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到异界干活的人们在继续忙碌着,每个人都觉得新发到手上的工具还真的很顺手,感觉要比石头或者木头工具好使多了。当他们再次停下手时并不是因为要交接班,而是因为听到了一阵惊慌的叫喊声。
“痒痒痒!痒死了!”
“别抠,都抠出血了!”
“哎呀!不是抠出血,是皮变薄了!一搓就掉!”
“妈呀!血!我流血了!这臭汤……有毒!”
惊慌的声调通常意味着安全相关的事情,而这就足以让大家赶紧循声看去了。能发现慌张大喊大叫的几个便是在臭汤中投机的家伙,不过那些一无所获之人现在都被吓得瘫倒在黑门附近。
半抬在空中的双手既是想做些什么的样子,可却又因为沾染了红色液体而不敢下放,每个人都表现出一副不知该怎么是好的模样。就是专门在那里负责冲洗的人也在惊声叫嚷,并且被看到的情况给吓得连连后退。
可见他们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只是听话意便可猜测大概是受了伤,总之是陷入了寻常不可能碰到的危险状况。
“怎么了怎么了?”
最先跑过去并询问的就是四娘这个工头,倘若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就总是要处理的,毕竟她也不是特意喜欢看到有人伤亡不是?而反应较慢一些的则是姚家的年轻子弟,另外还有其他一些较为沉不住气的人。
反正在戴上面罩后真就不容易看出到底谁是谁,只能大致通过身材和穿着来进行辨认。
至于距离较远或老成一些的倒是没有妄动,但在目光循声而至时也不免让手头上慢了一些。人人如此便会导致整体的工作效率跟着慢了下来,于是时刻监控人力资源的设备就对传送带进行了反向调节,这就使得填埋工作顿时就为之变得更慢了。
“……圣哉!神使大人可要救命啊!暗流大神可要救命啊!您瞅瞅我这脚,哎哟哟,痒啊,痒死了……”
人们隐约能从事件发生的方向听到求饶之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虔诚的信众在求医问药。但刚刚才从那些人交流过的姚海却是面色阴沉,手下的活计反倒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
因为他可知道这些人平时都是怎么编排那死女子的,从律条到道德作风几乎无不涉及,显得他们个个就如同道德君子一般。可一旦真在健康上出了事情就变得万分谦卑,哪句话里要是没有涉及神教就显得不虔诚,活脱脱一副两面阴阳饶模样。
诚然可以从策略上理解这些饶选择,但是从个人品性上就显出他们的无耻和表里不一了。与之抱团合作的话恐怕就会存了很多风险,真为了自身着想就不该同他们做更多的交心,以免事到临头反被这些货们给出卖了。
合作可能性的降低这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将使得西城的翻身努力会变得分外艰难。更有可能如同鱼篓中互相拖后腿的螃蟹那样,但凡做出的努力就先得有大半消磨在内耗之上,以后再想要翻就真是难上加难了。
另外则是那个女人又可以借此再次展示治疗之能了,在彰显她的仁义的同时还能提醒自己的独一无二。至于最后被姚海这老头所担心的问题才是此方地的隐患,原来这些臭汤竟然是有毒的!
因为看那些唉声求救之人所挠的位置都比较集中,那就是他们方才还浸泡在臭汤之中的脚踝以下部分。只要稍微一联想就可以做出臭汤会害饶推测,而且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事了。
其实从这鬼地方辣眼辣喉咙的时候就该有所警觉,如果仅仅是到处弥漫的空气都这么可怕了,那腐烂的臭肉和肉汤呢?岂不个个都是毒性更加强烈的存在,用之去诱杀硕鼠岂不极为高效?
大部分进行奠基填埋之人还只是产生了警惕,但负责填埋那臭汤之地的人们则是纷纷后退了数步。很多人宁肯用力抛洒也不愿距离危险源靠得太近,其中尤其以姚家人是最为惜命的。
他们时刻都想将四娘在河青城的逆举彻底掀翻呢,自然没有哪个愿意为之玩命地劳作。
倒是四娘现在需要承担起相当的责任,所以就算从声音中听出此人身份也不能放着不管。平时在非公开的场合可以狠扎草人骂翻,甚至还可以偷偷在背街里巷里堵住了揍一顿出气,但绝不能在众饶目睹的时候无所作为。
因为她现在不仅是河青城的统治者,而且还许下了信众可以免费的医疗的保证。这就意味着需要在别人求助的时候进行作为,而大家便会根据付诸实施的保证相信教团的许诺,进而是遵循教团作出的指引。
倘若看见信众受伤时却表现得无动于衷可不行,因为别人可不一定会认为这是在为了过往的旧怨做报复,还有可能是认为这位神使的品性并不是很靠谱,甚至是所谓的神术被伟大的神明给收去了。
而最糟糕的情况则是种种信赖会随着怠政懒政渐渐消散,进而开始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暗流大神。到那时候便有人会质疑教团从大家的努力中获取份子的合理性,进而是质疑四娘这个人是不是在扯谎了。
“不要紧不要紧,让我来看一看。你可得忍着别乱动啊……”
努力调整出来的安慰腔调由四娘的嘴中传出,再配上其身上的甲胄就让人觉得有些违和。但是当众祭出的金鸟之器还是相当有名的,而这些名声也都伴随着一次次的成功治疗,所以渴求获得治疗的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强忍着将脚伸出的人觉得本来就很痒痒了,而随着神使的一番奇怪操作就感到了加倍的瘙痒福在威名积累和希望得救的心理下便只能当做是治疗的副作用,所以还是可以咬着牙强忍下来的。
经由四娘施展出来的医术花不了多少时间便完成了,但她看着坑坑洼洼的脚面便有些不忍多瞧。忍了忍才劝道:“嗯……大体上是治完了。不过,你这个脚……得有一阵子呆在家里才行,可不能受风受寒,不然还真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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