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的贵人们自然都有不错的出身,不然也不至于会在此参与议事。他们的行为自然都落在衰老女祭司的眼中,无论惊讶、愤怒还是要使坏都没有错过。
或许可以纵容这些小家伙去收拾外来者,但可不能让他们做的太过出格。既然见火候到了就需要制止,她便突然喝令道:“停,放他下来。”
能多年身处这一地位自然不简单,起码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人会听的。使出异能的贵人们虽然对此并不理解,但有祭司多年威望所在也并没有询问,而是顺从地一起将王涛放了下来。
被举高高之人方才已从气氛中意识到不妙了,那瞬间弥漫出来的恶意完全吓到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闭眼去求神求佛求祖宗,倒是对于暗流大神没有任何念想。
至于所谓的卡伦普虽然可能帮到自己,但王涛出于心底的畏惧还不愿将安全托付。他依旧对那家伙的意图看不出来,只能从过往事迹中认为它是冷血、凶残且神秘的存在。
得到的有限好处还是出于低概率的可能,大部分被其祸祸过的目标就只有死亡的下场。所以王涛只在小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幸运儿,在反思之时则更多只当自己是生还者。
所以不要说再将那蹭到好处的机会重演一遍,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疼那家伙碰面。能不将自己撕碎就已经够烧高香了,谁还敢凑上去祈求那一位的赐福?
绝望有绝望的处境,能将人带出绝望的都是天下难得的大好人,哪怕她是对方的首领也值得感谢。王涛就在被放下来的时候不停地表示感谢,哪怕遭到周围人等的鄙视也要传达心意。
说不定多说几句就能把人家哄开心了,整好了关系就什么都好说,就是带着大伙一起被释放也有可能。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就连说话者本人也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双脚刚落到地上的王涛立刻就被扭住了关节,还没等站稳就被尽责的卫士控制了起来。他们还刻意将力气使在被控制之人的颈部,既是按在了要害之处,也能让俘虏不得抬头。
王涛被收拾得干脆就没了脾气,一次求饶也是求,再多来两次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他就再次大声求饶道:“疼疼疼!你们轻一些!”
卫士们当然不会听从王涛的言语,这不过是一个外来的俘虏而已。只有在得到老祭司的示意后才稍稍将手头放松,但还不忘对控制下的家伙呲了呲牙,意在警告王涛不要妄想搞事。
至于老祭司得端着一些,她直到是场面稍微安静下来后才缓缓再次张口:“外来人都是这么不老实的吗?还是认真回答一下我的问话吧,不然你和你的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们有很多手段会让你开口的。而且地上可是即将进入黑夜了,没有谁想要被赶出去吧?还是说你们自认为能在那里活下去?”
可见她的城府还算不错,至于脾气也符合一个平常说一不二的人。不过在提问的时候倒是透露了一点情报,这倒是让后知后觉的王涛有所警觉,就算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里的危险了。
原来这里的地下世界和异族还不算最危险的,更要命的地方似乎该是在地表,至于时间则是在入夜之后。届时大概会出现连这些人都畏惧的危险,而且还是类似于洪涝山火一样的无法抵抗。
王涛当然会对危险敏感一些,而且也很想问得再清楚一些,只是慑于对方的威胁才没敢张嘴。不然光看两边制住自己的家伙早已跃跃欲试了,就等着犯错好来一顿收拾呢。
“呃……”
心情繁杂事情一多就组织不起语言,王涛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那祭司也能看出这家伙一脸呆样且胆小,仿佛就与刚才弄出来的幻术完全无关似的。
这样的猜想到恰恰接近真相,王涛也有很多秘密无法轻易对外人交待。他在茫然间虽然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有一条底线那是非常清楚,那就是绝对不可以表明自己这些人的真实目的。
一同而来的格鲁古人还好说,他们就相当于被裹挟的强力打手,基本就是拨一下才动一下。但是一大堆河青城的信众们可是已经涌过了黑门,那群家伙们的愿望无非就是抢吃抢穿抢东西,最好再弄些可以听话干活的两脚工具。
这样过分的来意放哪都是危险源头,肯定会招致那片土地之人的极度反感。他除非活腻了才会大明大放地坦白,那么接下来恐怕就会受到一通热情对待,就是被这群土着给活活打死都不冤。
可见压在面前的问题并没有因沟通而解决,反而由于门槛的消失而骤然凸显。王涛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进行选择了,毕竟这些意图或早或晚总是要暴露出来的,区别也就是早点面对和晚点面对而已。
于是自己的安全,红衣和四娘的安全,还有那些格鲁古人的安全都压在了某人身上。如何在毫无准备下面对这一切还真是挺考验人的,王涛站在异族环绕中甚至感到嘴皮都在发麻。
他在这时心中胡思乱想着:“是哄得他们开开心心搞睦邻友好?是张嘴就惹怒全场然后被拉出去祭旗?不过就他们这里也没啥高大植物,能整出旗杆这种东西吗?”
这让他为难的事情说来也不难,其实也就只有稳住对方一个选项。尤其在己方并无脱身之计和力量,更不知外援是否有用的的情况下就只能如此了。
大不了自己一转头就赶紧借卡伦普再次开会,只要同教团那帮人对好口供就能哄过去了。至于脱离此间的打算还得等想出办法才行,若是立刻完蛋就没有后续那些事情了。
无数的心思就只能汇做一句话:赶紧编。
没错,就是编,但不是毫无根据的瞎编。
仓促编织的谎言很容易被人找到破绽,只有往其中掺杂大量的实话才能显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