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ETYOU馆,休息室。
奢华的落地灯下,阎怡凤双手颤抖的捧着手机,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脸色苍白一片,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
猛然间她疯狂了似的对着手机吼道吼道,“是她,是她,她没死,不对,不对,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怎么会这样!”
此时对方应该安慰了她一句。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让我……谁!”
狄笙下意识的收回了探向前的身子,心砰砰直跳,此时,就在她身后的一号休息室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余光在撇到狄笙的时候,唇角邪戾的勾起了一抹笑,眸底同时闪过一道晶亮,她刚要上前,耳中响起熟悉的指挥声,“回会场!”
她不甘心的收回了脚步,眸色阴沉了下来,只需要一步她就能结束这个碍眼的女人的性命。
瞥了眼一号休息室,她忽地笑了,那笑阴戾中带着一丝得意。
此时,监控室。
嘭地一声,皮三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夺过记宇手中的通讯器,迅速切到乔天儿耳麦。
“迅速到顶层监控室,让郑航掩护你,我怀疑有人破坏了监控系统!”此时皮三儿的脸就差臭的的骂娘了。
记宇整个人僵住,破坏监控系统,他眸光一转,挨个监控画面查看,好好的啊?都在运转没什么不同啊?
乔天儿嗯了一声,拉起郑航朝电梯走廊走去。
皮三儿通讯器迅速切到阎狼的耳麦,“狼哥,他可能就在会场某处,会场的部分监控设施失灵,你注意查看有无异样的人!”
狼爷眸光一凛,“狄笙呢?”
皮三儿扫向面前的一排排的监控画面,在C区的沙发上看到了跟古影在一起的狄笙,“画面中嫂子跟古影在一起,在C……”他话没说完,忽地H区的画面上,一个熟悉的衣角从他余光处闪过,他刷地脸色一变,声音急切的对着正忙着观察监控异像的记宇喊道,“记宇切出H区半分钟前的画面!”
“怎么了?”阎狼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
耳麦中一点声音都没有,远处,古影脚步匆忙的朝他赶来,“是不是狄笙不见了?”彻骨的寒意透着耳麦传到皮三儿的耳朵。
没等来皮三儿的话,现场忽地出现了混乱,“死人了,死人了……”紧接着混乱的人群更加骚乱。
“哪里死人了?”
“谁死了?”
监控室,乔天儿到了。
她指尖迅速在键盘上跳跃,半分钟不到,答案出来了。
“有人入侵了我们的网络系统,直接切换了部分画面!”
“狼哥……”皮三儿稳了稳心神,看着H区的切下来的半分钟画面,画面上,走廊上一直静悄悄的,只是在最后的三秒中,一个背影快速闪进了一号休息室,那衣角……“嫂子,可能在一号休息室!”他话音一落,阎狼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人神色阴冷的朝一号休息室走去。
古影脚步凌乱的跟在阎狼身后,死人了,一号休息室,死人了……
H区的休息室的走廊上围了一群人,识趣的见阎狼走廊过来,赶忙自动自发的让开道,阎狼脚步刚踏到休息室走廊的地毯上。
一声尖叫从二号休息室门口传来,“啊……这边也死人了!”
围在一号休息室的人快速移到二号休息室门口。
徐夫人一眼认出了趴在地上的人,“是,是阎大小姐……”
听到是阎怡凤,左致远一把推开人群冲了进去,紧接着左梵音,左璇都跟了上去,“怡凤?”
左致远缓步上前,手颤颤巍巍的不敢碰趴在地上的人,脑海中,只知道,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死了自己就完了!
一号休息室里。
狄笙神色恍惚的抱着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年轻男孩,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你还没说是谁呢,你说啊,你说啊!”
年轻男孩腹部插着一把刀子,从男孩的神色上可以看出,他已经死了。
阎狼双眸微闭,第一次,他虔诚的感谢老天,他的笙儿还好好的。
人群中不乏有人在讨论是谁杀的人,甚至把这件事跟刘楚红的事儿联系在了一起,“……阎家这是招着谁了,三次了吧?”
“你说,人是不是这个阎太太杀的?”
“不像吧?好好的她杀一个侍者干嘛?”
“这可不好说,今天幸亏是没有记者,要不然……”
此事,皮三儿的声音传进阎狼的耳中,“狼哥,警察来了!”
阎狼眸色一凛,抬步朝狄笙走去,狄笙仿佛傻了一般,一遍遍的喊着怀里的男人,那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男孩的脸上。
阎狼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捧着狄笙娇小的脸颊,“我来了,笙儿!”
狄笙迟钝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带血的手紧紧扒着阎狼的胳膊,“他怎么不说话了,他还没告诉我是谁呢,阎狼你救救他,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唔唔!”狄笛呢!
阎狼一个俯身直接把狄笙没说出来的‘狄笛’二字终结在了两人的吻中,两人双眸对视,狄笙渐渐软了下来,狼爷轻轻把狄笙怀里的人放在地上,他单膝跪地,一手揽着狄笙的后背,一手托着狄笙的腿弯,狄笙心有灵犀的揽着阎狼的脖颈,仿若托着珍宝,狼爷小心翼翼的把人抱了起来,狄笙把头埋进狼爷胸口,浅浅闭上了眼睛。
“雷傲!”狼爷冷声喊道。
“人来了!”雷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休息室的门口,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五名黑衣人自动自发的勘验起了现场。
忽地一道身影快速走到了门口,眸光发亮的瞅着地上的尸体,那神情跟看到了美味大餐似的,她赶忙收回视线,“老四,加我一个呗!”身后郑扬让她收起这副谄媚的笑,大庭广众之下,郑家的老脸都让她丢光了。
狼爷嗯了一声,她嗖地蹿到了尸体面前。
她就是郑家爱摆弄尸体的法医郑起,对尸体的狂热度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把人交给他,狼爷放心。
“我们回家,嗯?”狼爷低头吻了吻媳妇的发丝。
阎狼一走出来,骚动的人群顿时寂静了下来,游敏之下意识的走上前,看了眼阎狼怀里的人,“怎么了,这是?”
“古影,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说罢,抱着狄笙信步走出。
那冷傲的背影瞬间震慑了那些对此有成见的人。
门外,红毯上。
赶来的警察就这样被阻在门口,见阎狼抱着狄笙出来,二局的孙队长赶忙上前,“阎先生,我们接到电话,说是这里发生了人命案,门口的这几位兄弟不让行,您看是不是……”
“你接到谁的电话,就让这人来接你!”狼爷冷眸一扫,孙队长下意识的退到了一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上车了。
二号休息室里。
“爸,妈没……妈活着,爸,妈活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左璇指着阎怡凤的颈动脉处,她还有脉搏跳动,虽然呼吸很微弱。
阎狼已经安排好人了,在左璇喊来人的一刻,快速走来四个人,一番急救后,直接把阎怡凤架上担架走了出去。
左梵音,左璇,左致远抬步跟上,在大厅门口,黑衣人直接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狼爷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现场!”
“我是他姑父,是病人的丈夫,我妻子危在旦夕,她出了事儿,你们能担当得起?”左致远没了往日得绅士,脸红脖子粗的对着黑衣人吼道。
旁边,古影眸色微冷,“左先生放心,有华娜在,阎大小姐不会有事儿!”
监控室里。
“……也就是说,每台监控器都曾被切换过画面?”记宇靠坐在办公桌边上。
“对方很精明,每三分钟关闭一次通讯系统,我们的监听扫描还没捕捉到就被它躲了过去!”乔天儿从皮三儿手里接过通讯器切到了狼爷那儿,“我姐没事儿吧?”
“没事儿!半小时后,让所有人陆续离开!”
“好!”乔天儿切断了通讯。
路上,狄笙一直失神的盯着车顶,此时,她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着她看到男孩的画面。
当时她看到阎怡凤朝门口来的身影,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就在此时,一声呻吟从她身旁的休息室里传来,那声音似乎在求救。
她迅速拖鞋脚上的鞋子,慢慢退到一号休息室门口,轻轻推开了微闭着的木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差点儿让她惊呼出来,豪华的羊毛毯上,一个侍者装扮的男孩浑身是血的朝门口爬来,地毯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她下意识想跑,可男孩眸中的神色让她忍不住走上前。
“你,你怎么了?你等着,我喊人救你!”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着的。
她刚抬步,男孩气息微弱的强撑着喊住了她,“回,回来,咳咳咳……我不,不行了,报仇,帮,帮咳咳咳我报球!狄笛,狄笛!”
狄笙脚步在狄笛二字中顿住了,她猛地转身,嘭地跪在地上,想碰男孩却怕他撑不住自己的力道,“狄笛?你说的是狄笛?你知道狄笛跟我的关系,你是谁?”
男孩似乎太疲惫了,他眼眸缓缓眯上,他太累了。
狄笙急了,顾不得自己的声音会被隔壁的阎怡凤听到了,“你醒醒,你不是让我给你报仇吗,你不说清,我怎么知道找谁报仇,你醒醒,狄笛,你为什么要狄笛?是狄笛还是弟弟?你说清啊……”
好一会儿,男孩挣扎着疼睁开了眼,“狄笛,你,你妹妹,咳咳咳,害她……咳咳咳,害我……咳咳咳,女人……蒙面……秃头,两人咳咳咳,耳,耳……”
男孩想要表达的东西似乎太多了,他嘴里说着,手指一会儿摸摸耳朵,一会指着一号休息室与二号休息室共用的墙壁,一会儿指着对面的墙壁。
狄笙无法捕捉到他要表达的所有意思,她焦急快速的复述道,“你是说害我妹妹的人跟害你的人是一个人吗?而且是个蒙面秃头的女人吗?你别指来指去,你说,你指的的我看不懂!”
“鬼……咳咳咳蒙面,害,害我,耳……”男孩张着的嘴突地涌出一口血,双眸紧紧盯着狄笙,后面的字再也没有说出来。
狄笙颤抖着摸向男孩,“你说话,你说话啊,我没听懂,你说啊!到底是谁害了我妹妹,你说啊……”
“笙儿,笙儿?”阎狼轻轻拍了拍怀里颤动着的狄笙,她眼球动也不动的盯在车顶,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滑落。
“……我没听懂,到底是谁,是谁啊……”狄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狼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能感觉到狄笙一直憋着,哭出来就好了。
车子直接停在了主屋门口。
陆奇迅速把门打开,狼爷抱着人走了下来,鞋子都没换的直接朝楼上走去,丛月一着急走到了陆奇身边,“陆先生,太太没事儿吧?”
陆奇冷眸扫了一眼丛月,良久才开口,“没事儿!”说罢转身上了车。
等陆奇把车开走了好一会儿丛月才反身走回了玄关处,心却平静不下来了,又出事了!
MEETYOU馆。
半小时后,人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郑航,乔天儿在监控室呆着,皮三儿,记宇乘电梯一路到了H区休息室。
记宇刚要踏进一号休息室直接让郑起给瞪了出去,他耸了耸肩,“给我双鞋套!”
套上法医抓用鞋套,他绕着房间转悠了一圈后蹲在了郑起身边,“有什么发现?”
“死了!”郑起白了眼身边装模作样的大爷。
噗,这不废话。
两人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记宇没接话,果然,停了三秒,郑*医开口了,“如果这人不是你家嫂子杀得我还就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这里看不出有第三个人踏足过的痕迹,刀柄上有指纹,我相信,除了死者的就是你家嫂子的,一个专业杀手是不会留下指纹这种可笑的东西的。”
“也就是说现场还是让你捕捉到了对方的痕迹?”记宇很快从郑起的话里分析出了凶手留下的痕迹。
郑起眉头一挑,没在嘻哈打诨,她指了指死者的腹部刀口处“ 刀子插的很巧妙,如果不是专业杀手,那就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从擦刀到他死亡最多撑十分钟,死因是胃酸过量流入胸腔,中毒而死!”过多的专业知识郑起没有说,她说这段话的意思就是以狄笙的功力估计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专业杀手?”记宇凤眸微眯。
“不单单是专业杀手,更是一个精通医学的专业杀手!好了,我能看出来的就这些,方便我把这帅尸带回去吗?”
“只要给我更详细的东西便可!”既然派专业杀手,那此人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要从里到外的对他剖析个清清楚楚。
“没问题!”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贼包里掏出一个尸体袋,“两位帅哥帮个忙,把我这个帅尸给抬进去!”
一时间,休息室里安静了下来,向来神色僵冷的黑色西装兄弟们那表情第一次出现龟裂,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出席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宴会她包里要装一个尸体袋?
这也是职业病吗?
门口,咔擦咔擦地响声让记宇速度转过头,徐芙嘿嘿干笑了一声,“绝对保密,您老人家不让报道前,它只能静静躺在我文件夹里,OK?”
记宇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她的行动,他眉头一挑,“你的小尾巴呢?”
正端着单反要接着拍照的徐芙蹭地放了下来,单手拎着单反朝前走了一步,“喂,什么小尾巴,人家叫木舟,别老是小尾巴小尾巴的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的拖油瓶呢?”
记宇指了指她的脚,然后做了个后退的手势,不过两人间的距离倒是越来越近,一听她这话他嗤笑了,“对对,木舟,去哪儿了?”还不是小尾巴呢,她到哪儿他跟到哪儿,去上个班吧,还一天三次的往家里打电话,当妈的都没他看的这么严!
“甘夫人的大千金,怎么样?”说到这儿她乐了,甘夫人的大千金跟她是同学,这么巧就遇上了,甘一一出了名的温柔善良,长相也不错,在市政大厅上班,父亲又是阎氏国际的懂事,这条件儿配木舟正合适。
她看着两人挺聊得来,虽然她感觉木舟对古影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可她看得出古影似乎不怎么热情,甚至有些排斥木舟。
“嗬,你这媒人还真做上了!”记宇看了眼黑衣男,“给她双鞋套,进来拍个现场!”
“真的?谢谢宇爷!”徐芙没等黑衣男把鞋套递过来,她自己伸手拿了过来,速度穿上后进了休息室里。
此时,皮三就坐在案发现场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谁会杀一个侍者?
郑起把死者的胳膊腿固定好,一摆手,意思是让黑衣男把人装进尸体袋里。
“哎哎,等等,等等,让一让啊,我来给这哥们拍个照,都让让让啊!”卡擦卡擦,一会儿特写一会整体,郑起也来了劲儿,正好缺个拍现场的,指挥着徐芙这里拍张那里拍张的。
皮三起身除了一号休息室,转身进了二号休息室,记宇嗳了一声,徐芙知道是喊自己,没用宇哥吩咐她转身跟上了皮三儿的脚步。
二号休息室跟一号休息室的布局一模一样,围着房间走了一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号休息室谋杀,二号休息室发病,有联系吗?
“三哥,拍完了,还拍哪儿?”徐芙托着单反翻看着刚拍下的照片,其实她更喜欢隔壁屋子的感觉,阴森森的房间,血腥味就萦绕在鼻息处,在那边拍她有种参与悬案的惊心动魄感。
皮三儿眉头一蹙,他忽地顿住脚步,猛地转身看着徐芙,“你在这个屋里嗅到了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徐芙下意识的仰头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没什么味道啊?”
“不,有,你闭上眼睛慢慢嗅!”那股味道他太熟悉了,什么味儿呢?越想越觉得这味道就萦绕在鼻尖儿。
“没有,我没闻到,三哥,你太紧张了,刚才那么多人朝着这边跑来,尤其是女的居多,从谁身边经过你不闻那香水味都自己往你鼻子里钻,估计是残留的香水味?”徐芙是在没地儿拍了,对着墙壁,沙发,茶几又拍了一通。
她记得电视里演的那警察拍现场的时候不都是这样。
香水味?
皮三儿猛地打了个响指,是它的味道?他兴奋地一把抓住正拍着茶几上的青花瓷水杯的徐芙,吓的徐芙一抖,手里的相机一个没拿稳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她赶忙抬腿去接,只听嗷的一声皮三儿双手捂着某处跪了下来。
徐芙弓着身子双手紧抓着相机,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踢到了什么,她又是愧疚又是害羞的看着狄笙的人。
“你们在做什么?”记宇脸色有些僵冷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徐芙呜呜噜噜的说了一串她自己也听不懂的话,蹭地转身朝外走去,刚要出门,一声“回来!”止住了徐芙的步伐。
记宇青着脸拽着徐芙走了进来,那拉着徐芙的手指攥的死紧死紧。
皮三一手捂着档口,一手轻轻转动着茶几上的水杯,指尖指着杯沿,声音中隐约带着痛苦,“照一张!”
“喂,松手啊!”徐芙声音里明显带着羞怯,记宇黑着脸松开了手。
咔擦咔擦。
“把郑起喊进来!”皮三儿勾着唇角看着水杯上的一抹红印。
“哦,我去!”徐芙看了眼记宇,蹭地跑了出去。
等郑起跟徐芙进来的时候,记宇的黑脸明显是缓和了许多。
“怎么了?”郑起蹲下了身子。
“看,唇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杯子里一定被人下了东西!”皮三儿指了指近乎没水的杯子。
“我知道!”郑起小心翼翼的把杯子装好。
半小时后,MEETYOU馆闭馆。
阎宅。
狄笙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老姑怎么样了?”
“她没事儿,接回家了!”阎狼接过狄笙手里抱着的水杯,“别怕,没事儿了!”
狄笙摇了摇头,“我没怕,阎狼!他知道是谁害的狄笛,我就晚了几分钟,如果当时我路过一号休息室的时候推门进去看看,他一定会活着的。他如果活着我就能找到害狄笛的凶手。”
阎狼猛地把人抱进怀里,幸好,幸好你没进去!
“不及,我们慢慢找!”二十分钟前,记宇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狼爷,他无法想象狄笙如果进到一号休息室会遭遇什么。
MEETYOU现场的谋杀案让阎宅再次陷入了恐慌。
三楼。
宋淑梅心神恍惚的坐在客厅,咔哒一声开门声,她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阎绅被她这一叫也吓了一跳。
“……没,没事儿!”宋淑梅起身接过阎绅脱下来的外套,直接搭在了沙发上。
阎绅眉头微蹙,这也叫没事儿?她平时不是最烦自己把衣服随便乱放吗?
“吓着了?”阎绅伸手拿过宋淑梅面前的茶壶,刚要倒水,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放下水壶打开盖子,看了眼漂浮在上面的茶叶,他伸手摸了摸,凉的?
他轻咳了一声,拿着水壶进了厨房,接水,烧水,反身走了回来,手轻轻搭在宋淑梅肩头,“你这不是吓着了,是吓的不轻!信不信,老四家的都比你胆大,你是不知道那天在祠……”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不是我说你,你年龄也不小了,吃的盐比人家吃的米都多,这辈子什么事儿没经过,不就是会场死了个人……”
“她胆大,她胆大,行了吧?懂什么懂,不懂就别说!”宋淑梅蹭地一把拂掉了阎绅放在她肩头的手,起身进了卧室。
阎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眸色一紧,她是真怕了,要不然手不会这么冰的,他也没心思泡茶了,关掉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进了卧室。
卧室里,阎怡凤侧身躺在床上。
阎绅把衣服挂好,看着挂好的衣服,自己不禁苦笑了一声,搁着平时,他才不会这么整洁,换了睡衣,他轻轻走到了床边,侧身坐了下来,手搭在宋淑梅胳膊上,“淑梅,出什么事儿了?”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妻子,她什么脾性自己最清楚,从来没看到过她怕什么怕的这么厉害。
或许是阎绅的语气让她有了安心的感觉,她慢慢转过身子,手直接环在了阎绅腰间,隐约间,阎绅听到了她的哭声。
阎绅笑不出来了,宋淑梅向来坚强,能让她哭,说明一定是发生了她控制不住,或者是自己控制不住的事情,其实,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那件事儿被她知道了,但宋淑梅的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知道不是自己猜测的一般。
“不管什么事儿,有我在,别怕!”阎绅安抚着宋淑梅,手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胳膊,两人一起经历的三十多年的风雨,即便没有爱情但那深入骨髓的亲情是怎么都抹不去的。
砰、砰两声。
“妈,是我,你怎么了?”阎逊刚从外面回来,他亲自把季唯凝母女俩送回家,俊朗的五官跟阎缙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这样的一面除了她,任何人都看不到。
想到她,他心底猛地一阵抽疼。
宋淑梅慢慢坐起了身子,对着阎绅摇了摇头,阎绅起身下了床,走到门口,咔哒拉开门。
“回来了?你妈有些吓着了,没事儿,季先生在家吗?”阎绅顺手带上了门朝客厅走去。
“我没下车,家里出了事儿我也不方便在那儿呆着!”阎逊随着父亲来到客厅,没在多问宋淑梅的事儿。
“嗯!”阎绅下意识的想拿起水杯倒茶,忽地想起水还没烧好,收回拿杯子的手势,坐正了身子。
阎逊起身走到了厨房,阎绅神色柔和了起来,转头对儿子说道,“直接打开火就行,水我刚刚烧了一半!”
阎逊应了一声。
咔哒一声,宋淑梅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看到儿子西装笔挺的站厨房,她鼻头微酸,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儿子,“我来,去陪你爸聊天!”
宋淑梅个儿也不矮,一米六七,但站在身高190的儿子面前还是娇小了些,阎逊揽了揽母亲的肩头,“有我跟爸在,别怕!”
宋淑梅呜呜地哭出了声,似乎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啪的拍了儿子的后背一下,“臭儿子,油嘴滑舌!”
阎逊笑了一声,顺着宋淑梅推的劲儿走出了厨房。
阎绅叹了口气,“今天的事儿,你看着季太太什么反应?”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跟往常一样!”阎逊知道父亲什么意思
宋淑梅烧上水走了过来,挨着阎绅坐了下来,“逊儿,你跟季唯凝怎么样了?”
女人就比较直接,开口就直达目的。
她跟季太太聊了很久,从季太太的口中,她能感觉到她跟三号首长都对阎逊很满意,当然,季唯凝更是如此。
“还好,季小姐才学……”
“妈没问你她才学如何,逊儿,你年龄可不小了,妈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感觉彼此还可以,趁热打铁,妈过两天就去季家把这件事定下来!”宋淑梅恨不得季唯凝明天就过门儿,过门儿后赶紧到公司去上班。
以季唯凝的学历,在总部担任副总不成问题,尤其是现在,公司副总跟总经理的位置可都悬着呢。
总经理的位置她觉得非她家阎绅莫属。
阎逊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妈,我跟季小姐不太合适,做普通朋友就好!”
“季唯凝说什么了?”宋淑梅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没有!”
“逊儿,你有喜欢的人了?”宋淑梅是女人,直接拒绝一个能做普通朋友的理由,只能说他心底有人了
许久,阎逊点了点头,“妈,她……”
“哪家的小姐?”宋淑梅截断了儿子要出口的话。
能让季唯凝进门不是冲着季唯凝本身,能当博士硕士的全京都城无数,可,能有季唯凝这个家庭背景的人有几个?
“妈,我们阎家需要女人有背景吗?除了您,二婶,三婶,四婶还有安淳,她们有什么背景?我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告诉我,她是哪家千金,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就把我儿子迷得连三号首长的千金都能拒绝!”宋淑梅的脸涨得通红,刚才的幸福一点儿的没有了,统统消散了。
“她就是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背景,我跟她一起很舒服,她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妈,我不能辜负她!”想到她,阎逊眉宇间的忧愁淡了下来。
厨房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从阎逊开口拒绝,阎绅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唇紧抿,眉头微蹙,眸底幽深阴冷的望着儿子。
“公司里的?”宋淑梅胸口有些憋气,她觉得阎怡凤犯病就是这种感觉吧?
“妈,你被问了!”母亲的这种态度,阎逊不想说太多。
“逊儿,你让我问,你不想娶人家女孩吗?我做婆婆多问几句过分吗?”宋淑梅嗤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客厅里一时静了下来,阎绅也没喝水,起身进了书房。
母子俩静静的对坐。
“多久了?”宋淑梅一直觉得儿子在自己的掌控中,却不知道他早已有了自己保护的女人。
“妈,你累了,去睡吧,我还有文件要看,先回房了!”阎逊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身后,嘭地一声,他脚步微顿,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步进了房间。
夜,静了下来。
阎绅从书房出来,宋淑梅还在客厅坐着。
他踱步走了过去,伸手把人拉了起来,“跟儿子还生真气,他从小就听你的话,这种事儿急不得!”
简单洗刷后,两人躺在床上。
“在会场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这么害怕?”阎绅看着天花板,从母亲去世,他的房间一直都开着灯,如今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仍旧不习惯黑夜,哪怕有一点点的光,他都能安心入眠。
宋淑梅更年期开始就有些神经焦躁,睡眠时分对灯光很排斥,可碍于丈夫怕黑,他们就开了浴室的灯,这样,屋里不至于没有灯光,房间里也不至于太黑。
她也怔怔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响起她的声音,“我看到她了!”
“谁?”阎绅下意识转过了头。
“……杨艺!”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中,阎绅还是看到了妻子惨白的脸。
“别吓自己了!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花眼了,要不就是看到有人跟她长得很像!”阎绅慢慢闭上眼睛,杨艺,杨艺,她的容貌自己一点儿都记不起来,可此时提起这个人却让他毛骨悚然。
“阿绅,我没看错,她还对我笑,笑的那么渗人,这次,还有上次,老姑两次犯病,你不觉得奇怪吗?阿绅,她回来了,回来报复了!”宋淑梅浑身都有些抖,说实话,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争了,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多好!
阎绅动弹了下身子,先开自己的杯子钻进了宋淑梅的被子里,手轻轻环住这个陪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女人,“别瞎想!睡吧,有我在,没事儿!”
宋淑梅呜咽了一声,转身迈进丈夫的怀里。
朦胧间,她想了好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就不再一个被窝睡觉了,此刻的心,仿佛新婚时的感觉,期待永远陪伴彼此。
夜真的静了下来。
凌晨三点。
睡得迷迷瞪瞪的阎狼猛地清醒了,此刻他怀里仿佛揣了个火炉一般。
啪地一声,他打开了壁灯。
低头一看。
狄笙整张小脸通红,浑身滚烫。
毫无疑问,小女人发烧了。
阎狼蹭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身后,狄笙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哼哼唧唧的把头往枕头下埋。
“笙儿,松手,听话,我去给华娜打电话,听话,嗯?”狼爷心疼的吻着小女人的耳垂,此刻就连他最爱的小耳垂都通红通红,他轻轻掰开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刚把手拿开,床上的人拍着床,蹬着腿开始了胡言乱语。
“鬼……没死,看见了……”
“没听懂……笛子,妹妹,妹妹……呜呜呜!”
如此乱七八糟的话反反复复,阎狼哪儿还敢离开,尤其是看到小女人拿着手砰砰地着自己的脑门儿上砸,他更是不敢动了,伸手攥着狄笙的小手。
“笙儿,我是阎狼,听到了吗,醒醒,宝贝儿!狄笙是阎狼的宝贝儿,是阎狼的乖宝儿,对不对,乖宝听话,醒醒,听到了吗?”阎狼越是按的紧,小女人越是挣扎的紧,那倔驴似的小脾气蹭地上来了,脚丫子狠狠地照着床垫砸,吭吭拧巴着身子,嘴巴里呼出的气都滚烫。
阎狼知道她难受,不用体温计他都知道,就她现在的温度绝对在三十九度以上。
“吭吭……阎狼呜呜……热,热!”狄笙闭着眼,可脑子里嗡嗡地全是响声,她似乎听到了阎狼的叫声,可怎么都听不清。
是热,肯定热。
阎狼觉得自己也热,她砰砰的又是挣扎又是砸床的怎么可能不热。
“不动就不热了,乖宝儿听话,不热了,不动啊,不动!”阎狼伸手拿了床头上放着的书,他刺啦撕了几页,轻轻的对着狄笙搧着风。
这种热是从内往外排的,狼爷的风明显的不给力,狄笙停了一会又挣扎了起来。
越挣扎她就越热,越热她就越急躁,跟孩子似的,眼睛都不睁开就嗷嗷的哭。
不管狼爷怎么乖宝儿的喊,人家愣是不睁眼,不争就不争呗,哭就哭呗,可她没这么好,对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啪啪啪的一下一下的揍。
那声音倍儿响。
虽说是她自己揍自己,可狼爷那脸刷的就黑了,跟锅底似的,人也急了。
他蹭地扔掉手里的书页,拉过狄笙,对着屁股啪啪啪就是三下,手下是一点儿都没留情,揍完了,他自己又心疼的不得了,拉开小裤裤一看,那小屁屁上错乱的手指印倍儿明显,通红一片。
倒是趴在自己腿上的人老实了,不挣扎了。
结果狼爷把人翻过来一看,可能是牙齿磕嘴唇了,一个血口子把干巴巴的嘴唇染得通红。
委屈的她吧嗒吧嗒往下落泪,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