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寒暄,卡赖特打开了一份视频:
在那上面,王洛坐在一间和从前相差无几的办公室里。周素烟有些局促的坐在他侧方的一张椅子上。
而在他们对面,坐着两个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书卷气很浓的人。右边的那个,首先开口了:
“贾大人,您上任还没多久,现在就做搬迁大学这种事,这真的好吗?”
左侧那位学者也开口了:“别人会怎么说您?”
王洛:“搬迁之后,原来的地皮能卖一个很不错的价格。”
“其中大部分...70%以上的资金,都会提供给这所大学。你们原本想上却没资金的很多项目,都可以进行研究了。新的教学楼、宿舍楼、其他设备,都是国家拨款,比你们原来所有的要好的多。就算这样,你们也不满意吗?”
右侧的学者:“不是钱的事....”
王洛:“就是钱的事。我派出去的人,好不容易从国外挖到了一些顶级的学者和教授回来,如果他在你们学校教书,能极大提高你们学校的水平。结果呢?被你们的房价吓跑了。”
左侧的学者:“我们已经把他请回来了....”
王洛:“是啊。给了特殊待遇---就像一群标准的奴才那样。”
右侧的学者:“大人!”
王洛:“我请他们过来,是为了让他们传授知识!不是为了让他们作威作福!你们以为这种区别对待,能造成什么好结果?”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的!只会让人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下贱!之后,我再派人去请外国的教授时,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几十倍的待遇!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搞出来的这些特殊待遇!”
右侧的学者喘着粗气,怒视着王洛。见状,左侧的学者开口了:“大人,我们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但是,因为这种事就非搬迁学校不可吗?这是城市的门面啊。”
王洛:“城市不需要学校做门面。学校,尤其是大学,就是传授知识、培养人才的地方。”
“过去这里地价便宜,生活方便,那么大学设在这里就是好的。现在,房价贵上天了,生活也这么不方便,那学校就搬出去,这个,没什么可说的。”
右侧的学者:“您说的倒轻巧,但是历史呢?这座学校从成立开始就在这座城市里,无数英才在这里成长,它是城市历史的重要一部分!”
王洛:“历史,是用来踩在脚下,以便我们继续进步的!”
“而不是用来感伤、用来怀念,用来优越、用来妨碍社会进步的!”
闻言,右侧的学者怒视着王洛。片刻之后,他转过身,摔门而出。
左侧的学者:“对不起,大人,他脾气不好....”
王洛:“回去告诉你们的校长。搬迁的事情已经定下了,不会更改的。”
这名学者尴尬的笑了笑,也告辞了。他们走后,周素烟开口了:“何必在他们这里浪费时间?”
王洛看了看她:“这里不是之前的小城,是一国的京都。我也不是之前的巡抚,而是九位内阁成员之一了。”
周素烟:“那又如何?”
王洛:“这座大学,也和之前那里的不一样。我们周围有很多同僚,都是从那里毕业的。搬迁这座大学的计划,会招致他们的极力反对。”
周素烟:“你...像从前一样,不会蛮干,对不对?”
王洛:“....当然。”
“开发这块地的房产商,是个很会做事,也有一定势力的人。有些问题....实际上,只要我表现出支持的态度,其余的大部分问题,他都能处理好。”
“对于搬离这座大城市,学校里大部分能从事具体研究工作的人员还是满意的。只有一些搞其他工作的,不那么满意。这会让他们远离权力中心,失去在某些事情上的影响力----这很好,不让他们影响,反而能把活干好。”
“没关系。如果他们坚决不肯搬,那就把他们撇开好了。利用我从外面雇来的一部分教授,以及这些学校里不那么贪婪的一些教授,重新在我需要的地方盖一座新的大学,然后停止对他们的一切拨款,停止他们招生的权力---让他们和他们重视的‘历史’,一起完蛋,一起灰飞烟灭。”
周素烟:“这...你肯定能做到。但我们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用见他们的时间来处理一下团队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王洛:“那些事,我自然会处理的....”
周素烟:“我觉得,你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契约者了。”
王洛听到她这么说,笑了起来:“是吗?”
周素烟:“不是吗?你见大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把时间大部分都用在和这里的官员打交道上....”
“就算这样做能得到一些好处,但我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过度参与这里的事情....”
王洛:“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忘了什么?”
周素烟:“....什么?”
王洛:“你,是不是做契约者做的太久了,忘了自己原本只是个普通人了?”
周素烟:“这....”
王洛举起右手,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面颊。“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契约者。”
“不要把‘契约者’这个身份,以及通过它来获得的力量太当回事。我们莫名其妙的获得了那样的力量,那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莫名其妙的失去它。”
周素烟:“这....可是....”
王洛:“到那个时候,如果还习惯于通过这里的冒险而获得的种种力量....你觉得,我们会得到什么结果?”
周素烟:“这...可是...”
“可是如果这样,你为什么还做这些?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洛:“那只是推测。就算那种推测可能是正确的,我们也不应该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做。”
“就像你提出的那种推测:‘我们迟早有一天要离开这里’一般。这可能是真的,但是谁知道,那到底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