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大神有了些新的仆人,并且就住在地下黑门附近做侍奉。大家以后再去的时候要客气些,可千万不要同人家发生冲撞……”
“凭什么呀?”
老巫师站在鼓楼废墟上解释近况,但是却遭到人群中的提问打断。不过区区几次探险已让人们视暗河为河青城的地盘,?所以在听到有外人入住后当然会不爽。
提问的人似乎忘了那些来客可以高飞在天空,穿着重甲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将房舍轻易碰坏。而老巫师也是善于借势恐吓之徒,微微一笑后就以言语激起了大家的回忆。
“就因为人家身上穿的是比房舍还高的重甲,就因为人家穿这么重的东西还能飞起来,就因为人家是大神新近收服的仆人,就因为人家比咱们都厉害。你看你脚上的草鞋都穿烂了,都是因为在城外奔波才磨烂的吧?你要真有胆子也不至于被吓得跑出去,再要说凭什么也能更有底气些,大家说是不是?”
“呵呵呵……”
众人听了老巫师所说虽然没有称是,但也没有出声说不是,而是都在心中有些失落的呵呵笑了起来。还有许多人都悄悄将双脚稍微遮了一遮,以免让别人看出自己鞋上沾染的尘土。
平白被吓得跑出去到也就罢了,就算被遛来遛去也不会掉一块肉。大家更遗憾原来自己再也不是神座之下最亲近的信徒了,怎么就被更能干的抢占了大家的位置呢?
如果只是换了临近城邑之人还有可能不服,只要将大家纠集起来就能把讨厌鬼轰跑。但是占了最好地方的却是仙人一样的人物,那些能飞善走力量大的样子可还深深地印在每个人的心头,就连嫉妒之心也是生不起来的。
由于肉嗓子的宣传距离相当有限,所以老巫师也不可能一嗓子就让城内全都知晓。必须得是宣讲完一波后再去下一片区域做传达,这老头居然试图以通讯基本靠吼的做法去晓谕整个河青城。
他不是不可以借助悬浮车的扩音器来提高音量,因为他在城中的移动其实就搭乘着悬浮车。但在具体操作中却还是选用的这样落后的方式,不惜嗓子沙哑生疼也在挨个区域的做宣传。
小小的河青城毕竟是一个熟人社会,亲自露面的讲话才更能实现让人相信的目的。
不过这样保守的做法也坚持不了几次的宣讲,经历了病痛,创伤和劳累的老人家总是比较虚弱的。等他到达东城区后就再也受不了了,喉咙都已经疼的仿佛能立刻冒烟。
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还是有些艰难,所以终于还是用笨拙的操作打开了扩音器。具体使用后的宣传效果其实还算不错,并没有出现大家因这“神通”而被吓跑的状况。
毕竟都知道这老爷子侍奉了多年的神明,常年与人无异才是件让大家惊讶的事情。而且大家也都是因为听到教团的召唤才敢回城的,就算惊讶于超出常人的嗓门也早就惊讶过了,并不至于表现的太过不堪。
身处车内的王涛只是静静坐在一边聆听,这对他而言算是转业后的学习机会。不过看到老头子前后不一的举动都是颇为有趣,于是就低低暗笑一声:“真香。”
有了这样的基础就可以轻松安抚城中民众了,最多就只需要再来几次公开祭祀就行。
其实说白了就是先装模装样的办个小仪式,但务必要让尽可能多的人们同时都看到。具体的仪程当然是由专业的老巫师来指导,但四娘则是坚持由自己来主持这一场祭祀。
这样一来可以巩固自己在信众心目中的声望,二来则是再次巩固自己在教团中的地位。她才不信自己的声名在这场混乱中没受影响,而若是声名丧尽了还怎么能继续忽悠人呢?
王涛则被安排调集几辆悬浮车和机器浮在天空,以这样的布景板怎么也比寻常神棍要上档次些。而且四娘还特意要求了不断移动的花样,这样才能显得更加具有仙灵之气。
至于从哪里能看出仙灵之气也没说,但要做到这一点,就得频繁进行不断的操作。手忙脚乱的王涛就需要静静待在一处不断忙碌,他竟只能在祭祀结束之后才能喘口气。
在事后打听仙器飞阵时果然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城中不论老幼都给与了很高的评价。几乎所有人都纷纷觉得这样才是仙家手段,以前看到的那些简直就入不得眼了。
听到大家评论的王涛自然心头欢喜,谁都乐于看到自己的努力获得众人的赞誉。但他却没注意到大家所夸赞的是四娘挥剑操引“天使”起舞,倒是没有一个人提及幕后之人的努力。
这可能是现场所有人都在畅饮浊酒并大吃大嚼吧,有吃喝歌唱的功夫当然得不停劳动嘴巴。因为祭祀完成之后就是让大家拿出吃喝载歌载舞,这种新玩法还是由卫特意提出来的。
以河青城的现状完全能做到吃喝不愁,当然这是在不去奢求山珍海味的前提下。不论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在欢腾中通通消散,又有谁会在这样的气氛中费心思考呢?
如果还会特别多嘴就只说明朋友少,就连在大家齐欢乐的时候也都缺乏敬酒的伙伴。但以王涛的身份是肯定不缺乏敬酒者的,哪怕身为外来人也会因为教团的身份而被人高看不少。
满城的人都在吃吃喝喝尽量忘记烦忧,而暗河中的人们则带着复杂的心思静静旁观。他们通过种种侦查工具能从许多角度进行收看,并且还不忘有一搭没一搭地做评论。
“真可笑,像是个疯人院。”
“无忧无虑也挺好的,至少说明他们真是原始人。”
“原始人?那我们呢?和原始人合作的倒霉鬼?”
“怎么会?我们是向它投降的劳工,而原始人则是他的奴仆,地位怎么也要稍微高上一点。”
“别再看了,越看越难受。”
“我们会回去的。”
“嗯,会回去的。”
说话的既有神情落寞的军官,也有没精打采的士兵,甚至还有部分投降还没来得及转移的战俘。但他们在这里都是同样的身份,那就是格鲁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