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事实证明用冰凝符是正确的选择,虽然只是命中了诸葛盈琪的手臂,但冰冻能让人暂时失去战斗力,经过解禁之后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不用担心会被责怪为得不懂待客之道和怜香惜玉,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神物。
他要把诸葛盈琪打的心服口服,决定直至斧刃横在对方雪白的脖颈上为止。
诸葛盈琪一脸紧张,几次尝试带起右臂都没能成功,最多只是手指轻微的动了几下,这是得益于她修元境的武者势力,如果换成玄光境武者的话,手臂肯定已经完全冻僵了。
惊慌之下她显出不知所措的样子,叶云扬冲的很快,将距离压缩至八米,眼看就要冲到她的身边。
叶云扬眼角带笑,就在这时诸葛盈琪突然抬起藏在背后的左臂,随着手腕的快速抖动,一点寒星光芒闪动。
不好,是暗器!
叶云扬赶紧偏头闪避,随即发现暗器飞的并不是直线,而是一条斜向右下方的弧线,他急忙用右脚蹬地,身体朝着左边闪去。
唰……
飞刀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飞过,他看轻它的形状,那是两把尾部紧紧贴合在一起的月牙形飞刀,在飞行的过程中高速旋转,所以能飞出弧线轨迹。
他眉头一皱,这样的飞刀一点儿都不陌生,上次去北土香堂刺杀赵乾坤,和黑衣人打斗的时候,对方就打出类似样式的暗器。
结合对方是个女孩子,他不禁怀疑,难道诸葛盈琪就是黑衣人?
来不及多想,毕竟还在比试之中,容不得半分闪念。凭借脑子里存留的印象,他觉得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移动位置,便拧腰来了个大转身,右臂带动刑天斧划出弧形光芒。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诸葛盈琪成功的把长剑从右手交到左手,配合精妙的步伐摆臂刺出长剑。
时间仿佛暂停了一般,叶云扬的刑天斧停在距离对方粉颈不到一寸的地方,诸葛盈琪的剑刃横在他的咽喉上,距离同样是不到一寸。
二人都能清楚感觉到兵器上的散发出的寒冷,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
叶云扬没想到她居然能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实施反击,诸葛盈琪也没想到他在躲开暗器后表现的如此从容。
叶云扬小心翼翼的咽下一口唾沫,生怕喉结动作过大触碰到剑锋,诸葛盈琪俏-脸煞白,不难看出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困境。
“那个……咱们好像打了个平手,不如到此为止吧?”叶云扬提议说。
诸葛盈琪心中不服,她大老远跑过来,除了看看叶云扬长什么样子之外,就是要将他打败,以此来证明姑父看上的所谓人才不过如此。
按照她之前的性格,一定会要求继续打,直至分出胜负,但她现在不这么想,凌空画符的威力让她心服口服,右臂中了冰凝符导致战斗力大打折扣,继续打下去会很吃亏,不如接受眼前的结果。
她轻轻点头:“我同意。”
“那好,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收兵器。”叶云扬说,然后开始喊:“一、二……”
三字出口,刑天斧凭空消失,诸葛盈琪还剑入鞘,她开始在兜里翻找解禁符,由于只有左手能动,翻找的过程并不顺利。
叶云扬已经完成了一张解禁符的勾画,泛着暗金色的符箓图案飞向她的右臂,光芒一闪,白色的冰霜开始快速解冻。
诸葛盈琪的胳膊恢复知觉,她轻声道谢,两手并用找到三张解禁符,使用过后冰冻效果完全解除。
她抬起头说:“叶云扬,我不得不承认凌空画符的厉害,你对画符的掌控和神祗武器的使用让我大开眼界。”
叶云扬淡淡一笑,谦虚说:“诸葛小姐谬赞了,我更佩服你的破符之法,切磋有着诸多限制,如果你我在战场上相遇,我想赢的人肯定是你。”
的确是这样,因为他们是按照擂台上的规矩进行切磋,光是不能使用符箓这一条,就让武者很吃亏,所以叶云扬才有机会战胜赵全坤等人,要知道单论等级他是没有机会获胜的。若是换成你死我活的战场,凌空画符显然没有直接使用符箓来的更直接。
诸葛盈琪摇摇头:“也不一定,你是个聪明人,肯定懂不同环境下的用不同的战法,好了,既然已经切磋完了,我们回去吧,估计爷爷和葛舵主他们都等急了。”
“等等。”叶云扬随手一挥,刑天盾凭空出现,自上向下朝着右侧飞去,锋利的尖角前端和石质地面摩擦,产生无数的火星,将躺在地上的飞刀铲起,然后飞到他身边。
他伸手捏起飞刀,重量比自己预估的要沉一些,大概有半斤左右,从刀身上的银色花纹不难做出判断,这是用几种金属的合金制成。
“诸葛小姐的这把飞刀看起来很特别,别笑我孤陋寡闻,我以前真的没见过呢。”他语带深意的说。
诸葛盈琪语气轻松的说:“柳叶回旋镖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在咱们南山地区用这种暗器的人很多。”
“真的吗?”叶云扬反问。
“当然。”她面不改色的说:“没有三五百,也得有两百以上,光是在贼王城里,就有数十人精通此道,我的师傅陈木阳便是其中之一,我跟他学了两年的时间,只是掌握了点儿皮毛,距离精通还很远呢。”
叶云扬当然不信,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来真的是我孤陋寡闻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诸葛小姐能否答应?”
诸葛盈琪瞬间机警起来,沉声问:“你想干什么?”
他扬了扬手里的飞刀,说:“能不能把它送给我,我觉得这种暗器很有意思,想要研究一下,如果可能的话,诸葛小姐能否教我使用方法?”
诸葛盈琪心里长出一口气,说:“送给你当然没问题,一把飞刀而已,至于教你恐怕有点儿难,因为时间有限,我和爷爷会很快离开这里。如果你有机会去贼王城的话,可以去大军师府找我,我一定倾囊相授。”
这算是一种委婉的拒绝,她很清楚以叶云扬的地位没有资格进贼王城,也就不存在向她讨教的机会。
叶云扬却显得很激动:“诸葛小姐果然慷慨,日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我们回去吧,你是咱们兴平舵的贵客,你要是不到场的话没办法开席,为了迎接你和大军师的到来,我们提前做了好几天的准备呢。”
听到这样的话,诸葛盈琪的大眼睛骨碌一转:“是吗?”
二人回到会客厅,诸葛浩宕先看孙女的表情,然后再看叶云扬,从二人双眼中的平静做出判断。
葛正良见他们都毫发无损,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提议说:“时间不早了,各位入席吧,穷乡僻壤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如果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军师和诸葛小姐见谅。”
诸葛浩宕微笑道:“葛舵主客气了,我们是客人,客随主便。”
二人和几名随从被请进隔壁的小厅,直径两米的红木餐桌上摆着二十四道菜,冷菜热菜各十二道,可谓是珍馐美味应有尽有,外加四种瓜果、四种蜜饯和四种坚果,共计三十六个盘子。
诸葛浩宕眉头微皱,说:“盈琪啊,这可比咱们在贼王城里吃的东西好多了,怪不得大家都希望被外调,待在王城里看着挺好实则不然,需要受到各种规定的约束,外面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葛正良赶紧说:“大军师说笑了,外面再好哪能比得上贼王城,光是随时聆听贼王大人教诲这件事,就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呢。”
诸葛浩宕笑着说:“你说也有几分道理,人啊总是一山望着另一山高,不过说句实话,这么高规格的宴会本人确实是第一次参加。”
葛正良有些脸红,解释说:“因为是大军师亲临,属下不敢怠慢,觉得应该提升接待规格,苦思冥想才弄出这么一桌,其实这种规格的宴会属下也是第一次摆。”
诸葛盈琪哼道:“葛舵主,你就不怕我和爷爷回去之后告诉二军师,你应该知道爷爷和他的交情很好,而我也是二军师的徒弟。我想葛舵主也不想落个铺张浪费的坏名声吧,这跟贼王殿下的一贯主张背道而驰呢。”
葛正良老脸通红,心道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本想着讨好大军师,结果人家不领情不说,还顺带着把二军师给得罪了,万一以后两人给自己小鞋穿,难受是其次的,影响到任务才是得不偿失。
见葛正良哑口无言,叶云扬开口说:“卑职觉得诸葛小姐说法有误。”
诸葛盈琪转头看着他,诸葛浩宕先一步发问:“为什么,难道节约是错误的?”
叶云扬笑着说:“节约当然没有错,但消费亦是同等重要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咱们南山来说,消费的意义绝对大于节约。南山之所以能够存在于世,靠的是南山子弟的好战性格,打仗的目的是为了抢夺土地和各种资源,抢来的东西不赶紧用掉,久而久之会让人产生懈怠情绪,因为只有用完了、不够用了才会生出继续抢夺的想法,继而付诸行动。
众位可以想一想,如果我们靠节约、自给自足的方式过日子,强悍的民风必然下降,到那时只有一百多万人口的南山,怎么跟人口数以亿万的大汉对抗。所以南山想要继续生存下去,不但不能提倡节俭,而且还要主动遏制生产,居安思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只有饥饿才会从根本上提醒大家打仗的重要性。”
诸葛盈琪皱了皱眉,显然她对这样的论调嗤之以鼻,诸葛浩宕表现的截然不同,面带微笑说:“王校尉小小年纪却能想到战略层面的问题,而且想的如此透彻,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南山何惧大汉!既然被你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我们就安安心心的消费一次,敞开了肚皮吃喝,不要辜负葛舵主的一番苦心。”
葛正良转忧为喜,高兴的说:“各位请入席,千万不要客气,我来为大家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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