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有种眼前这人想要他命的念头。
老板娘再次上前,笑呵呵的问要喝什么酒。
钟守衡动了动唇,刚想着说什么,季子期却抢在他面前开口道:“给他拿啤酒就好,谢谢老板娘。”
没过几分钟,几瓶啤酒被送上来,烤串也出了炉,蘸了辣椒酱,用再简单不过的瓷盘盛着端上来。
钟守衡看着小木桌上摆放着的东西,唇角抽了抽,“……这就是你要请我吃的饭?”
“啊,”季子期应一声,掀眸看向他,“你不喜欢吃?”
“……”他是真的很想点头,说一声“不喜欢”。
岂止是不喜欢。
他哪里吃过这些东西。
但好歹这种情景太难得,男人深吸了口气,忍了下来,跟她一起吃。
他动手,将衬衫的袖口往上挽了三分,到底是钟守衡,连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动作,都能做到这种诱|惑的地步。
邻桌坐的是一对小情侣,看起来十**的样子,女孩子见他这动作,忍不住抬眸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被人注视的感觉很是糟糕,偏生那男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连吃东西的动作都优雅的令人无可挑剔,季小姐在旁边看的终于忍不下去了,“钟守衡……”
“嗯?”
“我是让你来吃东西的,不是让你来撩妹的!”
衡少脸上的表情有些无辜,“长得太好看,这不是我的错啊。”
季子期:“……”
钟守衡从小到大,顶级声色场合去过的次数不计其数,哪次出席过这种街头巷尾的小场合,对周遭的一切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心,目光绕着周围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定在左边一对小情侣身上。
很明显,这对小情侣是在热恋中,正抱在一起激情的接吻,这里的常客对这些打情骂俏的把戏司空见惯,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倒是我们的衡少爷,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有戏剧性,不顾“非礼勿视”这四个字的警告,直接盯着人家小情侣看了起来。
啧,看起来真的蛮有激情的……
心下忍不住也多了几分邪恶的心思,什么时候,他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某人来一次激情的热吻。
时间长了,那对小情侣也注视到了来自外人的目光,男生显然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说什么,倒是女生,不乐意了,一记冷眼看过来,“看什么看?没跟你女朋友接吻过啊?”
钟守衡没搭理别人的念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说一句:“来这种地方吃饭,你真没品味。”
季子期:“……”
钟守衡兴趣缺缺,对这种东西没胃口,吃了一点应付了事,等她吃饱了,付了钱,然后把这条美食街从头逛到尾,打包了几根烤串,又买了点水果,两人回去。
上了车,他打开车窗,冷风吹过来的时候,季子期的长发随风飘扬,像是一只在暗夜中跳舞的小妖精。
电话在此时响起来,钟守衡置若罔闻,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季子期伸手戳了戳他,“接电话呀。”
“不想接。”男人冷冷淡淡的回答。
他几乎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程硕打来的。
某人任性的脾气上来,跟个孩子一样,季子期看他那一脸别扭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随手把烤肠咬在嘴里,好脾气的回头,从包里翻出他手机,递给他,“行动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别耽搁了。”
因为嘴里含着东西的缘故,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很清楚,但意思再简单不过,他听也能听出个大体来,抬眸,想要接过她递过来的电话,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猛然怔住。
只见,那根肉红色的烤肠被某人含在淡粉色的唇间,那情景说不出的诱|惑,钟守衡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压制下心头猛然涌上的心猿意马。
低咳了一声,掩饰了尴尬的情绪,他把车窗又降了一些,然后接了电话,“什么事……嗯……没时间……就这样,其他的事情你看着解决……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这句话,他连回应的时间都不给对方,直接径自切断了信号。
季子期听着他一声比一声不耐烦的回应,直到他挂断电话,她忍不住为小程抱一句不平:“有你这样的上司,下属压力很大啊……”
男人微微眯眸,泻出几分危险的意味,“在我面前,心疼别的男人,嗯?”
“不讲理。”她抬眸看着他,淡淡说,葱白的手指攥着插在竹签上还剩下一半的红中透出一点黑的烤肠,偶尔晃两下。
这强烈的视觉反应刺激的钟守衡全身都疼起来,下|半|身在失礼与克制的边缘徘徊不定。
他忽然伸手,将身畔的女人一把扯到自己怀里,贴近她耳畔,低低呢喃道:“讲理有什么用,你不就喜欢简单粗暴?”
这话说的极具歧义。
“……流|氓!”她笑骂一句,却不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感受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温度如此炽热,几乎都要融化掉她早已冰封多年的心脏。
他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薄荷烟草味道,清冽而舒爽,让季子期在日后每每回想起的时候,才知晓,原来,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经对他心动了。
她埋首于他心脏处,微微闭上眼睛,带着一种安心的释然,感受着他的大掌贴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轻拍。
好像就是在这一刻,她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相信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因为一个唐依心的女子而奉献出了毕生的温柔与感情,不留余地,覆水难收。
可能是从最初他就下了一场在感情中最严重的赌注,以至于在日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不管她如何伤他,他都没有一次放弃过她。
有些人,一旦动心,就是末路的。
……
翌日,晨醒,万籁俱静,寂寞永生。
季子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眸中的光带着尚未清醒的迷糊,这个时候的她,简直柔软的没有一丝杀伤力。
沉淀了会儿自己的情绪,她掀了被子,起身下床。
第一件事,就是朝着浴室走过去,想要用冷水洗把脸,让自己彻底清醒。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柱流下来,她伸手接住,然后,抹在脸上,洗去睡意。
“哗哗”的水流声中,男人出了声,嗓音一如既往,磁性又慵懒,透出丝丝入扣的诱人:“怎么不多睡会儿?”
闻声,她关了水龙头,抬眸,看向声音的发源处。
朦胧视线中,钟守衡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一袭黑色修身正装,冷冽、温漠,无形当中,会让人产生一种“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错觉。
只是,就是这么一个冷漠的人,却偏偏为一人,而温柔了此生。
她又拧开水龙头,清洗着自己手腕处的一个红痕,淡淡的回一声:“睡不着了。”
其实,洗不掉的她知道。
红色痕迹,于昨晚留下,是他情至浓时,留在她手腕处的一个吻痕。
倒也不是觉得有什么,更没嫌弃他的意思,只是这样看着,感觉有点别扭,下意识的想洗一把。
殊不知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让男人陷入了薄怒的边缘。
他忽然走近,凑在她耳畔,故意报复般的问一句:“还疼不疼?”
季子期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昨晚……”他拉长了尾音,暧|昧不明的解释。
她霎时反应过来。
他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加上这分明挑逗人的问句,耳根悄然泛起一层红晕,她心生恼怒,手中接了一捧水,直接泼在他脸上。
被泼了一身的凉水,沿着他深邃的脸部轮廓,一路滑入他脖颈。
水珠略过他肌肤,然后顺着他下颌的纹路,被白色的衬衫衣领给掩盖住,牵扯出一份致命的诱|惑。
他笑出声来,全无恼怒。
用力一带,将她整个人给扯入自己怀里,他的声音狭带一丝沙哑:“唔,泼了我一脸水,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
她勾起唇角,笑的极其香|艳,尾音撩人的问一句:“……肉偿要不要?”
钟守衡微微皱眉,似乎还真的带着那么点儿考虑的意味,稍即,回她的话:“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