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起先并不能准确听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理解他们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而随着持续的聆听则会感到愈加清晰,就仿佛在用湿抹布缓缓擦拭一张毛玻璃。
于是明明是短期记忆下来的东西却仿佛久远的记忆,稍作复习就可以被拿出来实地应用。或许在以后会因为缺乏巩固而慢慢衰退,可这却是眼下最为急需的能力。
王涛不愿错过这机会就用心吸收,并同时还分心去关注面前贵人们的讨论内容。
毕竟自己和同行人等还处在人家的掌控下呢,自身安危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或生或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此时获得的语言能力就显得是相当有用了。
不过偷听他人说话未必是占便宜,有时候还会得到一些窝心的内容。
就好比王涛自认为戳在原地是高冷风范,非是强悍的大侠才能驾驭得来。不过这个想法只有前半部分略对,后半部分则由于他自身的原因而显得格外正确。
因为他并非是所谓的大侠,在态度上也并没有保持一贯的冷肃,进而连带着风评也受到了吐槽。具体的内容就不必多描述了,总的而言就是那些贵人们在自鸣得意。
他们要么是夸耀卫士们的忠勇和武艺,要么是嘲笑外来人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其中还有许多颇具地方特色的形容和俗语,就算是王涛只能大概意会一部分,无法精确领会他们想要表示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他才自认为是获得相当能力的那个,自然不愿意被一群土包子们给看扁。尤其这些家伙们似乎大部分都是居住在地下的,就是说他们不是一群土拨鼠也不为过。
只是做人也得认清眼前的现实,戳在面前的那些锋利武器就是最直接的威胁。哪怕什么不会说话也能发出无声的威胁,直叫被瞄准之人觉得手脚感到有些发软。
于是王涛的勇气也鼓不起来太多,稍稍愤怒过后还是暂时选择了退让。眼前的劣势还是这么继续保持下去好了,被人拿武器对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要不会乱动就不会挨戳,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道理,希望这些爱在地下钻洞的异族也懂得!
“把它控制起来,丢出去!”一群人的讨论总得有个结果,最终还是由那长者冷冷地对卫士们发令。
王涛或许听不清大段大段的讨论,但对这么简单的语句还是多少能听懂的。
尤其是句式中的那个“它”就很让人在意,这个指代在对方的语言中有很重的侮辱含义。而且在装傻的聆听中也早已弄清这一位的身份,那就是这个族群中的女祭司。
虽说是能听得懂这些人的意思,但并非是以翻译成文字的形势出现在心中,而只是些泛泛缺乏明确边界的概念。或许在碰到某些含义时会缩减一些,,而在碰到另一些含义时则会有所引申。
祭司这样的职务还好了解,大体上就是以自身力量沟通神明的人。在这样原始落后的群体中就足以承担大任,也难怪会被一群马屁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
不过既然门槛是掌握了对天地万物的解释权,那么随便来个嘴巴利索的就可以简单充任。像是四娘就是一个野生的女祭司,组织人力全靠神奇的黑门来忽悠,但凡遇到无法解释的也会全都推在神奇之上。
他们都还只能触碰到一些事情的表象,能掌握的也不过是一些皮毛中的皮毛,还做不到穷根追底的深究地步。得到掌握了更有力的方法论以后才能正视自己,进而是正视以往被错误解读的天地。
至于性别为女的事情就让王涛有些纳闷,从见面开始到现在还真没瞅出这一点。不过在回忆了一路所见之人后就释然了:这些外族明显跟人类不是一条线上的,谁知道他们的祖先和祖先的祖先都经历了什么?所以有些无法理解之处也是非常正常,就不必再在这种小地方上耗费脑筋了。
一旦看开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无论想叫做仙女还是巫女都差不了太多。人前显贵的家伙在背后照样得吃喝拉撒,有太多不切实际的想象只会让自己大失所望。
衰老到这个份上本身就是一种资历,再要去强调具体的性别也没啥意思。还是更专注对方的地位和意图比较重要些,毕竟这才是与自己安全密切相关的东西。
既然要将自己丢出去就丢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如果认真配合的话还不至于浪费不必要的体力,再多打几个滚也能卸掉会造成伤势的撞击,到时候也就不至于特别痛苦了。
王涛在对方的人多势众下也兴不起抵抗念头,主要问题是失能的自己没法去进行配合。不然人家一过来就可以顺服地叉开两臂,拖动时也会迈着小步子以免弄伤脚跟,可比他的状况是做不到这些小配合的。
但接下来的发展倒是出乎意料,居然不是那些黑袍卫兵们上前将自己叉出。
只见一群贵人们纷纷迫不及待地亮出手臂,看他们争先恐后的样子就像是要捡便宜似的。就这么一个动作便发出很多装饰相撞的声音,由此也可知他们手上胳膊上被挂满了多少的累赘。
然后就是一堆六指的手掌对准王涛,看外形似乎也没有左右手方面的硬性要求。但接下来响起的齐声念诵倒是让王涛有些糊涂,因为他听不懂这些具有某种韵律的发音都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这些发音都是胡编乱造的玩意,而是在同已经收集的语法和词汇做比较时都对不上。可见它依旧有着某种内在的规律性,只从卡伦普还在不停地做解析就知道还需要翻译。
王涛虽然已能听懂这些异族的语言,但他的学习和获得模式相当有益于常人。直接是在掌握语法的同时去熟悉词汇,再有更多的元素才会慢慢添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