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带着两处合格印章的小木牌离开国子监,很多等在外面的考生见他这么快就出来,以为是考试内容太难他被淘汰了。
刚走出大门,就有不男不女的家伙站在马车上喊:“叶公爷,这里这里……”
他转头望去,马车上带着皇家的标记,不用说又是刘雨莳那丫头,要是皇帝召见他的话肯定是让太监传旨,而不是站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找我?”他走过去问道。
太监从车上跳下来,对着他行礼说:“小郡主请您去传授巫术,已经等了很长时间,咱们快走吧。”
叶云扬皱眉说:“她知道我今天参加考试,怎么还要让我进宫?”
太监苦笑一下,说:“奴才是奉命行-事,据说小郡主一个人在寝宫里太无聊,之前您教的东西她都练熟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一些新的内容。”
“这样,没想到小丫头还挺勤奋呢。”他笑着说。
太监也跟着笑了:“那是,咱们雨莳郡主一直都很勤奋,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玄光境的武者了,短短的时间里又在巫术方面取得巨大成就,跟她的聪明是分不开的。当然了,您叶公爷和谷国师同样居功至伟,多亏了您二位的细心教导。”
被人夸奖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被一个木有小**的家伙夸,说实话让人觉得心里怪怪的,叶云扬摆摆手说:“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咱们这就出发。”
小郡主的事情谁都不敢耽误,马车一路狂奔,从侧门进入皇宫,通过甬道来到内宫的修炼场,小丫头正对着黑色金属假人撒气呢,长剑砍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啪啪啪……
叶云扬一边拍手一边走进练功场,阴阳怪气道:“小郡主这套乱劈风剑法日益炉火纯青,可喜可贺啊。”
小丫头停下来,回头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什么眼神儿啊,明明是《飘灵剑法》,根本不是什么乱劈风……”
说到这里,她眼睛一瞪:“叶云扬你故意取笑我是吧,乱劈风是说我的招式没有章法,对吗?”
叶云扬一脸悲愤的说:“小郡主你总算是听出来了,刚才你耍的那套剑法何止是没有章法,要是让《飘灵剑法》的创始人知道了,一定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别练剑,不但没有任何的收效,还很容易损坏兵器,划不来的。”
刘雨莳哼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他耸耸肩说:“拜托,你一脸的不开心,就算是宫女和太监都能看出来,本县公没理由看不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你……”刘雨莳气的想一剑刺过来,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贸然动手容易吃亏的话,她肯定已经出手了。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胸中的怒火,说:“严格说来这件事跟你有关,我就是想不明白,皇爷爷和父王既然要坑蛮王,而且已经成功的坑了他们父子,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却把蛮王放走了。”
“什么,孟霍被放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叶云扬瞪着眼问。
刘雨莳回答说:“昨天下午,孟霍是在傍晚前离开帝都的,率领手下们轻装简行,来时携带的十几辆马车全都不要了,一路狂奔出城,据说整个晚上都快马加鞭,到今天早上的时候奔出数百里远。”
叶云扬皱眉说:“他是怕你皇爷爷反悔,所以才连夜出逃的。”
“谁说不是,越是这样越证明皇爷爷的决断是错误的。”刘雨莳气呼呼的说:“就应该扣着蛮王不放,别说是过了冬节,就是过了春节都不能让他回去,这样他的两个儿子才有充分的准备时间,南蛮才有可能被一分为三。”
叶云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说:“陛下不应该啊,连你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不可能想不到,再说还有你父王呢,他怎么就不劝一劝呢,真是太奇怪了。”
小丫头撅着嘴说:“这件事父王根本不知道,是皇爷爷脑袋一热下的命令。”
“什么时候下的令?”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
“在这之前谁进宫面见过皇帝?”
“御史大夫王秉鉴。”
二人一问一答,叶云扬猜测说:“难道是王秉鉴向皇帝进了谗言,致使他做出错误的判断放走蛮王吗?”
刘雨莳摇头说:“不会吧,王秉鉴和皇爷爷是幼年好友,对他一直忠心耿耿。”
叶云扬摇头:“什么忠心耿耿,当初姓王的收了孙成文的好处,从中作梗建议陛下封我为丰安县侯,这跟忠心有半点儿关系吗?既然他可以为一个诸侯国的丞相办事,为什么不能给蛮王说好话。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去见一下陛下,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事情就能搞明白。”
刘雨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说:“早朝应该快结束了,按照皇爷爷的习惯他会去御书房,咱们去那边等他吧。”
“好。”
二人结伴去往御书房,正好遇到下朝的皇帝和太子,皇帝觉得奇怪,自己并无召见,这两个小家伙怎么会过来?但他还是一脸慈祥的请二人进御书房。
几句寒暄之后,叶云扬开门见山:“陛下,听说你放走了蛮王?”
皇帝点头说:“没错,那是昨天下午的事情,蛮王现在已经在千里之外,怎么安平县公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叶云扬跟太子交换一个眼神,很明显太子对此事也有意见,他的心里就更有底了,说:“陛下是出于什么考虑,为什么要放走他呢?”
皇帝倒也干脆,说:“御史中丞王秉鉴进言,说强留蛮王在帝都并无好处,时间拖的越久害处反而越大。你们想想看,孟霍的两个儿子已经回到了南蛮,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一切,两人背后势力不小,有能力跟孟霍分庭抗礼,所以把孟霍放回去正好让他们狗咬狗。
可是时间长了,儿子的势力会超过老子,老子没有能力跟儿子抗争,就得借用外来势力抢回失去的东西,而正是我们大汉正是造成这种结果,所以他是不会来找朕求援的,那么他只有投靠大秦,让大秦帮忙出兵平定叛乱。秦人就能借机趁虚而入,等他们联手灭了孟准和孟图,就会回过头找咱们的麻烦,对大汉极为不利。
现在把孟霍放回去,他的两个儿子还没有成气候,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平定叛乱,就不会选择勾结大秦,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太子刘榕舒展眉头,认为皇帝老爹说的在理。
叶云扬摇头说:“陛下错了,您只考虑到孟霍不会勾结大秦,那孟图呢?孟图被您封为西蛮王,西蛮与大秦接壤,那里的几个家族早就跟大秦勾勾搭搭,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胜利果实,会不找秦人撑腰吗?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孟图很有可能已经跟秦人接洽,说不定已经歃血为盟了。”
皇帝心里咯噔一下,对啊,孟图是个性格阴险的家伙,而且当街说过跟大秦结盟这样的话,以他的智商没可能不为自己找靠山,大秦是最佳选择。
“安平县公,按照你的意思,朕真的不该放掉孟霍?”皇帝反问。
叶云扬正色道:“不光现在不能放,过了冬节能拖多久就拖过久,只有那样他的两个儿子才能站稳脚跟,然后产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想法,去吞并老爹的势力区域,这样才能造成南蛮真正的混乱。您现在把孟霍放回去,以他的智商和手段,收拾两个儿子跟玩儿似的,不出半年就能结束战事。”
太子开口说:“按照安平县公刚才的说法,秦人肯定会跟孟图结盟,孟霍想要打败二儿子恐怕不难吧?”
叶云扬摇头说:“孟图可以找秦人,孟霍当然也可以,秦人不是笨蛋,摆在他们面前选择有很多,我要是秦人一定选作壁上观,看看父子二人谁更厉害,然后再选择支持强者,这么一来不管是孟霍赢还是孟图赢,秦人都能捞到好处。”
皇帝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王御史误国啊,昨天听了他的论调朕觉得颇有道理,就没有深入的去想,现在才如梦方醒啊,王秉鉴的想法真是太浅显了!”
叶云扬冷声说:“恐怕不是这样吧,王御史是个智商很高的人,没理由想不到这一点,我怀疑他是故意向陛下你进谗,一定是私下里收受了蛮王的好处,否则的话怎么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之所以这么说,是叶云扬借机向王秉鉴发难,你丫在上次的封爵一事上做了手脚,小爷正好借这个机会报仇。
皇帝摆手说:“不可能,王御史的人品朕是了解的,再说蛮王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他拿什么收买朕的大臣?”
出现这样的结果,叶云扬一点儿都不意外,在他看来能扳倒王秉鉴最好,扳不倒也无所谓,至少可能探知姓王的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以后再做谋划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争取一招制敌。
刘雨莳插嘴说:“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蛮王虽然没有带钱,却可以许下承诺,事成之后再让人悄悄的把好处送给王御史。”
皇帝还是不信:“你们都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不能乱说的。”
太子开口了:“父皇,儿臣得到消息,昨天中午过后蛮王孟霍登门拜访王御史,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至于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王御史送走孟霍之后马上进宫面圣,孟霍离开王家回到国宾馆,便命令手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儿臣在想,如果王御史没有给孟霍任何承诺的话,他为什么那么肯定您会放他走,难不成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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