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诸葛盈琪起身去往自己的房间。
诸葛浩宕用两根手指夹起桌上的信纸,轻描淡写的一抖,信纸自行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随手一挥,灰烬变成尘埃弥散在空气中。
看着孙女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自语道:“帮助大汉灭掉南山,恐怕是我这辈子接到的最为荒诞的命令,鬼面驸马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叶云扬吗,他就算是再有才气,也用不着这样帮他吧。还有,人家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忙,明显是做好事不留名,为什么?”
他最担心的是诸葛盈琪,万一小丫头因为想不通故意跟上峰的对着干,势必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不过从刚才她的表现来看,这种情况的发生几率应该不会太高,别人的话她有可能不听,但姑姑和姑父是她最亲近最敬重的人,不会违背他们的命令。
……
酒席上觥筹交错,校尉赵乾坤见李孟奇闷闷不乐,便端着一杯酒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说:“李兄,你怎么了?”
李孟奇摇摇头:“没什么。”
赵乾坤不高兴了:“咱们兄弟是什么关系,你至于跟我藏着掖着吗,是不是有人招惹你了,说出来他是谁,我现在就去把他揍一顿!”
李孟奇装作不经意的说:“是一个叫王启亮的小子,原本是我一名手下的外甥,仗着有几分才气被舵主大人看上了,直接从我这里带走然后封了直属队的校尉,从舵主对他的重视程度不难看出,大有取我而代之的意思。”
“什么,你说的是王启亮那小子啊。”赵乾坤气呼呼的说:“别说你,咱们兴平舵的兄弟们都不服气呢,也不知道他走的什么狗屎运,舵主不光让他当直属队的校尉,还给他安排住最好的房子,几乎每天都会亲自登门拜访。而且,四大金刚聚会的时候也是他陪在一旁,别人根本没有这样的殊荣。”
李孟奇眼睛一瞪:“这么受重用吗?”
赵乾坤点头:“可不是,咱们这些从很早就跟着舵主混的人,从没有受到过如此的重视,他小子何德何能!这样吧,趁着这个机会我去挑战他,先不说他实力怎么样,反正我跟他平级,同级之间的人相互挑战很正常,他要是不敢应战的话,咱们就让他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对,如果他打败了,也得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李孟奇高兴的一拍桌子,说:“那小子我熟,武者等级是玄光境阅笔期,绝对不是你老弟的对手,上了擂台你可以放心大胆的揍他。”
赵乾坤嘴巴一咧:“好,等酒宴结束了我就去向他发出挑战,李兄要不要一起去看热闹。”
李孟奇眼珠子骨碌一转:“我很想去,可是你也知道北土香堂前些日子损兵折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补充兵员,这件事交给老弟你我放心,去不去都行。”
他害怕被葛正良看到自己在总舵里无所事事,说不定又得挨一顿臭骂。
赵乾坤拍着胸脯说:“李兄放心,我一定把那小子揍一顿,等着好消息吧。”
一个半钟头后,赵乾坤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叶云扬的住处,几个人一起语气嚣张的喊:“王启亮,我们赵校尉要挑战你,你敢应战吗?”
房间里,叶云扬问葛正良:“什么情况?”
葛正良回答说:“是赵乾坤,估计是喝酒了,来你这里寻衅滋事。”
听不到屋里人的回应,赵乾坤以为王启亮怕了自己,用更为嚣张的语气说:“姓王的小子,我就知道你不敢应战,你就是个靠着舵主大人宠信当上校尉的家伙,除了溜须拍马没其他真本事!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蛋吧,我们兴平舵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别说我没提醒你,给你一天的时间赶紧离开,否则老子每天过来揍你一顿。”
葛正良气的一拍桌子:“这个赵乾坤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竟然口出狂言,我非得治他的罪不可。”
叶云扬笑着说:“不用。”
“可是他冒犯了您呢。”葛正良一本正经的说。
叶云扬摇摇头:“那家伙的话虽然不好听,却说明在这里的确有很多人对我不服气,我正好借此机会立威,让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彻底闭嘴,免得他们整天在我耳边吵吵闹闹,影响到我的判断力。”
葛正良摇头说:“不行,就算是立威也不能找赵乾坤啊,他是修元境武者,你只有玄光境的实力,等级差距太大,跟他打擂台是自取其辱。”
叶云扬笑了:“多谢葛舵主关心,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既然我同意跟他打,就有必胜的把握,你放心吧。”
葛正良还是有些担心,叶云扬决定用事实来说话,心念一动幻化出刑天神祗的两种武器。他惊为天人,因为刑天盾和刑天斧呈现出完全的实体化特征,在他的印象里没有哪个巫师能做到这一点。
“这下放心了?”叶云扬笑着问。
他点点头,说:“放心了,以前只是听说是使者大人在巫术方面很有造诣,没想到你能把神祗武器修炼到这种地步,赵乾坤一定会为他的自大付出代价,上擂台之后你不用给他任何面子,就算是把他打残了我也不会心疼。”
“真的?”
他正色道:“当然,这家伙跟李孟奇是一丘之貉,没什么真本事,他的校尉一职就是李孟奇求我任命的,我早就想把他换掉,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你把他打的惨一些,他会觉得脸上过不去,然后主动找我辞职,我正好顺水推舟。”
叶云扬心里有底了,站起来走向门口,打开门说:“谁要挑战我?”
赵乾坤眯着眼睛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哼道:“果然是个乳臭味干的小子,舵主大人这是瞎了眼,怎么会让你当直属队的校尉。”
叶云扬也把他上下打量一番,说:“你不也是靠着裙带关系当上校尉的,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孟奇的关系,是他在舵主面前帮你求来的官。”
赵乾坤火冒三丈:“小子,你果然嚣张!我以校尉的身份挑战你,你敢应战吗?”
“有什么不敢的,对付你这种货色本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叶云扬针锋相对道。
“好,算你有种。”赵乾坤狞笑道:“既然是比斗不能没赌注,谁输了谁主动向舵主大人辞去校尉一职,然后滚出兴平舵,你敢答应吗?”
叶云扬淡淡一笑:“答应你又何妨。”
赵乾坤抬手指着擂台的方向:“那就请吧。”
“慢!”叶云扬用很有深意的语气说:“还是等到明天再比吧,你喝醉了,我不在这方面占你的便宜。”
赵乾坤哈哈大笑:“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别说我只是喝了点儿酒,就算是睡着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别为自己的胆怯找理由,有种的话现在就跟我上擂台。”
“赵乾坤你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滚回去!”一个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赵乾坤没听出那是葛正良的声音,哼道:“屋子还躲着个帮手呢,怪不得这么有底气,你算哪根葱,敢报上名字出来让大-爷看看吗?”
“老子就是被你说成是瞎了眼的那个人!”葛正良来到门口,指着赵乾坤的鼻子骂道:“你个胆大妄为的东西,喝几口黄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人家好心等你酒醒了再打,你非但不领情还出言挖苦,要不是看在王校尉的面子上,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赵乾坤没想到是葛正良,吓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说:“舵主大人息怒,是卑职我口不择言,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葛正良哼道:“还不快滚,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明天谁打输了谁向本舵主辞职。”
“卑职遵命,卑职……告辞!”赵乾坤带着几个手下落荒而逃,样子狼狈急了。
葛正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让你看笑话了,我太过注重手下们的忠心,忽略了对能力的要求,以至于很多人都是酒囊饭袋。”
“无妨,你的做法没有错。”叶云扬笑着说:“严格说又不是自己的队伍,养废物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降低南山贼的作战能力,大汉才有一战定乾坤的机会。”
“使者大人这么说是宽我的心,其实我很清楚南山贼的战斗力,以大汉的实力消灭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葛正良压低声音说:“之所以历史上数次讨贼都无功而返,除了南蛮的暗中帮助之外,大秦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叶云扬眉毛一挑:“这里面有大秦什么事儿?”
葛正良先请他返回屋里,关上门说:“据我所知,不光咱们大汉向南山派了潜伏者,大秦也有相同的做法,有理由相信他们的人也混进了南山贼的高层中。以前每当咱们大汉发兵征讨南山的时候,大秦总会有所动作,吸引大汉的注意力,皇帝不得不将有限的兵力投入到西线,为了避免两线作战,甚至要主动撤回剿贼大军,用于防范来自南蛮和大秦的压力。”
原来是这样,叶云扬心想如果大秦横插一杠的话,想要完成任务恐怕很难。他突然冒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想法,之前帮忙的不会是大秦潜伏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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