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表情落在寒陵王的瞳仁,刻在他冰冷的心里,隐隐作痛。他突然很想冲上去,拥着她,给她依靠。可神族那边的事,他不放心……
莫离憋住笑意,“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股撒娇的意味。”
寒陵王冷眸扫过。
莫离以为寒陵王生气了,讨好的笑着:“王,我没那个意思。”冷若冰霜的眼神,让他连解释的话都不敢再说。就在他以为寒陵王要出手教训之时,寒陵王一改常态,温和的说:“莫离,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过来。”
商量?寒陵王在神族独断专行,做事从来不过问别人的意见,态度这么好,让他深感害怕,“王,我是神族的神使,你有什么命令直说,别来这一招,我扛不住。”
“是啊,你都是神使,我总不可能吃了你吧?快来,我给你份美差。”寒陵王勾了勾手指,示意莫离过来。
莫离才不信寒陵王的鬼话,碍于寒陵王的身份,迈着小步靠过去。
寒陵王一把抠住莫离的脖颈,背对着两个女人。
“王,轻点轻点,别勒死我了。”莫离挣扎着,拍了拍寒陵王的手臂。
寒陵王减轻力度,窃窃私语:“神族有点事需要解决,你替我跑一趟。”
“你不回去,为什么非得我去啊?”莫离对寒陵王吩咐的‘美差’极为不满,他还想留下来陪陪苏婼嫣呢。
“你没看到明澜想让我留下?”寒陵王反问。
莫离厚着胆子反驳,“看到了啊,你想为明澜留下来,我也想为苏婼嫣留下。”
“我是你主子。”寒陵王霸气的回答不容反对。
莫离欲哭无泪,刚才还说是商量,这分明是强迫,寒陵王不愿离开,他就愿意了么?
寒陵王知道莫离不情愿,附和在他耳旁,“你就是该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一趟,让苏婼嫣感受一下身边没有你的日子,这样她才会思念你。”
莫离听完,寒陵王所说的确在理,老粘在苏婼嫣的身边,不仅讨不了好,还让苏婼嫣更加厌恶他。
寒陵王看莫离的表情动容,继续引诱:“你去趟回来,有机会我帮忙撮合你跟苏婼嫣的好事,如何?”粼粼眸光中泛着几丝意味深长的韵味。
男人,最了解的还是男人。
莫离最终为了好事,答应替寒陵王回一趟神族,成全他留在这。
明澜试探的性的偷听几次,未果,“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嘀咕个什么劲,还把我跟苏婼嫣晾在一边,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是断袖。”
苏婼嫣抿唇轻笑,发钗上的垂珠随着乱颤的娇躯轻摆。敢不顾寒陵王威严的人,而且是女人,只有明澜一个。
“我是不是断袖昨晚你不早就知道了么?”寒陵王缓缓转身,声音沉稳而邪魅。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不意味着寒陵王昨夜跟明澜之间有……
明澜面红耳赤,不知该怎么跟莫离和苏婼嫣怎么解释,就算解释了,莫离跟苏婼嫣未必会信她而怀疑寒陵王的话,“你们慢慢聊,我先回世璟府。”
“我送你。”寒陵王追上去,迈出两步后又停下来,吩咐莫离:“苏婼嫣就麻烦你了。”
莫离感激涕零的朝寒陵王点头,再转眼,发现苏婼嫣黯然神伤。
翌日,慕容澈带着明艳雪回门。
府门口,明藤故作热情的迎回两人,“快进去吧,午膳早准备好了。”
慕容澈甩开长袍,一脚跨进门栏,丝毫不顾及身后的新婚娘子,连明藤一声爹都没叫便大摇大摆的进府。
“瞧瞧这小兔崽子,眼睛都长到脑袋上去,娶了明艳雪就翻脸不认人了,跟慕容傲天一副臭德行。”明藤啐了慕容澈一口,等后面的明艳雪。
明艳雪依旧是从前的貌美如花,但肿起的眼袋影响了整张脸的美感。望着明藤,一股辛酸泪涌上,不知是何滋味。
“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告诉爹,爹替你做主。”明艳雪红彤彤的眼眶,让明藤格外心疼。他非要教训慕容澈这混小子不可。
一是替他的宝贝女儿明艳雪出气,二是借机会挫挫慕容族的威风。省得慕容澈一副目中无人的骄纵相,看了就来气。
“爹。”明艳雪眼泪巴巴,“有爹爹这句话,我心满意足了。现在不是我不想让你帮我教训慕容澈,而是不能教训,在世璟府能图一时之快,回慕容府,他还不是照样不把我当人看?在新婚当晚,他已发现我假发下的秃头,我是不得不委曲求全啊。”
“你……”明藤心里憋了一火气,明艳雪怎么能这么大意让慕容澈拿捏到把柄?以后日子还长,难不成低声下气一辈子?待会,他定要挫慕容澈这混小子的锐气。
“这事还不都怨明澜,她闹洞房当着慕容澈的面非要说我没有身孕,诬赖我跟爹爹联合大夫一同演戏。慕容澈生性多疑,又注重子嗣,经不起明澜的挑拨,硬是要传大夫来一验真伪。”明艳雪拿袖子拭了拭泪迹,“还扬言,若我没有身孕,当晚就要休我。哪有女子当天出嫁就被休的,就算我丢得起这个人,世璟府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明藤阴着脸,“你又不是没怀身孕,让他传大夫证明便是啊。”
明艳雪低着头,姿态甚是委屈,“我是同意他传大夫,让我难过的是,他宁可相信重头到尾处处与他为敌的明澜,也不相信身为娘子的我!”她看到当初父亲对废材明澜的态度,故意省去灵力全无这一节,她还不想成为废物。
“这个混小子吃里扒外。当初我早跟你说,让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跟慕容澈打情骂俏。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看清楚他这个人了,却把你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明藤十分惋惜。
“爹,我现在都已经嫁给慕容澈了,你再说这些指责我,还有什么用?若不是明澜设计害我,慕容澈不可能在成亲当晚发现秃头的事。”提起明澜,明艳雪恨的牙痒痒。
“好像从溺水之后,明澜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丝毫不将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紧接着,世璟府大小事不断,现在她还公然破坏你的婚事,这丫头,怕是留不得了。”明藤阴鸷的黑瞳里,杀意一闪而过。
明艳雪兴高采烈,有爹爹明藤在,明澜不死,也得脱层皮!她亲密的拉着明藤的胳膊肘,撒娇:“爹爹,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
若放在以前,明藤定然喜笑颜开,可他知晓明艳雪的秃头,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着痕迹的推开胳膊上的手,“现在成亲了,你是慕容澈的侧夫人,再这样挽着,不合适。别人会对你说闲话的。”
“嗯,雪儿谨记爹爹的教诲。”明艳雪收回手,忽略掉明藤自然而然表现出的嫌弃。“爹还记得在拍卖会上,慕容澈一掷千金拍下来的美人蛇么?”
明藤点头,“没多久前的事,当然记得。好好的,怎么问起这个?”
“爹,我不怕你笑话,实话跟你说吧,我以为这条美人蛇只是普通的劣兽,慕容澈拍来是为了提升灵力,事实压根不是我想的那样。昨夜,慕容澈知道秃头的事,并未与我同房,是让这条蛇跟他进*笫之欢,你说这让我情何以堪?他碰一条畜生都不情愿碰我!”最后一句话明艳雪竭斯底里喊出。
明藤四周环顾,见回门的丫鬟都已进府去,才放下心。“小声点,夫妻之间的事情就算闹得再不愉快,也不要到外面说,免得让人笑话。慕容澈这混小子色胆包天,就算他不想碰你,你悄悄的在他饭菜里下点迷情散,到了*上,他还不是你的人吗?你该做的,就是变现出一个侧夫人该有的宽宏大量。好了,不早了,我们再不进去,会引起慕容澈怀疑的。”
明艳雪颔首,跟着明藤回到世璟府。
正堂内,慕容澈早已坐下,屋内除了几个侍奉的丫鬟之外,还有寒陵王与明澜。
明澜放下手里的茶杯,明眸轻抬,“姐夫这么早就带着姐姐回门,真积极呢。”
慕容澈不以为然,喝了一口丫鬟端来的茶,道:“多谢你的夸奖,不过貌似你跟明艳雪的年纪相仿,她都嫁人了,你的婚事怎么还没着落?是没人要打算一辈子赖在世璟府吗。”
“姐夫如此关心我的终身大事,要让姐姐知道,会吃醋的。”明澜轻叹了口气,“姐夫不是昨天才跟姐姐成亲吗?到了今天,这称呼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是不是姐夫太花导致的感情不和谐?”
“明澜,你不要放肆胡言。别仗着这是世璟府我就不敢动手教训你。”慕容澈五指端着茶杯,流动的炫火融于杯口边沿。
寒陵王举手按下大拇指,留下四根手指,意思是提醒慕容澈,上次借了他的那四千万,别忘了还。
慕容澈意会,心骤然冷缩,他差点就把借银子的事给忘了。 成亲虽然收到不少贵重的贺礼,这些钱父亲有数,他一分都动不了。借银子容易,还却成了难事,拿不回赤金软蝉护甲,指不定父亲会想出什么法子责罚他。
烦闷无比的他,指尖撩起的炫火悄无声息灭掉。
“乖乖收手就对了,万一不小心败了,回门输得脸都拉不下来。”明澜扫兴的摇头,挑衅的意味十足,她就是要激怒慕容澈沉不住气,对她动手然后自讨苦吃,从而进行下一步计划。
慕容澈心底本来就对废材明澜退婚的事耿耿于怀,引而不发,这回明澜公然挑衅他再不还击,别人怕是要嘲笑他懦弱不堪。
橙色炫火透体而出,带着一丝戾气。
寒陵王一看炫火只有橙色级别,悠然的坐在一旁,估计世璟族的明藤,现在都不一定是明澜的对手了,何况还是连明艳雪金色炫火不及的橙色炫火,自寻死路。
明澜指尖流淌着透明色的炫火,挥指弹出,似离弦般飞出,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慕容澈在手中聚集的炫火。
慕容澈没看到橙色的炫火已被明澜破灭,以为是失手才没召出炫火,贯彻通体灵力。
明澜起身,用千步寻瞬间移动到慕容澈的身后,一掌击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敏捷的动作慕容澈根本没看清,从右肩神经里传递过来锥心刺骨的疼痛,喉间涌上腥味,他强忍住。明澜不是废材么?突然这么厉害,莫非是故意隐藏实力?
世璟府里人人都是骗子,明艳雪不是异界大陆名扬四海的美女,明澜不是一无是处的废材,明藤故意让明艳雪引诱他,解除与明澜的婚约,导致他娶了个废物!从头到尾他被这一家子耍的团团转,愤恨的眼光倒映在明澜弯笑的眼眸里。
她笑道:“姐夫身体果然健壮,长期流连花丛*声色还能抗下这一掌,我实在佩服。”
这一招的力度她是清楚的,要不了命,但绝对能让慕容澈伤到半个月碰不了女人。
他不能张嘴,一说话,腥味便会从舌尖散发出来。极力隐忍,硬生生将震出的鲜血咽了回去。重新端起搁放在桌角的茶,急促喝下。
此时,明藤带着明艳雪进来,顺便吩咐丫鬟端来晚膳,将众人引入内堂,按序依次坐下。
“今天是雪儿跟澈儿回门的日子,我这个当爹的,自是欣喜。特地将府内的三件宝器跟几百万两银票放在雪儿的房里,雪儿,回去的时候,记得顺便带走。”明藤肯下血本是要告诉慕容澈,就算明艳雪出嫁,依然与世璟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欺负明艳雪,就是跟世璟族作对。
慕容澈再不喜欢明艳雪,这样子还是会装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宝器跟银票能够帮他偿还欠寒陵王的四千万两。态度大变,佯装起笑意:“爹,你这是哪的话,雪儿是我的娘子,在慕容府,我断然是不会委屈了她。”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爹啊?冲你刚才那颐指气使的样,我还以为你跟我有仇。”明藤睥睨的瞅了一眼,毫不领情。
“我哪敢啊?是雪儿出门的时候太磨蹭了,我担心过来的时辰晚了,你心里不好想。那时,在生雪儿的气呢,不小心撒在爹身上,还请爹原谅。”慕容澈把责任全推在明艳雪的身上,还左一句爹右一句爹的叫着亲热,把自个当成是明藤的儿子。
明艳雪想辩解来着,看到明藤冲她摇头,悻然闭上嘴。慕容澈果真是个孬种,明明是昨晚跟那条蛇*久了,早晨不愿起来,她催了几次说回门,才起来。现在还好意思怪她。
“你又没犯什么错,原谅什么。你跟雪儿成亲,名义上算是我半子,爹在这里,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不知,你愿不愿意答应?”明藤试问。
慕容澈爽快道:“都是自家人,爹有话直说。”
明藤看了一眼明艳雪后,说:“当ri你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拍卖下美人蛇,引众人无比艳羡。身为族长,我也没见过这种稀有的远古劣兽,我想跟你把这条美人蛇借几天。”他点名借蛇是出于好奇,二是替明艳雪解夫妻琴瑟不和之困惑。
“这个……”慕容澈犹豫了,毕竟这条蛇他花了五千万两买来的,现在还差寒陵王四千万两,要是万一明藤故意把美人蛇给弄死了,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血本无归啊。
“哎……我知道你娶明艳雪无非是因为她腹中的胎儿,即便成了亲,你心里从始至终不曾把我当过长辈,你不想借,我也不勉强你。”明藤故意表现出一副极其失落神色,继续:“以后,就只给雪儿东西了。”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美人蛇生性凶猛,我怕放在爹这,伤了爹。”慕容澈婉言拒绝。
明藤语气咄咄逼人,“你的灵力显然不及我,你都安然无恙,难不成我还会出事?说白了,你就是不肯借是吗?”
“爹,我哪敢,蛇的事,我们饭后在谈。这菜都上了一桌,再不吃,可都凉了。”慕容澈提醒。
明藤不点破,这是慕容澈一贯拖延的把戏,就跟先前让他娶明艳雪一样,不过他可不是明艳雪,没那么好糊弄,温和一笑,“那好,我们稍后再说,来尝尝这道贵人鱼,白嫩可口。”他将鱼的脑袋整个夹下来,塞到慕容澈的碗中。
鱼谐音榆,鱼的脑袋,意思是榆木脑袋。
表面上他作为长辈给晚辈慕容澈夹菜,实际上是拐着弯骂慕容澈。
慕容澈自是知道,可为了名正言顺索要明藤送明艳雪的那些厚礼,他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客气的说:“谢谢爹。”
一旁的明澜彻彻底底将慕容澈的窝囊样看在眼里,讽刺:“姐夫真是孝顺,倘若慕容族长知道姐夫如此尊重爹,肯定会对姐夫赞赏有加。”
明澜的话是变相嘲讽他:连自个的亲爹都不认,还在世璟府亲热喊明藤为爹,恬不知耻。慕容澈笑不出来了,他搁下手中的筷子,“我爹乃是堂堂族长,一向注重礼节。我跟雪儿成婚,喊雪儿的父亲为爹是情理之中。你有闲工夫在这里探讨礼节,还不如好好操心你自己的婚事。女子过了十六的年纪,就没人要了。”
明澜冁然而笑,“我才十五,离十六,还差一年。择婿是要精挑细选,急不得,万一仓促成亲后,才发现自己嫁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后悔也来不及。”对视慕容澈的清眸,挪了挪,示意他看向明艳雪。
慕容澈脸色极为难看,明澜分明是反驳他匆忙成亲,娶的异界大陆第一美人是秃头,这事他后悔也只能憋着。
他咬牙切齿,“慢慢挑选这话是没错,可太慢了好男人就会被别人选走。”比如,解除婚约的他。
还恬不知耻提‘好男人’三个字,明澜一笑百媚:“在你眼里,喜欢*声色、*成性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吧?”
“你……”慕容澈一拳砸在桌上,从解除婚约开始,明澜就和他杠上了,处处与他争锋相对,甚至打了他一掌,大言不惭指责他*,能忍?
汤碗里的水随着拳头揍在桌上的力度,溅到明澜的手背上,她面不改色,“我知道,实话听起来残忍,但没说错啊。先不说你一掷千金买下别人都舍不得买的蛇,成亲之前,府上妾室成群……”
慕容澈憋不住,一口鲜血破喉而出……
“慕容公子不至于吧?明澜不过是跟你开几句玩笑话,你就当了真气得吐血?”寒陵王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递给慕容澈,三言两语将明澜的句句嘲讽变成是玩笑话,反倒是慕容澈自个心胸狭窄,受不了气。
沉默的慕容澈在一旁休憩。
明艳雪再讨厌慕容澈,相比起明澜,她对慕容澈的讨厌只算是微不足道。慕容澈是她名义上的夫,明澜肆无忌惮的嘲讽慕容澈,等同于嘲讽她,她责备道:“明澜,够了,慕容澈再不济也是你姐夫,哪有小姑子这么说自己的姐夫?”
“好好好,我知道姐姐心疼姐夫,是我太莽撞,说话不知轻重,我这就传替姐夫传大夫过来问诊。”明澜妥协道,羽睫下秀眸蹭亮,闪过狡黠。
明艳雪跟明澜水火不容,明澜突然对她谦和,很容易让她想到明澜替她解偷盗血雾玫瑰之围后,揭穿假发的秘密,还让慕容澈对身孕的事产生怀疑,致使慕容澈差点休了她。明澜的示好,通常伴随着阴谋。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明澜的建议:“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是吐一口血,慕容澈的身子骨硬朗,不碍事。”
明澜嗤笑出声,“姐姐一点都不关心姐夫的安危,完全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妻,成亲一天,感情就有问题,哎,果然靠一个未成形的胎儿牵绊住彼此的爱是行不通的。”
“雪儿,还是传大夫来瞧瞧。”明藤见慕容澈一脸惨白,从吐血后,慕容澈静坐在那,一句话都没说。他怕慕容澈伤得严重死在世璟府,让明艳雪年轻守了活寡,慕容老儿说不定还会因此与世璟府彻底敌对上。
“爹,你是不了解明澜……”明艳雪力阻传大夫。
寒陵王帮腔:“二小姐,你是慕容公子的妻子,他受伤时,就算你心里对他有再大的恨意,怎么能阻止大夫查看他的伤势?传出去别人会议论你犯了七出之条。”
慕容澈猜得出明艳雪不肯请大夫的原因,这小心眼的女人还妒忌她昨晚跟美人蛇在*上翻云覆雨的事,巴不得他死了才好,浑身难受,虚弱的他,佝偻着身躯,艰难的从齿缝中挤出:“传大夫。”三个字。
“姐夫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去找个大夫来。”明澜望着明艳雪横过来的冷眼,轻蔑勾起唇角一抹冷然的笑。
大夫很快来到世璟府,行礼之后给慕容澈看诊。
慕容澈的经脉搭在大夫的五指之间,轻咳起来。
“怎么样了?”明藤询问,看大夫的神情,似乎不怎么好。
大夫让慕容澈换了只手,重新把了一次后,得出结论:“慕容公子内脏经脉受损,要好好调理,切记勿作剧烈运动,否则经脉尽断,会有性命之忧。”
慕容澈脸色苍白,为了身体着想,他还是接受了大夫的建议。经脉受损?明澜那践人真有这么厉害?他不禁对明澜的实力好奇起来。
“不过,有一事小人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夫纠结。
“直说无妨。”慕容澈不是讳疾忌医的人,坦白道。
“刚才小人把脉事,发现公子身体有问题,按照以往的病例来说,是……小人说了,公子可不要生气。”大夫接下来的话不太敢说,生怕触及到慕容澈的*。
慕容澈不明白大夫的话,急问:“是什么,你快说。”
大夫厚着胆子,开口:“公子,你患的病,是不举。以后不能传宗接代。”
不能传宗接代?慕容澈听到大夫的话,笑得前俯后仰,“大夫,你仿佛在特意逗我笑。 ”
明澜垂下墨睫,估计慕容澈还不知道她昨天在大婚时,往他的身上撒了一些白色的绝育粉末,闹出这样的丑闻,她看慕容澈怎么收场。
“慕容公子,是你让小人说的,小人说了,你却不信!”大夫不满,行医数年,很有名望,他不可能拿患者的病情开玩笑。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说的话根本不值得我信。明二小姐明艳雪是我的夫人,她怀有身孕,我哪还会有病?你跪下跟我磕头认错,再道个歉,这事我就算了,否则,休想让我对你危言耸听的话善罢甘休。”慕容澈甩袖,气得脸色铁青。
大夫愤怒,他又不是世璟府或者慕容府的下人,又没犯错,凭什么对慕容澈磕头?挺直腰身,“慕容公子,就算你的身份是慕容族的少主,小人也不会为此对你卑躬屈膝扬言奉承。早就传闻世璟府的人难侍奉,问诊说实话不受待见,先前,府上还死了个大夫。要不是明三小姐好言相商,以为小人会稀罕那一点诊金过来被威胁?”
怒不可忍的神情,不像撒谎。
明藤和气的说:“大夫,你不要生气,兴许不小心弄错呢?要不,你再瞧瞧?”
“族长,小人就是担心会有误诊,所以刚才替慕容公子把脉时,两只手都试过了。小人拿性命担保,绝不会出错。”大夫半扬手掌,信誓旦旦。
这就奇怪了,慕容澈不能传宗接代,明艳雪的胎儿是从何而来,明藤狐疑的眼神在明艳雪的脸上审视着。
站在一旁的明艳雪听到大夫肯定的话,脸色惨白。
“你不会出错,我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清楚?昨晚我还……”气昏头脑的慕容澈差点脱口而出与美人蛇翻云覆雨的事,这不能传宗接代,打死他都不信。眉毛气冲冲往上挑着,嘴向下咧着。
大夫辩解:“小人的诊脉出的结果就是如此,你不信,大可再找几个大夫了把脉,一验便知我是否说谎。”
明藤觉得有道理,为了确保诊治结果无误,他特意再找来五名大夫,重新为慕容澈诊断。然,五个人得出的结果与大夫是一致的。
慕容澈心凉了一截,神情呆滞,“不,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你们撒谎。”
大夫较真道:“慕容公子,小人能撒谎,这些大夫总不会连同小人一起骗你吧?小人的诊断,句句属实……”
话还未说完,便被慕容澈打断,他傻笑着:“我有病?明艳雪,告诉我腹中的孽种,谁的?”他为保住胎儿愚蠢救一心求死的明艳雪,救的竟然是别人的种,这个绿帽子带得真好,瞒他瞒到了现在!
明艳雪被质问得懵了,不能传宗接代,就怀疑胎儿是别人的?她真心真意喜欢慕容澈,又怎会脚踏两只船跟别人好?双眼冒火似的瞪出来:“还能有谁的?除了你,谁都没碰过我!”
“大夫都说了我不能传宗接代,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当着明藤的面,老实交代。”慕容澈怒发冲冠,连明藤这半个爹的身份,他都不认了!
“交代什么?我自己的骨肉,难道我还不清楚是谁的?”横眉怒目的明艳雪站到慕容澈的面前,眸光俯视。
慕容澈没见过像明艳雪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做了不贞不洁的事仍面不改色,他一巴掌狠扇过去,“非等我亲手把你肚子里的孽种给打掉你才肯承认,是不是?”
刮来的耳光,间接定了明艳雪*的罪名。
明艳雪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珠:“慕容澈你这王八蛋,知不知道你口口声声喊的孽种就是你自己的孩子!即便是你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子虚乌有的事!”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行,看我不打死你这臭不要脸的骚、货。”慕容澈气急败坏的掀起袖子。
明藤把明艳雪拉到身后护着,隔开两人的距离,“慕容澈,这不是你慕容府,你可不要太放肆了!”
“放肆?要不是你女儿不检点,我至于发这么大的怒?”慕容澈眸珠猩红,心中无止境的怒火仿佛把一切燃烧殆尽。
“她都否认了是你不肯信!”明藤斜睨的看过去,“还好意思说不检点,不知谁新婚之夜,连自己的娘子不愿意碰却愿意碰一条畜生!”
慕容澈勃然大怒,新婚之夜的事只有在场的明艳雪知道,明藤这个做父亲的会知道肯定是明艳雪说的,哪有女人会把跟丈夫在房内的事告诉父亲?难不成……他错愕的看着明藤与明艳雪。对明藤嘲讽着:“打了明艳雪,你心疼了?怪不得明艳雪死不承认,原来跟她背地里的有私情的,居然是当父亲的你。”
看矛盾猜忌再度升级的画面,明澜和寒陵王索性挪坐到一旁,倒两杯清酒,相互饮着。
“你胡说什么?”明藤对慕容澈无理的猜测无语。
慕容澈鼓掌:“明藤,你个老狐狸算盘打得真好,霍乱自己的女儿就算了,还让我替你背这个冤大头,可以呀!你说将来着孩子该管你叫爹还是叫祖父?”最后一句,是他吼出来的。
“够了,慕容澈!你冤枉我不打紧,你别冤枉我爹。爹跟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若不信,等孩子生下来,你滴血认亲便是。”明艳雪怫然不悦,被不明事理的慕容澈误会成这样,都快气死了。
气到头上的慕容澈哪还听得进明艳雪的解释,逼迫她:“等不及了!用不着拖延时间,今天休你是休定了,要么当着我的面,喝一碗堕胎药让孽种胎死腹中。要么我亲自动手,亲手杀了你,一尸两命。”
喝堕胎药,就坐实了不贞不洁的罪名。明艳雪不会喝,她更不会傻站在那让慕容澈教训,潜意识往明藤身后缩了缩。
明藤看慕容澈不自量力燃起橙色的炫火,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不想活了!”明藤蓝色的炫火汇聚在五指上,一拳揍上去。
慕容澈被震飞,撞在柱子上后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明藤走过去,满不在乎的踹了一脚慕容澈,“别以为躺在地上装死,我就放过你了。”哪知,慕容澈纹丝不动的身躯让明藤逐渐起疑,他慌忙蹲下,将慕容澈的身体翻转过来,只见慕容澈双眼瞪大,下颚布满血痕,鼻尖也失去了原有的呼吸!
他趔趄退后一步,跌坐在地,慕容澈竟被他轻轻一下碰死了,说出去,谁会信?都会以为是他故意杀了慕容澈。最重要的是,慕容澈一死,慕容傲天一定会拿整个世璟族给慕容澈陪葬。
“爹,你怎么把慕容澈给杀了?”明艳雪抓着明藤的衣袖,着急的问,慕容澈对她再绝情,毕竟是腹中骨肉的生身父亲,略施惩罚教训一下就够了,直接打死岂不是让她守寡让腹中的孩子没有父亲?
明藤本就是替明艳雪出头才误杀慕容澈,别人不信他,明艳雪怎能不信?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犯贱的插手明艳雪与慕容澈之间的事,还出力不讨好。早知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明艳雪被慕容澈给欺负到死!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差不多了,明澜与寒陵王相视一眼后,搁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走到慕容澈未凉的尸体旁,故作诧异:“爹,你心疼姐姐,护着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吧?好歹姐夫还是慕容族的少公子,你这是在与慕容族为敌。奥,不对,应该不能叫姐夫了,他都说要休掉姐姐,我应该说慕容澈才对!”
“明澜,给我闭嘴!谁说是我杀的他?”烦躁的明藤,冲着明澜一阵狂吼。
明澜心知肚明,是她先把慕容澈打得半死,明藤补了一掌才彻底要了慕容澈的命。 不过,对于这个偏心到极点,曾经纵容明艳雪肆意欺辱甚至夺取她性命的父亲,她要置他于死地。“爹,是姐姐质问你,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你有责备我的时间,还不如赶紧怎么解决慕容澈丧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