,一时也没有什么思绪。
“会不会找浸之啊?”赵贤试探般问道,在他眼里朝中哪有什么中立的又有资格调查此事的人,唯一看上去自成一派的也只有林相的儿子林洎了。
林相脚步一停,狠狠地剐了赵贤一眼,沉声说道:“不会”说罢林相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赵贤自是不敢追上去。
瞅着赵贤落了单,孙磊在心中暗爽不已,但却不敢在这会儿上前,因为发起疯的老狗,那个牙口可不是一般的尖锐,他可不想去撞在刀口上。
“苏公以为皇上会派何人侦办此案呢。”孙磊低声问道。
“十有*是林洎。”陆卿士淡淡回答。这些年林洎与苏见豫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好,若说此等大事儿,能够得上格。有能讨皇上欢心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林洎一人了。
“那林相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孙磊有些惊讶,林洎虽不常与林相勾结,可这人说到底也是林相的儿子,哪有儿子不帮老子的道理。
“光在这里猜测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猜,还不如去 把你的尾巴好好收收干净。”陆卿士有些恼火。这一次秋闱本来好好的,偏偏是手下人手脚不干净这才让人抓了把柄,他这些年经营起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是,是。”孙磊自个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多说。告了辞,便与他人处理自己的那些证据了。
翌日早朝,所有大臣顶着双熊猫眼亦步亦趋地进殿,按照往常的惯例,启奏事物,他们这回可学聪明了。皇上自个没提,他们也绝口不提秋闱的事儿,以免招人嫌弃。
“呵呵”苏见豫知道这些人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不禁嘲讽一笑,说道:“秋闱一事儿朕倒是找到了个有所体会的人。”
彼时林相陆卿这俩人闭着的眼瞬间都睁开了,他俩很默契地想到了一块儿,不敢置信的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有太监宣读皇上口谕。
“朕观秋闱一事疑点颇多,特准官淳歌戴罪立功,查明此事儿,谨此安南二十四年。”太监的声音刚若,殿外便有一席粗布衣服的男子,徐徐踱步上前。
朝中之人对淳歌的印象停留在两年之前的那个在殿上有些狂暴,有些鄙夷天下的男子。当初的淳歌同样是身着布衣。但却掩不住一把出鞘宝剑的锋利,是在何处都不会被人遗忘的角色。
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单薄的身子,周身散发的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少年得志的淳歌啊,反倒让人觉着是一个不理世事的儒者。
慕容夜瞧着那个面容不清,身影细长的淳歌,不禁撇过头去,抹下一把眼泪,他足足有两年多不曾见过淳歌,那个当初有些小骄傲的少年,似乎被岁月磨砺地锋芒尽敛。
曾沉拉了拉这个暗自抽泣的慕容,自打淳歌落难,朝中就只有他们俩人相依为命,他们俩坚信淳歌一定会回来的,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破茧成蝶的淳歌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不该流泪,应该为淳歌高兴,只是连他都忍不住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天知道在这两年的日子里,他与慕容有多么的难熬,终于所有事情都将过去,苦尽终归是甘来。
淳歌就像个木头人,听不见周边的低声细语,不见昔日所有的光华,朝着苏见豫作揖,且跪拜道了声:“皇上”
淳歌的声音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张扬,多了份沧桑,暗哑。他微微抬头脸上的五官较之两年前更加的明显,虽有一种病态,但却有一股自然的清贵之气。
“平身吧。”苏见豫看着那个脱胎换骨的淳歌,百炼成钢,淳歌终是成长了。
“谢皇上。”淳歌一磕头,随后起身。
这两年,淳歌不且长得越发秀美,那身高也是拔长了不少,他的身边靠近林洎,林洎自从淳歌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曾移开过目光。
若说淳歌以前是一只谁都不能忽视的猛兽,那现在的淳歌无疑是将自己的利爪收的好好的,仿若一直无害的小白兔,那双犹如一潭深水的眼睛不似以往清亮,却能让人深陷其中。而淳歌嘴角不时勾起的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为他增添了一抹神秘。
假如从前人们认为淳歌是另一个官鹏,那么今天,所有人都将意识到了,淳歌就只是淳歌,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相反的是,他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他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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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昨天寝室提早断网,小陈没法更新,这不早上一下课就传上去了,还是有歉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