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信王府外。≥,
着了一身白色衣裙的徐红定定的站在门外,负责看守的侍卫其中一个走下来问,“不知姑娘到此处有何事?”
“大哥,我是信王侧妃,虽是被休,可好歹和王爷是夫妻一场,劳烦大哥行个方便,让我进去瞧一眼王爷。”徐红恳求道,若是换了从前,她是定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可今时不同往日,要想进入王府就得先放低姿态。
“这——”侍卫有些为难,说来也巧,他正为难着眼前这姑娘的请求,恰巧这个时候,定王府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帘子打开,凤渊缓缓走下来来到二人面前,“怎么了?母皇不是让你们好好看门吗?为何会有外人在?”
侍卫才刚要答话,却不想徐红“扑通”一声的跪在凤渊面前,开口时已然是带了哭腔,“求王爷让小女进去瞧瞧王爷,小女真的很担心王爷。”
凤渊冷笑看都不看徐红只是道,“什么时候,我的那位大哥如此受欢迎了?你一个姑娘家就不顾自己的名分吗?”
徐红此刻抬头,“小女曾是信王殿下的侧妃,定王殿下应该记得。”
“哦?你是那个徐侧妃?本王自然记得,你假孕争宠被大嫂揭穿,大哥才休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舍不得大哥了?”凤渊嘲讽道。
徐红吗?他自然是记得的,凤貅当日根本就不想娶这个女人,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和凤貅有了肌肤之亲,再怎么说徐红也是萧家的表小姐,母皇总得给个说法,而这个说法便是让凤貅纳徐红为侧妃。
“殿下——求您了,就让小女进去瞧瞧王爷吧。”徐红再次恳求。
却没想到,凤渊直接道,“你如今是被休了的侧妃,哪能自称‘小女’呢,徐家可真是好教养,养出个这样的女儿。”
这话可谓是在说徐家的不好了,徐红内心一惊转了转心思正要开口,却不想又一道声音响起,“三弟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太重了,这位姑娘毕竟也是我们曾经的嫂嫂不是?”
随着话音,马车帘子挑开,里面走下来的人正是凤逸,只见他着了一身暗紫色绣着白蟒的锦袍,白玉冠束发,如此简单的装束竟硬生生的将方才的凤渊比了下去。
凤渊面色一沉,显然是并未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凤逸竟也会来这个信王府。
“二哥怎么来了?难不成,二哥也是来瞧大哥的吗?”不过转瞬,凤渊便神色如常的问着凤逸,听着倒像是随口一问,可到底如何只有凤渊自己能够得知。
凤逸甚不在意一笑,“自然了,大哥如今这般,做兄弟的自然要来看望一番,当日大哥被禁足,我没在京城现在想来都有些过意不去,既然你说你是大哥的侧妃,那便随着本王一同进去吧,想来大哥见到你也会高兴的。”
徐红面上一喜连忙谢恩,起身便随着凤逸走进了昔日的信王府内。
今日的信王府与那日她离开时并无任何的变化,可徐红心里却很明白,没有变化只是表面上的,当今皇子被禁足,连带着王妃一起,怎么可能丝毫的变化也没有。
沈灵韵,你大抵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我徐红还有再次来王府的一天,徐红不由得冷笑,她会有今天全都是拜沈灵韵所赐,此仇不报她善不罢休。
如今的凤貅被禁足,府里的吃穿用度一应缩减,用不着的下人也都被打发走了,主子被禁足,哪还能顾得了那些下人。
虽说是被禁足,可凤貅是可以在府里随意走动的,只要不出府一切都好说,而现在凤貅是坐在了书房内。
桌上摊着一张宣纸,凤貅两眼无神的盯着某处,被禁足,再次被禁足了,上回是因为徐红有孕,母皇才免了他的禁足,可这回呢?沈灵韵恨他恨得要死,怎么可能想法子解除眼下的困局,一时间,凤貅好如丧家之犬般的沮丧。
后悔吗?凤貅不止一次的这么问自己,后悔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吗?自然是不后悔的,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将萱儿娶回府为正妃。
萱儿是青楼女子,而他是皇子,从一开始,他和萱儿就没有好结果,即便是母皇不插手此事,只要有凤渊,无论他喜欢哪一个女子,凤渊都定会与他争抢。
“大哥,你瞧瞧谁来了。”凤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貅面露狠色,他如今这般模样怎么可以让凤逸瞧去,只怕凤逸会得意的取笑他。
可尚未等到凤貅回话,凤逸便直接推门而进在看见凤貅时痛心道,“大哥,我和三弟来看你了,大哥可还好?”
好?怎么可能好?凤貅禁足后心自然也就静了下来,思前想后自然也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凤渊的武功并不比他差,可那日在母皇面前,凤渊只是一味的躲闪,若说他不是故意为之又能是为何呢?
怪只怪,他那日被凤渊气昏了头,竟那般容易的着了凤渊的道儿,而现在,凤渊竟还有脸来看他?心可真够大的。
“王爷……”徐红柔声唤道,莲步款款的走到凤貅面前,小手抚上凤貅的大手,“王爷,妾身来晚了,王爷可还好?说起来——若妾身尚在王爷身边的话,定会为王爷出谋划策的。”
凤逸心底嗤笑却是转身离开了书房,还真是物以类聚,凤貅那样的人可真配得了徐红,当真是天作之合。
而最后进门的凤渊却是被沈灵韵的贴身丫鬟请到了后花园内,沈灵韵正坐在那儿闲情逸致的修剪着花朵。
“大嫂好兴致,如今还能静下心来。”凤渊的话说不上是真是假,不过沈灵韵丝毫不在意道,“事情已然成定局,难不成我哭闹一番,母皇就会收回旨意吗?”
凤渊微微一愣,似乎并未想到沈灵韵会如此的平静,凤貅被禁足,最应该着急的不是沈灵韵吗,怎么现在看来,这沈灵韵并无半点着急的样子?难不成是在故意作戏给他看?想至此,他的目光忽地一冷直直的看向沈灵韵。
却见沈灵韵放下手中的剪刀,对凤渊的目光不闪不躲反倒是迎了上去,“定王殿下,我听说,王爷现在的兵权是由殿下掌管?”
“是,不知嫂嫂有何指教?”凤渊收回探究的目光反问了一句。
沈灵韵幽幽叹气,“我是一介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可,王爷却是并未将我当做妻子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守着王爷一辈子呢?”
而对于沈灵韵的话凤渊却是没有感到吃惊,相反的,凤渊只是道,“那么,嫂嫂想要如何做呢?”
“殿下既然接手了王爷的权力,那,王爷在一天,权力就不会是殿下的。”沈灵韵却不点破,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与虎谋皮,要小心谨慎,定王素来是心狠手辣的,否则——信王也不会败在定王的手上。
二人的谈话到此为止,而书房内,徐红则是劝着凤貅道,“王爷,沈灵韵显然不与您是一心的了,既然如此,王爷何必还要留沈灵韵一条命呢?早早的了断便可。”
“你说得容易,可沈灵韵是沈家的女儿,若沈灵韵没了,沈家更不可能本王出力,得不偿失。”凤貅虽然早已看不惯沈灵韵,可眼下并不是除掉沈灵韵的最佳时机。
凤逸走出王府,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那昔日气派的信王府,脸上笑容加深,沈灵韵与凤貅早已不对头,恨不得对方早早死去,徐红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沈灵韵也不会。
斗吧,可劲的斗吧,斗得越狠他便越得利,这就叫,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凤逸微笑,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若是王爷信得过红儿,那便交给红儿,保管让王爷满意。”徐红娇滴滴的哄着凤貅,她的手段自是可以的,凤貅逃不过,果不其然,凤貅虽还是有些犹豫,可转眼便同意了徐红的建议。
若是沈灵韵死了,打着为王妃的名号,或许他可以趁此翻身,这是其一,其二,正妃都没了,那他再娶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他便可以将萱儿娶回来了,正是一举二得。
这日夜间,徐红留在了王府内,沈灵韵自是得到了这个消息,可她却没有去找徐红的麻烦也没去质问凤貅究竟是何意,在她看来,凤貅是将死之人,想做什么她都没有闲情去管。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徐红竟然是安守本分,每日还去沈灵韵的房里向她请安,这也就罢了,徐红还去厨房内亲自准备着凤貅与沈灵韵的膳食,一来二去,昔日对徐红不满的那些下人,渐渐的对徐红却恭敬了不少。
因着徐红并不是王府的女眷,所以这禁足对她是无用的,也正如此,徐红才得以有了出府的机会,并且,无任何的人跟着,相当的自由。
这日,徐红又出了府,不过半个时辰便回到了府内,回来之后徐红直接回到了房里,直到用晚膳时,徐红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虽然,沈灵韵与凤貅面和心不合,可到底是要做个样子给众人瞧的,因此,每日用膳时,沈灵韵都是坐在凤貅的身侧,一如之前那般。
用过弯身,徐红突然道,“这几日见姐姐的脸色不太好,可是没有休息好吗?”
沈灵韵看着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徐红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的,便答道,“大抵是吧,这几日有些睡不着,秀儿点的安神香也不好用,倒是苦了本妃了。”
徐红听后微笑道,“说来也巧呢,妾身的睡眠也不太好,可自从用了一香之后,睡眠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待会妾身亲自送到姐姐的房中去,姐姐可要收下呀。
“如此,有劳妹妹了。”沈灵韵虽不明白徐红究竟是何意,可也不好就此驳了徐红的话,沈灵韵起身离去后,站在门口处的徐红冷冷一笑,沈灵韵呀沈灵韵,莫要怪我,昔日你是如何待我,我今日十倍奉还。
而徐红果真就将香送到了沈灵韵的房里,沈灵韵也没推辞便就收了下来,到了要休息的时辰便吩咐秀儿点上了徐红送来的香,香味清淡,甚是好闻,徐红还不至于傻到在香料上动手脚,如此一想,沈灵韵也就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