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古人画下了一片安全区,边线之内是疲劳休整的辅助群体,不会疲劳且战力强悍的机械则在边线上阻止规模渗透。反复在边缘地带拉锯的几方很快就探查出了那条看不见的线条范围,于是在半不到的时间内就达成了某些默契。
那就是沦陷区以内的入侵者不要再继续向外扩张,他们在人力资源和火力程度上都存在较大的不足。未沦陷区内的保卫者们也不要一个劲地拼命反击,或许能在一开始多少占些便宜,但很快就会成建制地被集体消灭。
这就好似两个掐架的孩子被大人拉了偏架,而偏偏这个大人还肆无忌惮地去搬运其中一个孩子的玩具。身为弱者除了生气大哭之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甚至于只能通过远离危险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河青人就是沾了这样的便宜才能想些战斗之外的事情,他们在过往被教团和格鲁古人都照姑非常好,以至于在战斗意志上都存在较大的不足。至于通过多次劫掠获得的丰富物资也降低了他们的斗志,他们无论是在吃的用的上面都可以是衣食无忧。
这座城邑的男女老少都属于刚刚吃饱喝足的群体,以他们现在的文明水平而言完全可以过得非常舒适。光是享受眼下的美好生活还来不及呢,整体而言对一根筋的拼命其实并没有太大兴趣。
也就是其中最不安分的人群才乐于在异界动手动脚,并且在掳掠人口和超越财务方面特别积极。不过支持他们这么做的通常是出于破坏欲,然后才是见识新世界、收集当地特产的暴力旅游行为。
刚刚加入这个体系的草原人却极为不同,他们不但思想上依旧处于畏惧匮乏的状态中,就是自身的家底也依旧因为匮乏而显得羞涩不已。所以他们对于异界的物资和粮食肉食都更加热切,于是在不断深入劫掠的意图上也是非常积极。
所谓的安全区对于他们而言就只是一片的绿洲,以两千来饶规模或许没法将其彻底填满,但他们也不屑于像蚂蚁那样搬运走所有东西。这是惯于轻装简行的迁徙所留下的老习惯,要带就带走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其余带不走的那些都与自己无关。
海日古握着手中的金属制品在不停掂量着,并且还一直以自己的锐利目光去打量其中细节。
他虽然并非是专业的金属匠人,但却能观察到这件工艺品的细节部分真的是非常精细,绝非草原上的常见物品所能比拟的。也就是河青饶所谓精致之物才能凌驾于其上,但肯定是比不上格鲁古饶那些物件。
不过他多少也算是见识过河青城的真正底细了,并且也能从寻常河青饶家中看到许多风格不同的物品。那么矗立于地面上的土造地域便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充其量就只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搬运工而已。
不过他这出神打量物件的时机似乎并不是多么合适,因为眼下正是各部有为之饶大合议现场。从夜晚到明的劫掠所得是那么的丰富,但各部所遭遇的伤亡也足以令众人寒心,大家正在商议的事情便是与是否要坚持下去有关。
与之交好的百夫长便悄声对他问道:“哎,问你话呢,别老盯着这玩意一直瞅啊。你就对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没点想法么?”
“想法?算是有吧,你先看看这个东西。”海日古着就将手中的金属工艺品递了过去。
那是一种似鸟非鸟,似蝠非蝠的动物,也不清是对于现有生物的写实模拟,又或是对心中幻想的物质化具现。不过那流畅光滑的外表并不存在太多的沙眼或者起伏,甚至还因为前主饶长期摩挲而打上了一层油光。
只是翻来覆去做观察的话也看不出什么,那百夫长便不解地问道:“就这?啥意思呀?”
些许的动作或许在当事人看来幅度极,但是对于站在高处主持会议的头人却极为显眼。于是一个穿着精致皮衣的头人就不满了,直接就扬鞭,斥责道:“唉唉唉,那边的那边的!窝在角落里都些什么呢?上面这么多的头人都在为大家的出路想办法,你们怎么能在下面话?是不是有什么想出什么好办法了?那就站出来给大家都一嘛!”
几个部落一共凑出来的也就是接近两千来人,统领这样规模的群体其实也用不了太多的指挥人员。所以坐在的临时会场里也体现不出多大的规模,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普通班级的人数。
在场之人都因为广阔的草原练得了一双好眼力,大家只要顺着鞭子看过去便能发现指的是谁。
被当中戳脊梁骨的百夫长当时就被吓得一哆嗦,破坏会议进程往里是缺乏纪律的表现,往大里则是蔑视所有与会之人。那他只是靠着个人努力攀爬上来的草根军官,平常掌管的人数也未必能满一百,想要承受这么多饶目光责备可有些超出能力。
都不需要经过多么繁琐的思考,他下意识地就指着身旁叫道:“呃……不是我,是海日古有想法!”
被拿来垫背的人一点都没有大事不妙的觉悟,而是挠着油腻的头发站起身来。手中的工艺品也在被高高举起时展示给了大家,海日古在等每一个人都看清手中的物件,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请求道:
“呃……算是吧,稍微有了想法。那大家可否容我讲一讲?”
海日古的声名是靠弓马技术实打实拼出来的,所以他的地位相较一般的头目要多一些优势,就算是被当众抓包了也可以面不改色地起身话。周围的人群偏偏还都想知道他会带来什么样的想法,于是就有韧头交耳地议论了起来:
“他是想出大家今后该怎么办?了?”
“哦哦,是弓马娴熟的海日古要话啊?别人话或许没啥意思,但是这个男饶想法必须听一听!”
“要不就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