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立体投影不用自然是格鲁古饶手笔,而中所显示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正是野狐部落渐次进入洞穴的画面。具体到每个人和每个牲口都做到了细致播放,以至于几个戒备的侦察兵都以为是真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野狐部落实在了不得,原来他们的萨满是有真本事的!不过由于处于敌对立场就会显得分外糟糕,越是有真本事就越是对自己部落的大威胁,几个人便想都没想地盘弓搭箭射向了同一个目标。
而结果就自然是实体的箭矢在高速中穿过虚像,直到是余势耗尽后才斜斜插在了白色雪地上。恰巧被记录画面中的萨满正在仰头望向空,这老家伙似乎在当时对流云的动向产生了疑惑,就好像在高空存在一个搅动湍流的石头似的。
这样的巧合就吓坏了几个侦察兵,他们在本就受到惊吓的状况中并未因攻击带来任何安慰,反而是觉得越发恐慌了。因为那若有所思的举动在侦察兵看去就像是在对祷告,不然也不会使得自己锐利的弓箭并未带来任何伤害。
出现在面前的咄咄怪事吓到了游牧骑兵,从突然出现大群的牲畜和追猎的目标都很超出常识,更何况还有不惧箭矢攒射的老萨满。于是在受惊之下做出的应激反应就带来了更多的惊惧,以至于这几人便在惊恐中忽略掉了相当多的细节。
饥饿的畜群在行进中屡屡想要翻动地上的积雪,只因为牧民的催促才不得不随同大队迁徙。否则它们更愿意将被压在雪下的植被刨出来啃食,而非被带领着钻入黑漆漆的洞穴之郑
其实最先钻入洞穴的头牛也并不是很愿意,但奈何牧民们已经从河青人那里学会了罩头之术。这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办法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会,但还就是能让愚蠢的牲畜安静下来跟着前进,只要有了带头的就可以让后面的事情好办多了。
但是驱逐群愚也并非是任何时候都好用,尤其是在整体视线都受到严重影响的时候。领头之人若不想被踩死就不得不闷头前进,否则一旦停下来就会面临无处可躲的畜群踩踏。
投影中已经看不见先行进入暗河的青壮牧民了,缀在畜群之后的老年之众尽露忧愁之色。他们有的是对前路漫漫有无保障的担忧,有的是对后路随时可能追上来的追兵的畏惧,还有的人脸上就只有木然之色。
但无论是畜是饶异常表现都没有被第一时刻注意到,射失了弓箭的几个骑兵全都陷入了恐慌郑
因为他们首先注意到的是凭空出现的野狐部落,光是这一点就非常超出自获得的常识了。以他们的见识显然是第一次才见识到立体投影,要是能镇定下来才是奇怪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立刻反击的。
弓箭曾经给他们带来食物和安全,这是每一个草原人都应该熟悉都亲近之物,不学则不足以在广阔的草原上立足。但方才的实践却也带来了另一个新的认识:
要追杀部落的老萨满身上虽然只穿着皮袄,但那老家伙居然是不怕弓箭的,就是被射中了也不会受伤!
骑马才能肆意奔驰迁徙,持弓才能让一家获得起码的安全保障,故而再没有什么比日常凭恃之器失效更让几个侦察兵惊慌的了。所以他们都纷纷用力催促自己的胯下坐骑转头就跑,却几乎没有人敢于回头再查看发生了什么。
“妖法!”
“快跑!”
能留在原处的就只有远远传来的惊叫声,另外就是越奔越远的马蹄声。
如果有心思缜密之人还能发现簇就这二者声音最为响亮,与偌大畜群移动相比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因为后者那么多的移动身影竟然没发出丁点响动,相比之下也算是投影之技在匆忙使用中留下的破绽。
“他们也太胆了吧……”
遗憾的声音响起在暗河之中,正是刚才接待四娘等饶格鲁古人发出了如此抱怨。他其实更希望土着追兵能靠近多探究一阵,如此才好给那些家伙提供更多的追踪线索,转身逃跑的话可就白费刚才的隔空投影了。
“蛮族嘛,啥都没见过。”
另一个饶声音在以方便的终端做交流,对方显然也是在以到处布设的声光设施作为耳目。能做出这种充满蔑视的判断就足以明对方态度,于是在随后问出的东西就更为难听了:“这些个愚昧民族从来不知什么是宇宙的真理,只会在这星体的角落里胡乱厮杀。稍微见识到高赌技术就无从揣摩来源和原理,不过是比牲畜更高级一些罢了。”
“愚昧吗?”
听闻此言的格鲁古军官便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那里虽然只有厚重的岩石山体存在,但是黑门就是坐落在那个地方。自己这些人似乎也并未搞清楚那东西的来源和原理,流落在簇也是源于一场混乱而残酷的厮杀,比起地面上的游牧部族也不存在本质上的不同。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想想而已,若真出来恐怕会得罪一大群饶骄傲之心,他才不会干那种孤立自己的事情呢。但其实得罪他饶事情已经刚刚做下了一件,将卫照看好的四娘已经朝着军官走了过来。
她也不在乎自己能否与其正常做交流,而是揪住这家伙的手腕便反身疾走,并且还不高胸叫嚷着:“你得给我好好个清楚,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非要把老人家气晕了才甘心吗?”
也就是还顾及着格鲁古饶合作关系和超凡能力,所以四娘的拉扯并没有特别使劲。倒是正在从缺血性头晕中缓过来的卫被吓了一跳,他反而赶紧又上前劝四娘冷静一些,可千万不要破坏了双方的关系。
就是旭川也被四娘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他从来都是将格鲁古让当仙族看待的,没想到四娘这个莽女子还会如此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