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平时是具备一定防护和进攻力量的兵器,但在此时却仿佛成为了婴儿车。也就是保护驾驶舱大门被刚刚丢弃,否则就完全可以挡住绝大多数的伤害。
而这也是怪物抢夺机甲的原因,要保护两个血肉之躯实在是有些麻烦。
就比如若是来了迅若子弹的碎片还得为他们做抵挡,甚至为了做到这一点还得不断加固和修复外壳。而若只有自己的话便没那么麻烦了,只需硬生生地被高速物体打进体内就行。
哪怕是留下可怕的穿刺和空腔也没关系,受到伤害的部分很容易就会重新恢复原状。过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溅射物排斥出来,整个过程都不会给其带来痛苦或特别的麻烦。
就是遭到被甩得到处乱滚的沉重设备也没关系,只要老老实实的根据物理法则被砸扁就行。做到这一点甚至都不需要保持坚固去硬捱,就是在双方分开后也未必需要立刻进行恢复。
反正接下来还会不停地受到更多或大或小的撞击,干嘛要费力保持一个固定而完整的身躯呢?哪怕整体的联系被切割或分散都没关系,要塑造出特定的外形就跟人类呼吸行走一样轻松。
所以将累赘的安全托付于专业的去负责就好了,它目前的任务就是将辛苦找来的目标带至安全地点。虽然在眼下的状况并不方便进行精细读取,但是也不妨进行一些提前的预热。
于是四娘就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形面孔,而对方还用河青话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空间门的?你对它有什么认识?你想利用它去做什么?”
“我……”
四娘当然能听懂这怪物所说的每一个字,并且也对其中关于“门”这个字眼特别敏感。所以她当时就被吓出冷汗地想要解释,却不料一张嘴就立刻受到了打断。
“你是如何发现空间门的?你对它有什么认识?你想利用它去做什么?”
那张面孔开始还是泛着银白色光泽的死样子,就算在说话之间转为正常人的皮肤也依旧面无表情。更让四娘不满的是这家伙只在不停地重复说话,却完全没有给她做出解释的机会。
虽然被问及之人早就想好了一大堆的瞎话、鬼话和假话,她显然是不打算对此做出诚实回答的。可就算如此也不能不让人说话呀,自己一个粗人在肚子里都憋出了这么多词,堵着不让人说出来还像话么?
“哎你怎么……”
四娘在不满中还下意识地松开了旭川,并且将已经发麻的右手指向那面孔。但就算把嘴一张想讲道理也没奈何,因为那张面孔居然还会随着自己的音调而加强嗓门。
重复来重复去只有一句话而已:“你是如何发现空间门的?你对它有什么认识?你想利用它去做什么?”
“你倒是听我说啊!”四娘拍着机甲内壁大喝一声,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僵硬面容的反复提问。
这由怪物变化出来的在内是张烦人面孔,但对于外部却变化成了机甲舱门。
从设置和编号都进行了完全一致的模仿,甚至就连划痕和遭到的伤害也都呈现的有模有样。所以在外部看来只是一台艰难求生的幸运儿,甚至就连主动同这机甲引导员也未能察觉。
面容精致的人工AI在微笑着进行沟通:“好的,佩鲁库佐领,我们已知悉你丢失身份证明的缘故,并且理解在这种情况下的无奈。”
“谢天谢地,那你能过一会再联系么?这里到处都是掉落的危险东西,小行星带都比这里安全!”但是进行对话的另一边显然心不在此,对其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但这对于人工AI而言并没有任何影响,对方依旧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回复道:“所以接下来将给您发放前往‘胜利领主号’的通行许可,当获得安置后可以向该舰的人事部门报道。他们会立刻为您补发身份证明,这一点还请……”
而被称为佩鲁库的军官却异常地不耐,干脆就在不停看着各个方向发飙大吼道:“够了!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身份证明或同行许可,而是从这该死的鬼地方活着离开!别在老子跳舞的时候可劲打扰,不然等我出去就一定投诉你这个电子怪物!我一定要让他们卸载了你这蠢货!让我安静一会!”
优秀的军官在人脑和智脑配合下不停闪躲,机甲在复杂环境中的穿梭真就如同最优美的舞步。
跳错一步的下场就是重要部位受损,这不啻于在舞池中敲断舞者的胳膊或腿脚。然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的敲打,过不了多久就会在空中出现一朵新的火花。
所以这个时候的机甲驾驶员都是最为暴躁的,他们甚至敢于主动切断同人工AI的通话。哪怕会因此被降低评估都没有关系了,死尸或者碎块需要那种东西来提供津贴或前程么?
而只要旁观者细看能发现奇怪的事情,因为刚才进行沟通的编号能且只能与四娘乘坐的这一台机甲对上号。至于所谓的佩鲁库佐领也早已变成了死尸,可能现在还在自由落体中越来越快呢。
而刚才的对话就是精妙模拟的结果,从面容到声音都与原主人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些来自小地方的微妙口音,通常只有非常具备语言天赋之人才能模仿出来。
至于从内部编号到沟通术语也不存在任何的差异,每次对于傀儡的“浏览”都是一次重要的学习机会。所以尽管四娘是在砸着内壁试图说话,但怪物却能同时伪造出上一个受害者进行沟通。
这一过程只需接通机甲的部分设备,至于从驾驶到沟通也都完全被变化形态的不速之客接手。
虽然它在种种表现中都可以做得非常完美,但依旧是要对四娘进行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询问。但这些问题就仿佛是一大勺蜜糖,当洒在地上之后就会引来无数的蚂蚁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