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端着茶盏,轻吟慢酌,很是悠闲,对于走进来的栾飞,似乎也没放在心上。
栾飞徐徐的落座。
韩凤笑了笑,朝窗外望了望那如画一般的山水,徐徐的说:“栾老板,韩某要是有你这么个怡然自得的地方,什么舵主,什么杀人,统统都去他娘的,每天就在这里过着小日子,岂不是很美吗?”
栾飞淡淡一笑说:“要是韩舵主真的什么都不做,就躲在这么个地方怡然自得,恐怕连一个月的消停日子都过不下去,就要被人把你给逼得暴走,要么重归枭雄本色,把跟你为难的人全部干掉;要么就是任人宰割,被人把这份产业夺走。”
韩凤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很认可。
短暂的沉默后,韩凤终于说道:“栾老板,三个月的期限转眼即到,你今天约我来,是不是要有什么说法了?”
栾飞淡淡一笑说:“韩舵主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既然如此,栾某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栾某问你,你们杀个人,需要多少银子的佣金?”
韩凤沉吟着说:“佣金大小不等,那要根据所杀的对象的品级来定,有值三五两的,有值二三十两或者四五十两的,甚至还有价值上百两的。当然,价值好几千两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这种人很少,放眼大宋天下,一年下来也没有几桩这么大的生意。”
栾飞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现在我倒是要给你们介绍一单生意,不但能让你们的收入翻倍,而且这件事还名正言顺,是地地道道的替天行道。”
韩凤淡淡地说:“替天行道,那是梁山泊贼人的口号。我们杀人坊,只认实惠,不认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虽然,此时梁山泊还有晁盖,宋江并未正式掌握山寨的大权,也无法把自己的“替天行道”的口号广而告之出去。但是宋江不止一次在私下场合里,跟人说过这件事。杀人坊作为当今大宋最大的恐怖杀人组织,自然耳目也是无孔不入,对宋江的这些口号,自然也熟稔于心。
栾飞笑吟吟的望着韩凤:“替天行道与否,自有公论。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就是,一旦你们做了这件事,不但百姓会交口称赞,给你们竖起大拇指。而且,朝廷肯定也会充分认可你们的,说不定,还会给你们下一纸文书,对你们大加褒奖的。我知道,你们杀人坊虽然一直很恐怖,但在大家伙的心里,名声一直不怎么好。所以,一旦你们做了这件事,对于改善你们杀人坊的名声,显然大有裨益。不知韩舵主意下如何?”
韩凤听了这话,不禁怦然心动。栾飞所说的,可俱都是事实。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而让杀人坊的名声大有改善,那么这显然比赚了多少佣金,更能让高层赏识自己。这样,对于自己在杀人坊的晋级,显然是大有帮助。
栾飞知道韩凤已然动心,淡淡一笑问:“韩舵主觉得怎么样?”
韩凤摇了摇头,一拍手说:“要真的像栾老板所说的那样,韩某便是干一把,又当如何!”
栾飞哈哈一笑说:“栾某,从来不乱忽悠人。”说完,抵近了几分,低声说了起来。
韩凤听了,越听脸色变得越快,满脸震惊的望着栾飞,很快,震惊的表情便变成了膜拜。
显然,他万万没想到,栾飞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
“砰”的一声,晁盖一脚把桌案踢翻,腾的站起身来。
聚义厅里,众位头领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都老老实实的望着晁盖。
石秀被害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很快就被传播到了山上。
据说,石秀兄弟死的很惨,首级如今还被悬挂在豹营的寨门口。
消息传来,梁山泊留守的强盗登时群情激愤,这可是**裸的跟梁山泊叫板、挑衅。
要是能咽下这口气,以后梁山泊还怎么混?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晁盖,等着他的示下。
当然,也有几个人在暗暗沉吟,要是宋江哥哥在就好了,可惜宋江哥哥忙着去打沧州,把山寨的主力都带走了,如今只剩下老弱残兵,想要报仇,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晁盖双目喷火,恶狠狠的扫视了一圈,喝道:“那栾飞小儿,胆敢伤害我梁山泊兄弟,真是岂有此理!哪位兄弟愿意帮我去把栾飞小儿的首级取来!”毕竟,晁盖对石秀的印象一般,当初那石秀与杨雄、时迁等人一起来投奔梁山泊,竟然拿着梁山泊的名声去偷鸡吃,无端害了梁山英雄的名号。
尤其恶劣的是,因为这件事,宋江率领大军三打祝家庄,一下子树立了其在山寨的地位,这个打击对于晁盖来说,不可谓不沉重。所谓恨乌及屋,晁盖由此也对三打祝家庄的始作俑者杨雄、石秀、时迁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如今,石秀无端遇害,晁盖作为山寨的老大,必须要有所表态,否则就会被人抓住把柄攻击而已。
但是真要指望晁盖为了石秀而去亲自拼死拼活冲锋陷阵,那也太难为晁盖了。
晁盖一番令下,手下众头领面面相觑了下,最终杨雄挺身而出说:“小弟愿领一支军前去报仇!”
晁盖点了点头说:“也好,不过如今山寨主力都被三郎兄弟带走,恐怕不能拨给你太多兵力。”
杨雄似乎看破晁盖的用意,不禁阵阵寒心,便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兄弟死于小人之手,如今尚且身首异处,没有入土。杨雄身为石秀的长兄,便是孤身一人,也要前去与那栾飞决一死战!便是死在栾飞手下,那也虽死无憾,大不了与石秀兄弟的魂灵去做个伴好了!”
此言一出,聚义厅里大多数人都被刺激的热血蹭蹭上涌,纷纷站了出来,大声的说:“晁大哥,我们水泊梁山易守难攻,何人敢来送死!我等愿意随杨雄同去,杀了栾飞那鸟人,为石秀兄弟报仇!”
晁盖望着众人一个个都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一凛,这种情况下,自己倒是真的没有拂却众人热血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