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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首辅的年纪很大,快要致仕了。
心相不能延寿,也不能帮助身体更强壮,更能抵挡寒冷。所以,书房里烧了很火热的炉火。
王首辅端详王策一会,重新把目光投射在烧红的木炭上:“你和萧空又像,又不像。如果说,你不是他的儿子,我会信。”
见王策皱眉,他笑了:“就算你是萧空的儿子,他是神孽,不等于你也是。”
“当年,陛下因为文绣公主有私情,一怒之下软禁过一次。然后,陛下总是如此宠爱她,很快就不忍心,把她放出来。不想……”
“不想,文绣公主在一次意外中,巧遇一个路过北唐的神秘人。据说是有了一段短暂的私情。再然后,那名神秘人失踪,再然后便有了你。”
王首辅慢慢的说起过去,人老了,喜欢缅怀过去:“恐怕,除了文绣公主和陛下,没人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是谁”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讲古,非要听,我还不如听老兵是如何打美帝的。王策挠头:“王首辅,关于京城”
王首辅蓦的醒觉,自嘲一笑:“是陛下让你来找老夫的?”
这还要皇帝交代?小爷吃饭爱爱难道都要皇帝交代?王策笑眯眯:“王首辅,你亲历那件事,仍然稳坐钓鱼台十多年,那似乎就不必解释了?”
皇帝一直没动你,一直让你在内阁。难道因为真的因为答应不秋后算账?那剩下四个内阁如今在什么鬼地方?你是辅政,难道人家就不是?
皇帝一直没动这老头,必定有原因。王策很乐意相信皇帝从背背山来的,跟这老头基情无限。不过,那大逆不道的想法根本不科学嘛。
王首辅错愕失笑:“老夫说了,老夫即将致仕,不想惹祸上身。”
还修身治国平天下呢,我无限鄙视你,王阳明吐你一脸口水王策没跟这老头较力,这种人是说不通的,就算拿跟烧红的铁条在脑袋来回捅一遍,也是说不通。
见王策二话不说,果断就走。王首辅再次错愕,这叫求人的态度?他搞错了一点,王策这不是求人,是拿北唐的薪水,就为北唐工作。
这是职业道德。就好像小姐说了要吹拉弹唱,那就一定要。
坦白说,他是随时能拔腿就跑,北唐是死是活,管他毛事?你以为他是喜欢满世界管闲事的美帝啊。
当王策快要消失的时候,王首辅忽然说:
“关键是皇子只要做足了,做到了,京城便无事。”
老子就知道,文官靠不住。王策一顿,转眼消失。
……
……
王策轻压蓑衣和斗笠,像一个为了生计操劳的平民,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
大雪纷飞,在外边的人不多,不过,人总是要讨生活的。为生计忙碌的人,永远不少,就一如某些在冬天被冻得十指如胡萝卜的苦逼作者。
王策匆匆的来到一个贩卖书的小店里,找出一本《诸天十道》,才一脸穷酸的花几个铜板买下来。这种卖文为生的苦逼作者从古到今都不少。
一些巡逻的士卒,看了一眼这个怀抱一本书,当宝贝一样的穷酸,压根本就没留意。
几个兜转,王策才返回了一个小院落里,进入一个温暖的屋子里。里边是诸海棠和鲁克的交谈:“一定要去军机院找人,不然我们没人做事。”
北唐什么机构的武道高手最多最强?一般来说,最强的是皇帝贴身的大内营。
如果说最驳杂,那一定是两衙。可是,如果说最多,那一定是军队系统。每一支军队,都是以武者作为骨干组建的。
八府大都督清一色都是武尊修为,往下那是真武九境,再往下的中下层军官至少都是先天九境。
两衙指挥使如果退休,那就只能进入大内营。而八府大都督,在大内营之外,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进入军机院。
军机院不惹眼,其实在里边高手不少。
“不必去军机院了。”王策直接否决鲁克的提议:“去了也没用,他们打不过武宗。皇家四大武宗全在京城,他们一天不走,我们就做不了什么。”
“只有,等”
王策耸肩丝毫不把眼下的困难放在眼里,他怕什么,除非皇室想放弃霸业,否则,就多半不会对两衙大开杀戒,他的亲人和朋友不会出事。
真要走到大开杀戒那一步,做什么都没意义了。
老子很不爽老子要发飙真把老子当傻子愚弄,那就要付出代价。王策冷笑,本来以为回来能有一番作为,结果
要么是皇帝,要么是谈季如,故意让他来京城,多半就是为了引人注目,方便他们在私底下干活。要不然,就是让他来查皇子的。
这会好了,皇室的目光全部纠结在王策身上,恨不得挖地三尺把他刮出来当旗帜一样挂在旗杆上。
“鲁克,你先出去。”等鲁克出去,王策笑眯眯的看向大胸姑娘,搓手:“媳妇儿,你看,左右是闲着,不如我们做点什么消遣一下吧。”
诸海棠的脸刷的一下变成红布,却笑吟吟道:“好啊”
……
……
“哦……啊爽”
“嗯”
各种怪异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多时,王策大声喊叫一下,就平静了。过了好一会,王策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后边是脸蛋绯红的大胸姑娘。
纯洁的鲁克纳闷:“你们在里边干什么”
大胸姑娘羞愤甩脸就走:“要你管”
王策直接垂头丧气,揉揉差一点被扭断的胳膊,你甩什么脸,你羞什么羞。我才是受害者,不就是摸摸脸蛋,至于差点把我的胳膊都扭断吗。
作为一个媳妇,这种服务态度是要不得的。王策悲痛的心想,这姑娘一定不能娶,不然那就是祸害自己一辈子啊。
忽然外边爆发一阵喧嚣,一些议论声传入。老许太监聆听一会,忽然道:“抓住了。”
“劫狱者,以及白清江,被两衙抓住了。外边传的沸沸扬扬,还说什么两衙要设宴庆祝。”老许太监忠实转达了。
王策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流露兴奋:“好,太好了。”
诸海棠三人诧异的时候,王策笑眯眯:“四大武宗要离京了。所以,离开京城前必须要解决两衙。今晚就是把两衙高手一窝端的机会。今晚,只要……”
三人思量的时候,王策心中一动,全身猛然僵住,呻吟:“真草蛋真真草蛋之极”
被算计了
王策顿时犹如置身冰窟窿,好犀利,果然不愧是犀利哥。好一手攻其必救,好一手守株待兔。
这一次,犀利哥是把他王策算死了。这就是一个明知是陷阱,你仍然不得不硬着头皮踩进去的圈套。
犀利哥这一次,不但是要把两衙一锅端,还是要把他王策一起端了啊。
这就是命啊王策扇耳光:“让你动不动骂人家是兔子,这回自己要当一回兔子被人蹲守了吧。劫数啊,冤孽啊”
鲁克和诸海棠纳闷,王策苦涩:“今晚,我们若然不救,那两衙就被皇室控制。”
“去了,那就是自投罗网。”
王策忽然笑了笑,欢快的笑:“摆在眼前的路,就两条。要么,赶紧跑路,再也不回北唐。要么……还是跑路。”
诸海棠和鲁克呆住了,如此凶险?连素来狡诈多端的王策都没办法?
这尼玛就是鸿门宴啊。
……
……
今天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分外的大雪纷飞,也分外的寒冷。
诸相如听说,今日城中冻死了十来名乞丐。不过,北唐官府还算给力,今日已经下令救助了。他喃喃自语:“今年,真冷,就像十七年,特别的冷,雪特别的大。”
“希望死的人,不要像那一年那么多。”诸相如平静的骑马路过街边,看见一条冻死街边的尸体被衙役带走。
“诸大人宅心仁厚。不过,我们北唐每年总是要下雪,今年怕是要比往年来的更猛了。”一名男子在一旁笑笑:“我们都以为,诸大人应当是北衙指挥使的不二人选。”
“不光是北衙需要更新了,还有许多都要更新。”这人意味深长。
诸相如神色浅淡:“诸某的前程,不劳各位操心。”
“那诸大人家的千金,若然有我北唐的悉心栽培,想必异日成为武宗也不难。甚至,她或许能成为武帝。”这男子又道。
诸相如脸色微变。
策马慢慢的在街道上穿行,诸相如一字一句:“诸某甚是不解,你们皇家此时本该去寻陛下,为何非要控制京城,这于你们,难道便有什么好处?”
“诸大人,到了,请。”这男子微笑,补充道:“自然是要去寻陛下的,只是,还不是时机。不过,也很快了。”
是很快,只要控制了两衙,那么就是时候了。
诸相如面无表情的仰头,眼前的酒楼有一个金字招牌:“荣华楼”。
“又是荣华楼。你来早了。”
许重楼一言不发的在另一个男子的陪同下出现,一起站在酒楼前,仰望这个牌匾:“这荣华楼的幕后东家,似乎是三皇子?”
“或许。”诸相如眼波中精光大作:“三皇子有钱有靠山,修建个荣华楼,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互相一顿,目光一霎交织深意。双双扭头,眼中一抹精光定格在远处屋顶上,两个飘飘然的身影
一个是唐峥,一个是唐正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