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的威胁能够让父亲还我和阿远自由,未尝不可!”三年前他顾忌的不过是姐姐的尊严阿远的未来,若只是为自己,他怎么会任父亲牵着鼻子走。
亮剑,他和父亲之间这一仗迟早要打。
面对儿子的忤逆,南方冷哼:“若勋,你的意思是你要娶夏娃做你的妻子?做我南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浓眉轻挑,薄唇勾一抹疏离浅笑:“我的意思很重要吗?你和我都稀罕的南氏集团,那个叫夏娃的女孩儿未必稀罕,爸爸,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但是也请您牢记,钱永远也不是万能的。”
南方威严的脸上滑过一丝不屑:“三年前你也曾经和我说过同样的话,而简小姐只要五百万的支票就打发了。”
宣战并非吵架,何况父亲本意就是要激怒自己,若勋强压心中的愤怒,脸上平静无波:“我今天来不是想和您吵架,只是想提醒爸爸一句,囚禁阿远绝不是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办法。”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
他料到父亲会囚禁阿远,父亲也料定他一定会来救阿远出去。
父子相视,良久。
还是南方先开口:“若要我放阿远容易,你要答应我,再也不要和那个穷女人有什么来往!”
黑眸闪过一丝火焰,转瞬即逝:“我的保证父亲会相信吗?”
“我一直都相信你。”盯着儿子的目光深沉复杂。
“可惜我不想保证什么,父亲想关阿远到什么时候就关到什么时候。”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转身就走。
他不会也不要再给父亲威胁自己的机会!
“你给我站住!”茶盏飞向宽厚的背影,只是稍稍一侧身,玻璃落在地毯上一声闷响。
浩翔闻声推门而入,弯腰欲拣拾地上的茶盏,南方怒吼:“出去!”他踩着浩翔的脚印向外就走。
“我是说浩翔出去,南若勋,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不喜欢夏娃,你只是想利用她向我开战,好,我等着你!”南方气急,书本冲着他飞过来,又是一个侧身躲过。
背对父亲,他的声音有些疲累:“我不想和您开战,是您逼我的,有我一个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搭上一个慕容远?!”
“南若勋,如果我同意阿远和夏娃在一起,你真的会听我的话,再也不寻找简洛?”父亲的声音很冷,他还是说出了他最终目的。
苦笑,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自己暗中寻找简洛的事情。
深深颔首:“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再也不找她。”
没有半分犹豫,拨通电话,命令所有人停止并且永不再寻找那个叫简洛的女子。
南方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和儿子之间相差了近五十岁,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只怕今生难以逾越了。
“若勋,这些日子你和那个夏娃在一起只是为了激怒阿远,帮他确定他的感情吗?”南方问出自己的猜测。
“新港码头那块地皮我已经拿下,希望父亲这一次能够说话算话,后天早上我要见到阿远。”大踏步离开父亲的书房。
头疼欲裂,身上钻心的痒。
走出南家的别墅,若不是浩翔扶了他一把,险些被台阶绊倒。
“若勋。”浩翔担心的看着他。
挥挥手示意浩翔开车。
回到自己的别墅,喝下王天秋准备好的药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闹铃声响,若勋如弹簧一样蹦起来,浩翔也自沙发上坐起来,疾步过去按住他的双肩,红了眼眸:“若勋,我知道你不放心夏小姐,她现在很好,你安心睡会儿。”
“她醒了吗?!”黑眸闪闪,俊脸上的喜悦与兴奋让浩翔的心沉到了最低端,昨夜,若勋与南方在书房里的对话他听的明明白白,若勋是在为慕容远守护夏娃,他是想还慕容远一个简洛。
而感情总是身不由己的,或许若勋自己还未察觉他已经开始喜欢夏娃了。
望着好朋友的背影,浩翔红了眼眸。
若勋自然不知浩翔的担忧,直奔夏娃的卧室,看她依旧安静的睡在那里,王天秋刚刚给她针灸完,正在收拾银针,见到他问了句:“药马上就熬好了。”
点点头顺势坐在床侧,凝视她晶莹的小脸,修长的手指落在小脸上画着,心里暗暗祈祷: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不大一会儿,王天秋端着药碗走来:“若勋,经过这两天调理,夏小姐的身体有所恢复,若要她尽快醒来,你最好多和她说说她喜欢听的事情,难免会有帮助。”说完,王天秋告辞走了。
浩翔也回了公司,他的身体需要调理和修养,公司暂且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浩翔撑着他很放心。
偌大别墅只剩了他和她。
她喜欢听的事情?
她的笑靥她的眼泪她含泪的调皮,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珠子串成的同心结在她眼前晃动着,他抚摸着漂亮的同心结,轻声告诉她,其实早在南加镇的时候,他就认识她了。
那时候他意外发现父亲派南叔去了南加镇,暗中调查什么人,他也悄悄的跟了去,他第一眼就爱上了南加镇的秀丽婉致,便在那儿买下一座别致的小竹楼。
那天,他看见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她躲在竹林掉眼泪,看着她见到哥哥后伪装的笑脸。
后来,他发现她经常去竹林里坐着,或者在竹子上写字,或者挂上漂亮的中国结同心结,而他总是在她走后去偷看她的心事,拿走她许愿的同心结。
于是,他知道她叫夏娃;于是,他知道了她喜欢丢失的二哥;于是,他知道了她最大的心愿是快快长大,可以帮助三哥分担家事……
埋首在她耳畔倾诉与她相关的往事,直到日落西山,喂下她第三天的汤药。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到第七夜,他在她耳边说尽了永远不会说的心里话。
她的小脸虽逐渐有了血色,气息却依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