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我们上哪儿?”佳美集团地下停车场,玛莎拉蒂的驾驶座上,苏咪问道。
“去酒吧。”陆雨辰平静道。
“啊?”苏咪愣了下:“你又要花钱买醉?”
“古话说,一醉解千愁。”陆雨辰笑笑:“喝醉了也就什么都忘了。”
“自欺欺人可不是你的风格。”苏咪很难想象,从董事长的嘴里,竟然能说出这种有失水平的话。
喝醉了是什么都能忘了,可是等到酒醒呢?烂摊子还是那个烂摊子,现实并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别废话,你要不陪我,我就一个人去。”
“好好好,陪你去还不行嘛。”苏咪只能妥协。
玛莎拉蒂一路前行,很快便到达整个秦岭市最顶级的夜总会之一。
大富豪夜总会。
简单粗暴的名字背后,是无数权贵一掷千金醉生梦死的缩影。
轿车停稳,身穿帅气制服的年轻泊车员很快走过来拉开车门,迎面便是一句人畜无害的问候:“两位女士晚上好,欢迎光临大富豪。”
苏咪下了车,随手把车钥匙丢给他,又从钱包里掏出几张毛爷爷,递给那表情惊艳的小伙。
乖乖隆地咚……
如此年轻潇洒的漂亮款姐,竟然会来光顾这种风月场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咯。
要知道来夜总会里消费的,以男性居多,女人嘛,大多都是四十岁往上的老富婆。
不过这类来玩的人,可不是单纯的喝酒看秀那样简单,基本都是为了弥补精神上的空虚。
两女的阔绰举动,以及穿着与座驾,立刻通过无形电波,层层传达,最终送至接待经理的耳中。
“俏姐,这两位可是少见的财客,等会儿人来了,千方百计都要给我留住。”
“擎好吧您就,只有我们女人呐,才最懂女人的心思,我补妆呢,先撂了。”休息间里,描眉画眼的俏姐一扔手机,嘟囔着:“看把你小子给能耐的,老娘混场子的时候,你还趴在你妈身上嘬奶呢。”
这位大富豪夜总会当年的头牌花魁,现如今早已今非昔比,碾弃了地下交际花的臭名,成为场子里最具话语权的管事之一。
等她梳妆打扮好,整个人立刻光彩焕发,可不管佩戴多少名贵首饰,总也遮不住风尘女子的劣根。
那走路时桃臀左右摇曳的姿势,那观人时媚眼如钩迸发出来的骚情,光是往哪儿一站,就有种在红尘中涤荡多年的气场。
面对这种另类的气场,陆雨辰明显自愧不如,美眸瞥向一旁墙壁上的半裸油画,纤手不自然的扣来扣去。
俏姐眼见此景,却是噗一声笑了:“两位美女,喝酒还是看秀?”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酒拿来!”见陆雨辰不说话,苏咪便替她拿了主意。
“好勒,请稍等。”俏姐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妈吖,那小子没看走眼,还真是传说中的财客。
不多时,从装饰豪华的包厢门外,径直走进来两个酷似韩国明星的帅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纯金打造的托盘。
能在苏咪和陆雨辰心里留下帅哥印象的,那必然是男人中身材极品颜值爆表的存在。
“两位姐姐晚上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左正,这是我的兄弟,他叫金左山思密达。”
“停停停!我让你们自我介绍了吗?”苏咪听到那蹩脚的普通话,瞬间一肚子的火。
她平时最恶心的,就是看韩剧和看到别人看韩剧,所以看到韩国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什么玩意儿思密达思密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卖泻药的。
“你们是这里的服务员?”陆雨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找服务员也不用找这么帅的吧?而且还是传说中发明了世界上所有一切的棒子。
”姐姐你好,我们是俏姐派来陪你们玩的思密达。”那叫金左正的小鲜肉微笑着回答道,他俩看模样也就是二十左右岁,所以管陆雨辰叫姐姐,陆雨辰也没觉得太吃亏。她甚至在想,自己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帅弟弟就好了,这样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弟弟肯定会站出来保护她。
可惜上天却赐给她一个妹妹,导致她那个阴盛阳衰的家里,多少年都看不到异性的身影。
“什么,陪我们玩的?”苏咪秀眉一皱,两条火辣的长腿翘成二郎腿:“你们打算陪我们玩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我们会的可多呢,像是唱歌啦、跳舞啦、猜拳啦,对了……还会讲笑话,保证会给两位漂亮姐姐带来欢乐思密达。”
“那你先讲个笑话听听,活跃一下尴尬气氛。”苏咪没好气地道,她倒要听听,这棒子讲的笑话跟华夏人有什么不一样。
“咳咳,那我开始啦思密达。”金左正清了清嗓子,满满的演讲状:“从前,有一个人去南极探险,他碰到了一只企鹅,他就问那只企鹅,你们每天都干什么呀?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
“滚!”没等金左正讲完,苏咪便火山爆发似的叫道。
这尼玛,简直就是来侮辱姐姐智商的。
打豆豆这种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儿,你竟然也好意思拿出来讲?你这是拿我当缺心眼糊弄的作死节奏啊?
那小鲜肉见苏咪发怒了,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今天这两位客人,好像跟从前大不一样呐。
以前来的富婆,看到他们,几乎都是没说两句话,就开始上下其手又搂又抱的玩暧昧。
“董事长,你等着,我找他们经理去,这还不够添乱的呢。”苏咪觉得这两个棒子少年,简直就是作死界的两朵奇葩。
“哎呀行啦。”陆雨辰却是摆摆手:“今天出来是开心的,又不是来打架的,你就让他俩留下来吧,唱首歌解解闷也好。”
陆雨辰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他林奇可以勾搭别的女人,那我为什么就不能找别的男人?
许他劈腿出轨,难道就不允许我红杏出墙吗?
“哼,算你们运气好,不过不准唱韩国歌!”苏咪一向是以陆雨辰马首是瞻的,后者做出的决定,她从来都不问为什么。
等开了那瓶号称最贵的酒,点了首来自大洋彼岸的歌,在清爽动听的异域旋律中,两个摔落红尘的女人便开始开怀畅饮。
陆雨辰以前是不喝酒的,只有在偶尔吃西餐的时候,才会喝一点开胃酒。
但自从回归到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后,她就渐渐迷恋上了酒精的味道。
“咪咪,你说我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三五杯酒下肚,娇颜微红的陆雨辰问道。
苏咪微微一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董事长,我猜想,你还是忘不掉你的那个他吧?”
“呵呵,我就是傻。”陆雨辰苦苦一笑:“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傻的女人了,明明被抛弃,却还要故作镇定,朝思暮想盼着他能回到我身旁。可是结果呢?在我最苦最难,公司所有人都拿我不当回事儿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现。”
“或许他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说不定。”苏咪不想再做无谓的安抚,她想要告诉她爱情里的真相。那就是,当一个男人不愿意主动联系你的时候,不是他不爱你了,而且他已经决意要弃你而去。
“也许吧。”陆雨辰摇着头,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那美眸中飘零的伤感,任谁看到都会心生怜悯。
“别难过了董事长,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难受,没人会替你难受,你必须让那个负心汉明白,离开他,你照样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陆雨辰,你的生活,你的未来,并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苏咪身为女权主义的狂热粉丝,甚至稍微有点女尊倾向。
她从来都没有在心里想过,自己会如何去爱一个男人。
她亦没有想到过,被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独身对于她来说,是人存于世最好的状态,有大把的自由和孤独任她挥霍。
“咪咪,我跟你的人生观不一样,我觉得人活着如果没有爱,那么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意义。你开心的时候,没有人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快乐。你失落的时候,没有人坐在你面前让你诉诸衷肠。甚至你想哭的时候,都没有人肯借给你一个踏实的肩膀。”
“好吧,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苏咪掏出了手机,看着犹豫不决的陆雨辰。
“还是……”女人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还是算了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别傻了辰辰,他不会回来的,如果他的心里还有你,怎么可能会忍心让你痛苦到现在?难道他的心是铁打的吗?”苏咪的情绪看起来有点失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奇竟然会对她最尊敬的女人做出这种荒唐事儿来。”
“是啊,如果他的心里还有我,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陆雨辰低着头,重复着苏咪的话,眼窝渐渐的红了起来。
尽管她知道哭鼻子,是很没出息的表现,但她就是压制不住泪腺的崩塌。
“好啦好啦,来喝酒,你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嘛。”苏咪勉强笑着,端起酒杯劝酒。
“就是啊姐姐,你就别难过了,哪个女孩这一生中,还不会遇到几个人渣啊思密达。”金左正在一旁偷听了半天,也大抵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位风姿绰约的款姐,敢情是因为失恋,才来这里弥补心灵创伤的。
“呵呵,你懂什么。”陆雨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姐姐,我虽然不懂你的爱情,但是人海茫茫,你我相遇,这就是缘分思密达。”棒子少年说着,又替她斟满酒杯,目光暗含柔情:“就让这份缘分,持续到太阳升起来好吗?我会给你一次不一样的体验,让你尝到做女人的性福思密达。”
在金左正看来,这种处于失恋状态中的女人,都是极度空虚的。尤其是被抛弃的女人,既然能来场子里玩,基本都带着一种报复心理。
他在场子里干了几个月,每天接待的客人,几乎都是人老珠黄的老太婆。
而那些女人里,大多都有变态嗜好,花样百出的玩法,经常把他们这些从异国到此捞金的少爷折磨的死去活来。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位女神气质十足的款姐,就算倒贴钱,他恐怕都想亮出兵器,痛痛快快地来一发。
“呸!”他的话音刚落,苏咪就端起酒杯,直接泼了他一脸的红酒,骂道:“我思密达你一脸!”
“姐姐,我是真心的……”
“滚蛋!”苏咪一伸手,借着酒劲壮胆,酒瓶抡圆了砸在他脑袋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这家伙便满脸是血,捂着头顶上的窟窿鬼哭狼嚎起来。
尽管陆雨辰今天来夜总会玩,确实是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但她说什么,也不会跟这里的男人上床的……
她还很年轻,而且还是处子之身,怎么可能把自己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一个素不相识的棒子少年?
“你……你们给我等着!”挂了彩的金左正,捂着脑袋,拉上同伴,气啾啾地从包厢里退了出去。
“等着就等着!”酒精上脑的苏咪,又抡起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使劲摔在了包厢的门上。
一声爆响,红酒淌的满地都是……
“气死我了,竟然把我们当成那种没人要的老太太。”苏咪这会儿气的脸都白了,难道她就那么像饥不择食的饥渴妇女吗?
看到她生气的样子,陆雨辰却是咯咯一笑,谁让她们来这种地方玩呢,这种地方,本身就是欲望的泥潭。
一旦深陷进来,再想要往外拔,可就没那么容易喽。
等金左正抱着淌血的脑袋,气呼呼闯进俏姐的休息室时,后者都有点被吓到了。
“不是叫你们伺候客人吗?怎么伺候出血了都?”
“俏姐,你看清楚了,我这是被酒瓶子砸的,你可要为弟弟主持公道啊,我们大富豪夜总会,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欺负过!”金左正一边告状一边做痛苦状,就连思密达都懒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