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突然晕倒,众美女顿时惊惶不已,尤其是那些被赵佶点过鸳鸯谱的,也顾不得羞涩和今后有可能会有的闲言碎语,纷纷围拢到了铁扇公主的身边,察看白胜的“病情”。有的抚摸白胜的脸颊,有的去掐白胜的人中,有的去摸白胜的脉搏,有的去听白胜的心跳。
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神医级别的,对白胜的“病情”各有见解。
有的说白胜一定是喝大了,刚才那些后妃帝姬们一轮敬酒下来白胜足足喝了一二百杯,就是神仙也没有这么大的酒量啊!
有的说或许是白胜在对战那名金国高手时受了暗伤,只是当时强自压下,到得此时方才爆发;
还有的说白胜应该没有受伤,只是杀了三万金军之后又接连对阵两名高手,内力耗尽而且身心俱疲,这是累晕过去了;
总之众女说啥的都有,而且意见无法统一。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白胜总归是晕过去了,这好端端的陷入昏迷不是伤便是病,不论是伤还是病,找大夫来医治都是最要紧的,韦贤妃便想起了神医安道全,连忙命人去请。
安道全原本是顶替了白胜,做了赵佶的御医的。只因日前少林寺大发武林帖,梁红玉号召白家军一众兄弟应对,为了防备有可能出现的伤亡,便以白胜的名义飞鸽传书召他前往。
安道全是白胜的结拜大哥,兄弟相召岂能不去?见信立即舍了荣华富贵——这荣华富贵也是白胜给他的,没有白胜他也到不了赵佶身边,饮水思源,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忘本,便义无反顾地舍了眼前的爵禄——恰好赶在金兵围困汴梁的前一天离开京城,算是畅通无阻地去了登封,因而得以聚义圆满。
而在白胜少林寺聚义之后,他跟随白家军赶赴京师,只因职责有别,不属于作战序列,行军时就跟在白胜的家眷左右,从而避过了牛魔王的那一记蹄子,比那些依靠“坦克”的支撑才渡过一劫的白家军将领幸运了许多,至少没有被吓得魂不附体。
今番白胜重归故里,安道全自然不能白胜的家眷住进临时行宫,便随着幸存的白家军将士住在了原禁军上四军的营房,及至韦贤妃派去的太监来到说白胜昏迷,哪里还敢怠慢,立即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神医到场,立即为白胜把脉,众女尽皆退让,一双双妙目美眉都关注在神医的两根手指之上。
安道全把脉有顷,不禁眉头深皱,心说我这兄弟真是个人才,即使得病也必是疑难杂症,竟然看不出他的病根病灶——脉象表明他五脏无碍,阴阳均衡,可是这呼吸之微弱,脉象之衰竭又是何故?
即便是安道全也看不出来,白胜这是典型的装晕,只因赵佶乱点鸳鸯谱,他不晕已经不行了,以李清照、韦贤妃为代表的这么多女人都心怀热切地盼着他答应迎娶,可是他从未想过要迎娶这些女子回家,这让他如何答复?
娶了固然不愿,可若是拒绝又未免太过伤人,万般无奈之下便只能装晕,难言之隐,一晕了之。
等到安道全到来,他更是运起星辰内力伪装自己的病情,此时他本人对医道的了解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准,再加上他内力盖世,武功通神,即便是安道全都无法医治的绝症到了他手上都能够迎刃而解,伪装自己的病情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安道全把脉半晌,终于颓然摇头,一脸愧色地看着身边的环肥燕瘦说道:“各位弟妹,请恕愚兄无能,委实不知我这兄弟患了哪种疑难杂症。”
众女一听尽皆脸色惨然,安道全都治不了的病,岂不是无药可医?
正欲悲恸嚎哭之时,安道全却给众女吃了一粒定心丸,说道:“不过众位弟妹也无需悲伤,愚兄可以保证,我这兄弟绝无性命之虞。”
众女于是转忧为喜,纷纷询问:“那么他何时才能醒来?”
安道全愧色重现,说道:“这个嘛……愚兄也不敢说,少则半日,多则……无期!”
这事儿如果搁在后世现代,众女的脑海里必定会涌现出一个医学词汇——植物人,只不过这个时代里的人们却没有这个概念,但总归明白安道全的意思,那就是白胜有可能明天就回苏醒,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
白胜施展的这番伪装昏迷,远胜于号称武林绝学的龟息大法,以致于安道全都无法确诊,事实却是亲友们的问答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甚至他的武魂能够准确地捕捉到每个人的神色表情。
见得众女为他忧急万分,也不禁心中感动之极,却又不敢立即“苏醒”,只因一旦苏醒就不得不面对这令他尴尬的“大婚”。
与其如此大婚,真不如继续大昏。
当此情形之下,赵佶与众女的心情截然不同,送老婆也好,乱点鸳鸯谱也罢,甚至封王裂土,他终归只想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保住自己的皇位,赵宋江山风雨飘摇,实在挡不住白胜的随手一取,便只有百般巴结,只盼白胜能在重利之下放自己一马。
如今白胜昏厥,对他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白胜娶不娶那些女人又有什么打紧,只要白胜醒不过来,这锦绣江山就还是老赵家的,甚至白胜因此一命呜呼,这些送出去的女人也可以重新收在自己的后宫,甚至李师师,甚至白胜那貌若天仙的妻子萧凤和方金芝都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于是这一场酒宴便即不欢而散,包括韦贤妃在内的众女将白胜抬回他的寝居,放在床上之后,也没有一人离开,抢着给他脱鞋,抢着给他宽衣,又有人命令宫女打来热水,为他擦拭身体,总而言之,一众美女衣不解带,轮番值守,就陪在白胜的床前伺候了三天三夜。
三日之后,是赵佶钦点的大婚之日,白胜当然“不能苏醒”,他宁可裸着身子承受这些美女三天三夜的悉心照料,也不敢醒过来跟她们洞房花烛。
这洞房花烛怎么个玩法?且不说小别新婚的赵福金和李师师,只说自己从未打算迎娶的铁扇公主、韦贤妃、李清照、潘金莲和阎婆惜,再加上洛丽妲和水凝珠,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这特么都7P了,这也忒特么IN DOWN了!
如此艳福,白胜真心不敢享受。更何况到了第三日早上,征讨祝家庄的梁红玉和扈三娘也来到了汴京,当初白胜在少林寺里对扈三娘的举动有目共睹,均认为白胜已经有意要收扈三娘了,于是在韦贤妃提出众女与昏迷的白胜举行婚礼之时,萧凤就提出要把扈三娘纳入新娘子的行列。
韦贤妃也是迫不得已,她想得透彻,自己跟赵佶已经反目,此番又被赵佶送给了白胜,若不趁热打铁,一旦白胜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自己既被赵佶遗弃,又没有得到白胜的名分,便会理所当然地成为赵佶第一个拿来泄愤的女人,即使回头再对赵佶献媚也没有可能重获宠幸。
阎婆惜也是不遗余力地想要促成这场奇特的婚礼——新郎官昏迷不醒,而且有可能永远都无法苏醒,却要被人抬着摆布着与众女拜天地,入洞房——这样的婚姻并非没有先例,古人有种说法叫做“冲喜”,意即通过婚庆喜事可以将患者的病根“冲走”。
阎婆惜的这个说法在这个时代的百姓的心里根深蒂固,即便是萧凤和方金芝也不敢反驳,怎么?你不想把老公冲醒过来么?那还不得被白胜的其他女人撕了?
总之赞同“冲喜”的女人数量远胜于白胜已有妻子的数量,于是大婚便得以照常举行。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白胜就很是无奈,既然在三天前的酒宴里不曾开口拒绝,此时就更加不能“苏醒”过来了,就只能被人抬着摆布着跟这些美女拜了天地。
婚礼期间,白家军的将士自然也要参加贺礼,梁红玉更是趁机跟在扈三娘的身后加入了新娘子的行列,人人皆知梁红玉与白胜关系之密,这当口谁又好意思出来阻拦?
俗话说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又有俗话说虱子多了就不觉得咬得慌。到了这个时候萧凤和方金芝也都麻木了,反正老公已经这个样了,谁爱给他当老婆就当吧,反正又不能形成夫妻之实,无非是得到一个名分罢了。
令人无语的是梁红玉,她自己加入了新娘子的行列也就罢了,她还拉上了琼英。
梁红玉拉上琼英的想法情有可原,只因她担心日后遭人诟病,拉上琼英就不至于独受指摘,琼英是与张清订有婚约的,虽然婚事未成,但是这个时代里的订婚岂同儿戏?此时的琼英已是正经八百的寡妇一个。
然而琼英都改嫁白胜了,我梁红玉为何不能?她自知与铁氏娘子、韦贤妃无法相提并论,便拉上了琼英为她挡枪,也算的上是用心良苦。
白胜在十分清醒的情况下“看”到如此婚礼,心中尴尬无限,只觉得哭都没地儿去哭,便任由众女摆布着进了洞房。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坐了满满一床。
也不知是谁从安道全那里听说过王黼家里那张大圆床的传闻,竟而在三天之前就派人寻了木匠定制了这样一张圆床,只比王黼家暖阁里的那张床更大,巍巍乎抬了回来,把白胜故居的寝卧打通了两间才得以摆放。
于是这些新娘子就团团围坐在昏迷不醒的新郎官身边,有的为其宽衣,有的为其按摩,有的忘情亲吻,有的倾诉衷肠,有的泪眼凝望,有的咬牙切齿。
白胜觉得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既然扈三娘已经归队,那么他在京城等候的日子就已到期,在众女七手八脚的抚摸之下使出了攻心术,沟通铁扇公主的心灵,“你替我转达一下吧,便是如此这般说法……然后今夜就带我去找狄大哥。”
铁扇公主这才知道白胜的昏迷是装出来的,却不禁心头狂喜,因为白胜装晕躲过了和众女成就夫妻之实,却终究要与她一个人遨游四海,这岂不是得天独厚?
于是拍了拍手将众新娘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咱们夫君昏迷以前曾经交待过一件事情,要你等众位姐妹同归横山永乐城,与耶律骨欲汇合,他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暗中保护你们……他严令各位姐妹切不可分散流离,以免被仇人擒住借以要挟他的性命……”
众女闻言尽皆深信不疑,不仅因为白胜和这位铁姐同赴少林寺,更因为白胜来到汴京也是搂着这位铁姐来的,只是萧凤心思缜密,就问了一句:“听铁姐的意思,似乎此次前往横山,夫君和你不与我们姐妹同行?”
铁扇公主点头道:“不错。姐姐我认识一位世外神医,当可医治夫君的怪病,而那位世外神医一向不喜喧嚣吵闹,因此姐姐我无法带领各位妹妹一并前往……明日凌晨我便带他启程,姐姐我轻功独特,便不劳各位妹妹相送。”
叮嘱了众新娘,又额外叮嘱梁红玉,“夫君曾经对我说过,说若有一天他无法分神旁顾,便请你继续统领白家军一众将士,直到交给总军师乔道清为止……白家军的兄弟若有归田之意,便可听之任之,厚待相送,切不可加以阻挠。”
众女不知真假,却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便无人提出异议。梁红玉自知在众妻妾中地位偏低,当然也不敢怀疑铁大娘子的转述。
折腾了一天,每个人都不免疲倦,既闻得铁姐如是说,又见铁姐把白胜搂在怀中照顾,也就没人好意思与之争抢,夜半三更便即纷纷睡去,即使有个别的新娘痴恋白胜的容颜不肯入眠,也被铁扇公主使了个瞌睡虫进入了梦乡。
天色未明,铁扇公主便吐出了芭蕉扇,带着白胜升入夜空,开始了寻找狄烈的旅程,这旅程对她来说是幸福而又美妙的,等同于第二个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