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超坦言,他完全了解她此次来的真正目的,并且保证全力配合她以后的工作。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夏超不一般,做事说话滴水不漏,璞玉怎么会没有瑕疵?!
车间开始热闹起来,夏超将她的岗位定在了后勤部——看似重要实则没有实权的部门,她接触不到工厂丁点儿实质性的东西。
女工宿舍明哨暗岗都撤了,大家可以随意串门聊天了,可是每每她和徐青出现,她们都会以各种理由逃避,偌大工厂,她和徐青被孤立了!
女工们对她和徐青敬而远之,始终保持着距离。
眼看时间在指缝间点点流失,她却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夏超对她则是恭敬有余配合不足。
秦晓苗自从和张可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莫恩峤也不知所踪,急的她嘴上起了黄豆大的水泡。
徐青终于沉不住气了:“夏娃,你得想想办法啊,咱们的订单完不成就回不去了!”
回去?回哪儿?她不动声色,故作漫不经心:“不回就不回呗,急什么。”
“夏娃,你想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随便,我可不想陪着你,我这就给董事长打电话,我要回去!“徐青豁然站起。
她没有说话。
“夏娃,我的祖宗,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徐青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办法有,只是莫恩峤不在,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这个厂子虽然不大,可是明争暗斗却一直也没有消停过,看似一团和气的厂领导其实各怀鬼胎。
只要利用和抓住他们之间的嫌隙,就可以找到突破口。
关键还是在李珍,一直以为李珍是张可的人,偶然发现,真正支持李珍的人是技术部部长刘谦,刘谦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四方脸大眼睛,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昨天她蓦然发现,看上去的忠厚不过是假象!
昨天下午路过二车间,她发现李珍恶意惩罚女工,夏超本想处理,刘谦极力阻止,和夏超针锋相对,两个人大吵起来,最后也不知道刘谦说了什么,夏超竟默许了李珍的行为。
夏超和刘谦不和,刘谦和销售部长杨飞不睦,董杰是夏超的人,李珍忠于刘谦,而胖子暗地里经常和杨飞来往。
这个小工厂越来越有趣了。
“徐青,想办法激怒李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形成,若想撼动大树,须先要挖断树根,李珍就是刘谦的树根!
徐青似乎特别喜欢针对李珍,两眼放光立刻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车间里莫名几分神秘,每每李珍走过,就有女工不屑的眼神和小声嘀咕。
特别是胖子,她所在的整形工序是车间最轻松的地方,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活儿可干,只要她以闲下来,不是窜到这儿就是跑到那儿,所到之处一阵笑声。
李珍表面不动声色,可是她知道,咬人的狗不露齿,李珍就要有所行动了。
果然,第二天例会后,李珍在会上提出撤掉整形工序,夏超和杨飞反对,刘谦等技术人员赞成,整形工序就此撤掉,胖子被分到了最脏最累的缝纫。
就此,车间里关于刘谦和李珍的桃色新闻不再是秘密,私下传的沸沸扬扬,有声有色。
李珍充耳不闻。
“小丫,下次领料的时候加点小心,看看上面有没有人家留下的脏东西。”胖子已经无所顾忌,李珍路过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
小丫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平时和胖子关系最要好,很配合胖子:“看你说的,能有什么脏东西啊?”
“你不知道吗?我亲眼看见王八蛋昨天晚上和某人钻材料堆里快活去了,捏固了一晚上,怕我说出来,才把我踢到缝纫来的。”胖子挑战的斜睨李珍。
傻子也能听出胖子的弦外之音,任李珍再能克制,也会爆发。
果然,李珍瞪着一直斜眼儿:“胖子,你说谁呢?!”
胖子蹭地站起来,冷哼:“说你呢,怎么了?你不心虚满车间二百多人怎么就你捡茬啊,当**还想立牌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本事!”
李珍脸都气绿了,她以为就要打起来了,李珍压压火,冷笑:“是,我是靠身子换来的组长,又怎么了,总比你们一家子七大姑八大姨搁一块儿就是翠红楼的强!”
胖子不甘示弱,挺着大胸脯欺近李珍:“那也比你们家男人的颜色好看,你们家男人摆成一行整个就是一绿化带!”
两个人言来语去,越吵越难听。
她的大眼睛瞟向门口,刚刚一个小丫头跑出去了,她料定是去搬救兵。
刘谦进来的时候,李珍已经被胖子挤兑到墙角了,她没料到刘谦这样不避嫌,径自大步走过去挡在李珍前面,瞪着眼睛吼胖子:“你要造反吗?!敢这样对你们组长!”
胖子斜睨刘谦:“哟,这么快护驾的就出来了,组长怎么了?组长能办出来的事我们不能说吗?!”
刘谦气急大吼:“胖子,你别以为你有人就猖狂!说直白点,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有我在一天你必须无条件服从李珍的领导!”
她一笑,刘谦很没水平,至少这句话暴露了他的本性,看来他和李珍之间绝对不止男女关系那么简单,他们之间一定有共同的秘密或者目的!
“怕只怕你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莫恩峤站在门口,他身后还站着夏超等厂领导,还有一个小个子陌生男人,她注意到,刘谦看到那个小个子男人的时候变了脸色,李珍也慌了。
夏超板着脸走过去:“刘谦,李珍,和我们去办公室!”
一行人出去后,车间里顿时炸开锅,从女工们的议论声中得知,刘谦伙同李珍经常盗取工厂的布料卖到另一家服装厂,特别是李珍,利用职务之便,算工资的时候常常多算塞进自己的腰包。
她很震惊,一个小小的组长竟有这么大权利,这家工厂是如何生存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