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姻缘5
若大的君家里因着突然下起的雨而改了行程,已经收拾好去佛元寺的行李也统统帮回来,坐在高堂之上的君老太君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抬眼看向外头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对身侧伺候的嬷嬷语气关切的问道,“七儿那里可通知了?”
秦嬷嬷笑着回道,“今日蓝家小姐气冲冲的来,看方向像是去找七公子了。”
闻言君老太君慈和的笑了,通身严历的气息此时倒柔和了许多,浑浊的双眼里丝毫不见糊涂,“也罢,那丫头准是因为不能去寺里玩而生气呢,她还小又是小孩子心性,就让七儿好好陪陪她,女孩子就应该宠着再说了雪儿那孩子以后是我们君家的人,莫用那些所谓礼节拘束了她影响了她与七儿的发展。”
“是,奴婢自会通知下人莫去打扰七公子。”
“嗯,行了,这么着吧。”
镜头慢慢拉开直到老太君慈和的脸上满意的神色再也看不见,接着镜头又以俯瞰的视线将君府的全貌收入眼底,君府极大府内回廊下还能看到几个内仆正在忙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指挥着众人搬东西。没有多停留镜头开始转向东南言慢慢向下移去,远远的便看到两道人影撑着雨伞在雨中疾步行走,镜头拉近方才还未看到面容便听到一个正不断抱怨的清脆女声,就连倾盆的大雨都没有抵挡住那声音的传播。
“......该死的老天什么时候不下雨怎么就今天来下,爹爹也是人家都已经收好东西了却说天气不好怕出意外不去了,佛元寺里能出什么意外?爹爹就是太胆小还没有我胆子大呢,要我说我们就应该今天出发,管他什么大雨小雨的。”
“小姐,其实老的意思是路上不安全,若是雨势大了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回不来只能住寺院里了,寺院里头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小姐您要是去了准会瘦了。”一旁边穿着粉色长衫的小丫环踩着小碎步努力跟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蓝雪儿,为了不让蓝雪儿淋湿手中的油纸伞完全倾向蓝雪儿那一边,完然不顾自己湿透的半个身子。
“我懂我懂,我只是不开心而已。”蓝雪儿嘟了嘟嘴她的确不喜欢寺院里简单没有清水的饭菜,十岁那年吃了一回后一直后悔到现在,她叹了口气伸手接着雨水感受着手中的冰凉,“我只是很想像去年一样和君七哥哥去寺里的后山玩,但现在看来没那个机会了。”说着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佛元寺的后山风景极好,那里还种着她与君七哥哥一起种下去的树,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去看了,想到此清秀的眉皱起腮帮子鼓着,兀自生了会气后那双大大的杏眼突然狡黠的转了转脸上渐渐有了些笑容,脚步轻快的向君府环境最好最安静的一处落院走去,她身后的丫环撑着伞忙跟上。
二人离着清园渐渐近了,眼看着快到了突然停下了脚步,蓝雪儿侧听认真听了听脸上闪过一阵欢喜,“我就知道以君七哥哥喜静的性子不会出门儿,你听到了吗绿儿,定是君七哥哥又在抚琴了。”
小丫环绿儿连连点头,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那叫一个死忠,“嗯嗯!君七可是绍城第一公子,小姐和君七公子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绍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小姐羡慕死小姐了呢。”
“绿儿!”蓝雪儿脸色瞬间爆红,又羞又恼的跺了跺脚抬手戳着绿儿的脑袋瓜,嗔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要让人听去可怎么是好?”说是教训但眼中的喜色和得意却骗不了人,绿儿笑嘻嘻的应了与红着脸的蓝雪儿一起进入了清园的雕花拱门。
一进拱门入眼的是一个种着各种花草的花园,过了花园转过一道曲折的回廊便看到回廊尽头一片竹林,随着越走越近琴声也越来越清晰,蓝雪儿杏眼四下看了看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但脚步去是不由得回快了几分,出了回廊直奔竹林而去,远远的就看到一青色长袍的束发少年正盘坐于竹林前的小亭内抚琴,那悠扬悦耳的琴声正是少年奏出来的。
看到少年的身影蓝雪儿渐渐放慢脚步,连呼吸也放轻了生怕惊扰到对方的雅兴,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扶琴的清雅的少年吸引,只觉得面前这一幕像画儿般美,不自觉的又上前了几步看着少年的面容呼吸都要顿住了,脸色开始发红视线却紧紧的粘在抚琴的那人身上再也挪不开。
少年面容白皙俊美世间少有,此刻对方微闭双眼长眉舒展双唇微勾仿若春风般温暖,修长手指在弦上翩飞一曲琴音传入人耳只让人觉得平心气和眼前一亮闭目宁神起来,仿若听了这曲儿世间烦恼之事皆无一般。此时恰有一阵微风吹来,竹叶悉索伴着雨声嘀嗒与悦耳的琴音一齐传入耳间,少年衣袍翩飞像是要剩风而去的仙人,永远不再沾惹世俗污秽,从此只立于九天云霄之上与情爱绝缘。
蓝雪儿心下一惊伸出手就要去拉那落入凡尘的仙人,冰凉的雨水触及皮肤让她猛地的回过神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神,心中害怕那人真的如仙人般离去忙抬头看去,入眼的便是少年含笑看她的眼眸,瞬间所有的害怕都散去,透过雨帘满心满眼全是青衣少年的身影音容貌。
琴声不知何时停了,小亭内的香炉轻烟冉冉上升,身后竹林被雨点敲打出悉悉索索的美妙乐声。亭内少年与雨中伞下少女视线相对,风柔了雨小了那一刻仿佛世间只有两人,少年的温润俊逸少女的清纯可爱间有一种名为情爱之物牵扯着两人。
仿佛过了很久也仿佛过了一会儿,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从少年唇间溢出。
“雪儿,外头凉怎的还站在那儿?”
少女猛的回神,看着亭中眉含笑的俊美少年脸色瞬间爆红,低着使劲的折腾着袖子,“我......我、我来是来听曲儿的!”
家中的教养让少女说不出是来看少年的话儿,一出口就成了这样,少女说完一脸的恼差,不敢看少年的表情生怕对方生气于自己的不矜持,恨不得时间再重来一遍。
“如此,你便坐过来我再弹一曲给你听。”少年非旦不觉得少女口快厌烦反而极喜爱对方的纯真直白的性格,等少女扭捏的坐进亭子后便笑着抚起琴来。
少女托腮看着少年认真抚琴的样子心中欢喜,听着那动听的琴音不自觉的站起身来随着琴音翩翩起舞。
似有所感君七公子抬眸看向亭中起舞的少女,视线中只剩那个少女正翩翩起舞,关注着少女的眼神越发柔和唇角弧度上扬,一身气质湿润贵气,君七公子含笑低头抚琴,在前一曲完毕后指间翩飞又是一段动听的音符传出,少女丝毫没有发觉曲子已变,身子随着琴音翩然起舞。
雨间竹林下的悠扬琴声伴着曼妙的舞,二人间视线偶尔相撞年少时朦胧又纯真的情感在两人间发芽成长,这是世界是让人欢喜的情感,此时却环绕在竹林间真叫人漾羡。
“好,过!”潘树华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负责降雨的小伙伴们简直感动得要哭了,这一幕也拍得太多了吧,好在现在终于过了,总算可以休息会了。
听到这声期待已久的声音苦无马上停下手揉着快要弹废了的手指不停的吸气,他关是弹琴就弹了不下数十次,手指已经开始肿了,要是这一声再不过他的手是真的要废了。
林可莹更直接一听到潘导的声音出来马上唉叹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张口就故意抱怨道,“阿无哥,今天都要怪你,我还从来没有ng这么多次,要不是你长得太好了我总被你迷惑我就不会ng了。”
苦无听了哭笑不得,“是是是,是我的错,下次一定不能这么帅了,不然又让你犯花痴忘了词儿便是我的罪过了。”
他这话一出立马就让一旁听着的人都笑出声来,纷纷打趣起林可莹来,那个饰演君老太君的老奶奶是个很有威望的老戏骨,直取笑苦无长得大帅以后出门要小心了,不然又要把人家小女孩的魂给勾了,苦无顺着老奶奶的话接下去,一时间众人又大笑不止。
林可莹鼓着腮帮子瞪着笑得厉害的几个家伙,好一会儿休息好了又马上爬起来来到苦无旁边一脸羡慕的道,“反正我就喜欢你这张脸蛋儿,太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最漂亮的脸蛋儿。而且阿无哥你还真的厉害唉,才刚接触演戏气场大得就能将我带着了,最重要的是你居然还能弹古琴啊!还弹得那么好,以前我都是直接手放在上面做做样子的音乐都是后期制成的,有你在潘导又要省下一笔费用了。对了阿无哥,你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学。”林可莹想来是憋得狠了,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起来兀自说了一大通感觉到口渴了才停了下来。
“你要想学我就教你,但你要坚持不然可学不会。”苦无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少女的长发,学琴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要长期坚持的,以他对少女的了解对方定是不能坚持下去的。说来他这琴艺还是小时师傅教的,师傅虽然苦心参禅却是极会休心养性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时候在小霞寺里没什么玩具,山下有镇子但师傅师兄又不让他一个下去只能自己找些事儿玩,琴就是当时他的玩具之一,既可休身养格又可打发时间他小时候可没少弹这玩意,所以琴艺还说得过去。只是后来长大了一直没什么时间,且小时候一直用的琴也因时日太长坏掉了,那之后他就没在碰过琴。过了好几世如今再捡起来开始时还有些生涩,渐渐的就熟练了起来且因着做任务经历的事情得多琴艺意境还有着越来越好的趋势。
“那太好了,我一定会坚持!”林可莹连连点头,好奇的接过苦无手中的古琴自己尽量按着苦无动作顺序抚弄琴弦,她满心期待着美妙的琴音从指间流出,结果那琴音一出单个儿听还没什么连在一起就是大杀器了。
林可莹瞪着古琴半晌默默的住了手,看了看一旁的人仿佛都没有注意到她忙将古琴放得远远的,掩饰似的将坐花从中蹿出来的小小折耳猫抱在怀里揉了揉,对上苦无看过来的双眼时不自在的咳了咳,“咳,我觉得学这个挺难的,我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学了,这个太浪费时间。”
苦无忍笑忍得辛苦却又不能真笑出来伤了少女的面子,只能自己憋着内伤,“行,你自己做决定吧,什么时候想好了来找我。”
“嗯嗯!”
两人休息了一会就向正向他们招手的潘树华走去,潘树华又夸了几句苦无琴艺好后才开始给大家讲戏,其它的演员都凑了过来听着。卫蓝看着摄影机内苦无的风华微微暗下了眼眸,他从来都不知道苦无什么时候去学古琴,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居然能写出那么一手好字,就连丹青都不输于那些所谓的大家。
卫蓝侧头看向正一脸认真与潘导讨论的苦无,心中微微有些苦涩,现在的苦无真的不能和以前相比了,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华再也不是他一个人能拥有的,这个念头一闪心中便胀胀的很是难受,完全无法想象苦无有一天会离去的样子。
不!
卫蓝握紧了双拳,双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脸上惯有的温柔了消了几分,不是的,现在的苦无也离开他了,前几天他去过出租房找苦无对方却连门都没让他时,虽然什么都没说却表明了立场那副不想与他来往的样子丝毫不像做假。他原本以为苦无是在欲擒故纵,但后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对方看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前变态狂一般的偏执和爱意,全然的陌生让他惊慌,他是真的知道已经失去对方了。
可是......卫蓝咬咬牙,侧头看向光彩照人俊美无比的苦无,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这个渐渐进了他心的少年,哪怕对方对待他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也一样,他相信以前的苦无爱自己,那只要他示弱了努力了总有一天苦无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一般卫蓝的表情放松了许多,扬着笑也加入了讨论当中,他可是知道潘导人虽然好但也不常讲戏,虽然有些忌妒苦无得了潘导的青眼却也知道这种机会不能放过,想到苦无与潘导的交情卫蓝又坚定了一定不能放开苦无的心思。
苦无可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此刻正在认真学习呢,至于之后在拍摄中卫蓝的热情虽然让他疑惑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对方对他好是对方的事与他何干?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戏拍好了进入演绎圈然后找爱人求包养去。
苦无的戏不多,又因着潘导关照他为避免他隔了一天演戏的感觉下去后坚持一天就要把他的戏拍了,虽然前面竹林弹奏的部分ng了好多次,但好在之后与林可莹的对劲中林可莹表现得良好,不再看着苦无的脸犯花痴了这倒是让拍摄进度加快了很多。
白天拍内景和外景,晚上又拍完了大火那幕之后才结束,潘树华为了庆祝苦无杀青打算请大家吃宵夜,这个消息可乐坏了累了一天的剧组成员和演员们,纷纷上前来与苦无打趣说要不是他潘导都不会这么大方呢,这话惹得潘树华拉着刘先风直问他以前真的那么小气吗,而刘先风懒得回复他转身就去指挥着乐翻了天的众人收拾东西。
除了几个年纪大的演员和有事不能去的所有人都报名去了,算下来也有数十个人算得死紧也要三四桌,这么多人要去吃饭就不得不去市区,影视城里虽然也有饭店但是店面太小又贵又不好吃,所以为了大家玩得嗨全剧组的人都出发坐着车去了市区找了一家他们常去的饭馆叫了大包厢一起吃饭。
剧组里男人多过女人,全剧组的人一起嗨不免有些夫了方寸,一个个都灌起酒来嗨得很,就连苦无都被一连灌了好几杯酒,若不是有他拦着也许就连正抱着傻猫逗乐的林可莹都要被那些汉子们给灌酒了。
陪着又喝了几杯感觉一股尿意袭来苦无忙借故站起身离开闹轰轰的包厢去了洗手间,这家饭馆很大洗手间又离得远,问了好几个服务员才来到了洗手间。苦无放完手在洗手台洗手,这时门被打开他转头看了眼发现是熟人又收回了视线。
“阿无,《业火·情缘》演完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卫蓝走到苦无旁边边洗手边小心的问道。
“打算?”苦无愣了愣,他还真没有什么打算,他最开始的目的是当个小明星找到云霄踢开对方身边的各位男女,后来又因着有潘树华的教导渐渐对演绎圈有了兴趣,也有想过将演戏当成一门职业,但是这一切的前题一定要在他和云霄在一起后,如果那时云霄不介意的话他会断续演下去,所以严格说起来苦无完全是没有概念的,“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想过一直演戏下去吗?”苦无明显有不想谈下去的心思但卫蓝还是没有放弃,“如果你要演戏可以考虑签约新娱,新娱是z市三大娱乐圈巨头之一进新娱也算不错选择,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进新娱我们可以相互照应着点。”
苦无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我并不想这么早做决定。”
卫蓝手一顿很快又继续洗着手,脸上有笑容丝毫没变,“是吗,你果然比以前有主见了。”
“我说过人都是要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行了我先走了你慢慢洗。”手烘干后苦无也不想再待在这味道不好的洗手间内。
“等等!”
苦无回头看向拉着他手臂的卫蓝,皱着眉甩开对方的手,“什么事?”
那不耐烦的语气让卫蓝心中莫名一涩,有些僵硬的笑了笑,“阿无,你现在待我越来越冷淡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是情侣的不是吗?”
啥?他们是情侣?!
苦无傻眼了被这话一激脑子突然有些短路,瞪大着双眼看着卫蓝,他们什么时候是情侣了?明明他的伴侣他的爱人名字叫云霄!对方还有名有姓姓楚名为云霄,妮称叫霄霄,你卫蓝算什么东西敢来冒充他的情侣!妈蛋,简直不要脸又不知死活!
“有些话该说不该我相信你比我清楚,这乱认情人的事情我希望下次别再有。”苦无冷下了脸色看着卫蓝黑下来的表情不免皱眉,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是眼瞎还是脑子抽,怎么连这种话都乱说?
苦无的表情很直白的表现出对他的鄙夷和嫌弃,卫蓝感觉自己的脸僵硬得连嘴角的笑都要保持不了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苦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见苦无又要走忙又伸手拉住对方紧紧的盯着苦无冷淡的双眼,“阿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个样子?我们当情侣也快一年了你怎么这么说话?我知道是我不好一直因为演戏而忽略了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是在追求事业并不是故意这样的。好了阿无,我现在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把时间都花在演戏上面了会多陪陪你的,你别生气别闹小脾气了好吗?”
他爹的!这家伙还在乱认情人,且那一副男朋友纵容耍小脾气的女朋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妈蛋,这都什么鬼,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的爱人是名字叫楚云霄怎么这家伙还总拉着他不放!
“放开!”
“不,我不放,除非你不生气了。”
闻言苦无眼神一冷怒气快压抑不住想要动手打人了,他视线落在卫蓝双腿间那物上,想着要不要下死力气给对方来个教训,下在他要抬脚的时候一直在围观的系统默默的开了口,【宿主啊,你忘记了现在是任务世界你这具身体并不是你自己的了?】
“我没忘。”苦无在脑海中回了一句,“但那又如何!”
【......】系统默然,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是什么回事啊宿主!宿主真要是真把卫蓝的命根子给废了也没什么,可系统一想到第一世时宿主因什么而成为魂体状态就马上提醒道,【咳!原身和卫蓝也就是你面前这个混蛋渣渣还真的是情侣关系,所以......】
所以卫蓝说他们是情侣这话是没错的。
苦无默,因为他......他终于想起来了,一想起来就有一种想抚额的冲动。因着不喜原身以前的窝囊样儿那些记忆有用的就记了没用的全被他丢到了某个旮旯角,可原身那傻子活了二十多年大部分全是有关卫蓝的记忆,除此之处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儿,那些玩意儿当然被苦无归类为了没用的。于是这家伙理所当然的将原身和卫蓝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且因为一心一意的找楚云霄和为进娱乐圈而演戏忙碌他完全就记不起来还有卫蓝这事儿,一时被说起情侣关系的问题就脑袋卡壳了。
苦无脸色变了变,视线移到面前还在诉说苦情的卫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真要是喜欢原身的话以前就喜欢了,还会心安理得的收着原身的钱却转身就将人忘得一干二净还现时交往着另一个男人并间接害得原身身死吗?如今这情况苦无根本就不相信对方是真的开始回心转意浪子回头,这些全是屁,以卫蓝的性子他倒是更相信对方是因着什么原因想彻底利用他。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苦无出声打断了卫蓝的话,对上对方的眼睛借着对方发愣的时候抽回了手臂,拍了拍那只被卫蓝抓住的手臂苦无淡淡的道,“当初我与你告白你是怎么回答的你还记得吗?”
卫蓝还沉浸在那双冷到彻骨的眸子里,闻言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记得。”
“怎么说的?”苦无双手抱胸看着卫蓝一脸的戏谑,“现在再说出听听,也让我好好记起来。”
卫蓝回了神,脸上扬起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阿无,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现在你只回答这个问题就行,至于其他的话......”苦无冷笑一声,“别给我多嘴!”
卫蓝面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温柔的笑了起来,双眼认真的注视着苦无,“我说我们可以试试,三个月后一定会给你......”他声音猛地顿住瞳孔瞬间放大直愣愣的盯着苦无,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张了张嘴下面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三个月后一定会给我答复,如果没有给你答复就是我并没有想好和你在一起,到时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是不是?”看着卫蓝瞬间失了以往温柔的面具黑沉下来的脸色苦无心中不由得有了些快意,原身啊原身,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明知道那句话只是对方不想失去个提款机而说的却还是不断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和卫蓝已经在了一起,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你看清楚了吗?面前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他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心下为原身悲伤了两秒,扫了眼面色难看得要命的卫蓝苦无断续往对方解咒插了把尖刀上去,“以前给你的那些钱就算是你一直认为我们是情侣的分手费吧,以后别来找我了,你不配也不值得。”
说罢也不停留转向开了门走了出去,洗手间内卫蓝看着关上的门脸色青青白白的变幻不定,突然他愤怒的低吼一声猛地的一拳砸向了镜子,镜子中那个眼神阴郁表情扭曲的青年瞬间华成碎片掉了一地......
苦无出了洗手间并没有马上回到包厢,在外面待了会后算着那些人嗨的时间踩着点回去,进了包厢意料中的看到喝得东倒西歪的一大群人,小心翼翼的踩着空隙进到里包,发现包厢内的刘先风正指挥着几个没有渴醉的人送人回去,而林可莹几个女孩正在逗猫聊天。
“还没走啊?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忙。”刘先风一看到苦无马上指使了起来。
苦无点了点头劳心劳力的当起了苦力,将那些喝得不省人事的家伙一一弄上车,几个顺路的一开着车将那些醉鬼送回了家,在z市没有家的就近找了家旅馆开了房让其住了进去。将醉鬼们都收拾好了苦无又回到了包厢,此时包厢里保剩下几个女孩子,刘先风不放心这些女孩自己打车就与苦无说了一声他送这些女孩回家,而包厢里唯一的醉鬼潘树华就拜托给了苦无。
“阿无哥,我先走了你带着小猫猫,有时间你一定要来看我啊,你要是不来我就不和你玩了。”林可莹恋恋不舍的将傻猫放到苦无手中一步三回头的坐进了来接她的保姆车内。
苦无好笑的目送林可莹上车,连连承诺一定会去看她并且保证带礼物对方才关上了车门消失在夜色里。目送接少女的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苦无才回到包厢,包厢里还有个醉鬼要安顿呢。
饭馆附近有家旅馆,旅馆不大但却干净,其他没有被送回家的剧组成员都被安排在这里,所以此刻醉得在说梦话的潘树华也毫无疑问的被苦无送到了这家小旅馆。
安顿好某个睡觉还说梦话的大导演后苦无便打着哈欠抱着傻猫出了房间,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得回去早些睡,明天还要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安排。
苦无走在走廊上在转弯的时候突然被拐角的人给撞到,苦无一惊正要将对方推开突然又停了下来,反手将对方揽住改堆为抱,刚才他听到了一个极痛苦又声音极弱的求救声才改变了主意。侧头看向来时怀中人奔来的方向听到几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依稀还听到一个粗鲁的男声正在骂人,什么小表子小贱人别让他逮到之类的话。再看怀中的人虽然因刘海太长看不到表情却从那唇间不断溢出的痛苦又带着欢愉的声音中听得出这人是中了药了。
什么都看得很顺眼就是看不顺眼给人下药这种下三滥事儿的苦无想也不想就带着怀中的人进了潘导的那个包厢。打开洗手间放了冷水将那还在压抑着痛苦的人丢进了浴缸,这时才发现这人有些眼熟,但是是谁他一时又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苦无也不强迫自己去忘,将那男人丢进冷水里以后苦无也没打算管,他回到门口小心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在确定那些人都走了后才回到浴室里。
也许是那人有警惕心也许是那药并不强,被冷水一激后浴室中的人已经醒了过来,苦无一进浴室就对上一双警惕的双眼,看到那双眼中的冷色苦无识相的后退了两步,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外面大床上正在打呼噜的人,“门口的人已经走了,你要是没事了就离开,大叔喝醉了别去打扰他。”
“你......”看到苦无那人愣了愣,再听到这话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谢谢你帮我,我叫宋程,今天的事情我会记住的。”
宋程?好像在哪里听过。苦无看了看这人的面貌发现完全没有映像便不再去想,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扫了对方现在浑身无力的样子还是心软的道,“算了,那些人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这间房你住着吧,我给大叔再开一间房。”
“谢谢。”宋程完全没想到这个算是完全的陌生人居然会这么帮自己,他现在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慢慢的撑着从浴缸里爬了起了走出浴室,当看到苦无扶着的是什么人时脸色突然有些莫名,看着苦无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惋惜又有些失望,他完全不知道面前帮了他的俊美青年居然是那种人。宋程看着苦无的背影想开口叫住对方与对方说些事儿,可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并不对方好多少就住了嘴,他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哪有时间精力去管别人的事儿?
苦无没有注意到宋程的神色,让宋程早些休息就带着潘大叔另开了房,安顿好潘树华后打了车回了出租房。下了车上楼的时候在旅馆时回到系统空间的傻猫又出现苦无怀中,苦无无语的抱着越来越喜欢以猫身出现的系统上了楼,低头找钥匙的苦无没有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个人,待那人出声才惊觉起来。
“阿无,你总算回来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到底上哪去了?”松子听到脚步声就醒了过来,一看是苦无忙从站直了身子。
“松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苦无有惊讶的看着松子,打开门让了开来松子进去坐着,“进来坐会,等了很久了吧?”
“没多久也才一会。”松子也不分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道,“我来给你送工资,今天夜色结工资了你的工资经理虽然说要扣要扣的,但是我给你算了算一分不少而且除了基本工资之外还有了一个蛮大的红包,看来经理明儿清的知道你在的那几天给夜色招了很多客人呢。”
“也难为你还专门为这事走一趟了,看你的样子不只给我送钱这事儿吧?”见松子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苦无便取笑道,“说说看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是找到女朋友了还是中彩票了?”
“比找女朋友和中彩票的事儿还高兴呢。”松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声音中还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你知道我一直想再读书的,这几年来也没有放弃自考,今天我终于收到了通知书有些高兴过了头,嘿嘿!”
“真的?”闻言苦无也由衷的为松子感到高兴,他拍了拍松子开心的道,“行啊松子,你能自考并被录取很厉害啊,是z大吗?”松子原本的计划是随便上个成人大学,但是也没有放弃过自考,工作之余也努力学习,落了几次榜后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这事儿的确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儿,“我记得暑假快过了吧?你的工作还打算做吗?”
“做,当然要做下去!”松子虽然年轻但是很有主见,“我想半工半读,毕竟学费生活费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见苦无又要开口松子就安慰道,“阿无,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放心吧我可没那么笨,我已经把那些辛苦又挣得不多的工作辞了,但夜色我会干下去,毕竟夜色待遇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你别担心我了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苦无叹了口气,拉起松子的手把刚刚松子给的那个信封塞到松子手中,在松子惊吓得要还回来时按住道,“这是我借你的,算是前期投资可是要还的。我知道你钱不多大学开支又大,哪怕你能申请助学也是一笔大开支,这些钱虽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心意,你收着吧,等以后有钱了还我。”
“阿无......”松子眼眶红了,紧紧的拽紧了手中厚厚的很有重量感的大信封,这些钱他当然知道是多少,这还是他自己亲自算过的,“谢谢你!”
“我们还用说谢谢吗?”苦无笑了笑,装做没看到松子转头偷偷抹眼泪的小动作,“好好学习,要是成绩不好我会找你麻烦的。”
“我一定好好学习!”松子此时内心激动无比,对苦无更是感激得要命,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心中却暧暧的总有一种想大哭的冲动,独自抹了会眼泪后松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设计简洁的名片,“对了阿无,这是我在你制服口袋里找到的,想着应该是你的东西就给收了起来,给。”
“这是什么?”苦无扫了一眼,恒远特别执行助理江小慧,什么鬼?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口袋中的?苦无扫了一眼随手就丢开了,继续与松子说着话。
两人的趣味相投又都是好朋友聊得也欢快,在松子得知苦无前几天竟然去演戏了后惊讶了,忙问了苦无的未来的打算时却得到了没有打算的回答顿时就无语了,心里不住的感叹苦无真随性。
他们不知聊了多久,反正聊了什么连他们自己都不记得了,等回过神来时发现此时已经晚上两三点了,因着打扰了苦无休息松子很不好意思正要离开却因苦无不放心他大晚上拿着那么多钱走夜路而留他就在这里住,那天晚上两人就着公共洗手间洗了个透心凉清心扬的澡后一人分了个床头就睡了过去。
灯光了没多久不一会儿房间内的两道呼吸声平稳了,就在这时一直窝在枕头上的傻猫轻盈的跳在地板上来到角落里爪子扒了扒像是扒到了什么东西,那双大大的猫眼在夜色里发着光如同两颗夜明珠一般好看。傻猫低头咬了什么东西走了几步,借着月光看到它叼着那张被苦无丢开的名片后腿一蹬就跳到桌上,毛毛的又短小的爪子动了动名片将其放进了桌子上苦无的钱包内,做完这些事儿后傻猫又轻盈的下了地跃上了大床窝在枕头上闭上了发着幽光的猫眼,不一会儿呼吸也平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