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书房门口,一身家居服的华素端着醒酒汤静候着里面的人的回音。
一门之隔的书房里,此时灯光微暗,办公桌前,萧沉手里捧着一个古铜色的巴掌大的相框,相框里,背景是海洋公园的草坪上,碧绿的草坪上,一袭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孩一脸恬静趴在一个少年肩头,两人十指交握,男孩唇角轻勾,纯净的眼眸中满满都是爱意,青涩的笑容一如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萧沉轻轻摩挲着女孩恬淡的笑脸,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凝住不动。
忽然而来的敲门声让打断了萧沉唇角不知何时勾起的弧度,他眼眸中一抹氤氲迅速聚集,看向照片中的神色也不再有温度。
啪嗒一声,他把相框埋进了最底层的抽屉中,随手打开办公桌上的文件。
“进!”
华素轻轻拧开门把走了进来,抬眸看正看着文件的男人,心里微微一痛,她知道,这样的他刻意用忙碌来躲避自己。
她缓步走到桌前,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把这喝了在忙吧,我今晚可能要忙通宵,忙完你先睡吧!”
男人头也没抬的微微颔首表示他知道了,华素了然的放下手中精美的瓷碗,心里一阵失落。
从交往到七个月前,前前后后多少年,两人一直都是不温不火,亲吻也只限于礼貌性的亲亲面颊,她以为这一切要等到两人扯证后才会结束,不曾想,五月二十七号那天,他从公司回到两人同居的家里,进门就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拒绝,她的一切都是为他而准备的。
从那天起,没有谁刻意的说起,两人默默地从两个房间住进了一个房间,虽然那种疯狂仅此一夜,自此,身体上甚至连礼貌的亲吻都没有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需要。
谁能想到,商场上干练的她在感情上确实如此的卑微,从回到京都城,萧沉更是让自己捉摸不透,人也越发的孤冷,尤其是晚上。
轻轻从书房退了出来,她蹭着拖鞋进了属于她的工作间,这间房子是客房改造过的,房间里有书桌,有画板,有个大大落地窗,有张单人床,关上门,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邮箱里嘀嘀嘀的传来好几封未读邮件,有朋友的,有工作的,等她回复完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她放松了一下眼睛,盯着远处寂寥的夜空看了有十分钟,才起身坐在了画板前,脑子里回想着阎缙的气质,淡淡几笔,画板上已经勾勒出了阎缙单手揽着韩子格的画面,盯着白纸上韩子格的轮廓,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怀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都会跟韩子格那样吗?会吐,老公会呵护,莫名地,她觉得吐也是一种幸福,咔嗒一声,门外传来的关门声让她回到了现实,那声轻响,砸到了她心尖上,阵阵抽痛。
算了,赶紧工作,她要在一个礼拜之内拿出设计图!
阎宅,四楼,阎缙卧室,阎缙轻抚着媳妇的小腹,性感的薄唇贴在韩子格耳畔,“媳妇,咱好好过日子,行吗?”阎缙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他的儿子没出生就会帮着父亲抗击情敌,果真上阵还需父子兵啊!他知道韩子格心情不好,没关系,他心情好,能包容她。
韩子格从得知怀孕到现在一直没怎么说话,今天的意外太多了,小腹上,阎缙的大掌轻轻摩挲着,温温热热很舒服,只是这温热抵御不了从心底升起的寒凉。
她微微闭上眼睛,一滴泪侵透枕头,十年,他一直活在她的心里,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无数次想,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只是,她知道,他们俩再也回不去了,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过去的种种一如历历在目,即便是没有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即便是没有阎缙牢笼般的束缚,即便她一如从前般的干净纯洁,他们依然回不去了,此刻,她才明白,那些所有的‘即便’统统都是她找的理由,她固执的觉得只要自己没有这个孩子,只要自己还干净,只要自己挣脱阎缙的束缚,她就能回到他的身边。
哈哈哈……全都是幻想,虚无缥缈的幻想,这些统统敌不过现实,残酷的现实。
现在他还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如果,他知道了,他的怨恨就会变成真正的愤恨,甚至这种愤恨会毁了他,所以,她不能让他知道当年她离开的真想,不能!
阎缙没期望她能回答自己,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还是微微有些失落,揽着韩子格的手紧了几分。
要说起来,这个晚上过的最不舒服的就是宋淑梅,一想到狄笙怀孕,阎策结婚,这就已经够不顺心的了,结果今天老三家的跟着又来凑热闹,怀孕了?
她有些耐不住了,阎绅在楼下跟老爷子聊天儿,她煮了杯咖啡进了儿子书房。
“妈,你怎么不敲门!”阎逊正看斐丽的新品研发的报表,突然一个阴影挡住了他,吓了他一跳。
“妈又不是外人,敲什么门?”宋淑梅把咖啡放到儿子右手旁,扫了眼报表,敲了敲桌子,“儿子,你觉得左梵音怎么样?”她考虑再三,按着她小嫂子的意思是最好在左家女儿中挑选一个,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还是左梵音,左梵音不光是自身条件优越,今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她跟华腾娱乐的千金关系可不一般,你说要是真走到那一步,有华腾娱乐老总的鼎立相助,一定会事半功倍。
阎逊猛地抬头看向他妈,就他妈那一早就写好目的的脸,他还用多猜吗?
“她很好,可你就不怕得罪我爷爷吗?”
严格上来说,阎逊应该比左梵音大几个月,因为他妈跟阎怡凤关系比较好,他从小到时跟左璇的关系比较好,左梵音从小不爱说话,关系自然比不得跟左璇的,但是不论是两人哪个,他从来都没有过他妈脑子里的那种想法。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她妈过于迂腐,什么长子长孙,她也不想想,他爷爷是在乎那些的人吗?
宋淑梅眉头一蹙,她也知道老爷子会不满意,但是,现在的左梵音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最近她觉得老爷子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也不一样的。
“只要你喜欢,妈就……”
“那我就告诉妈,我不喜欢!”他虽然没想过要结婚,可他的婚姻也不能是随便凑乎的。
“你这个孩子,妈是为了你好,你看看……”
“淑梅,你出来一下!”门口,阎绅喊道。
宋淑梅想说等会儿,但是没容她说出来,阎逊就把人连哄带骗的送了出去。
“怎么了逊爸?”宋淑梅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躬身给阎绅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阎绅眉头蹙成疙瘩,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你调查老四家的跟老三家的事情了?”
她怔了一下,“啊,对啊,我娘家有个堂哥在景上,我托他打听的老四家的事儿!怎么了?我跟你说,我觉得这个老三家的也不太对劲儿,尤其是今天晚上的状况,我总觉得她怎么有点儿害怕这个萧沉,我这两天打算换个私家……”
“你给我停止这些无谓的调查,你知道你在这样调查下去,你老公跟儿子就得栽到老三跟老四手里,这两个活阎王你招惹她们做什么?”他一想到早上被阎狼威胁,他平日的好脾气瞬间没了。
“我……你什么意思?我,我还不是给你收集资料,再说了,我就是单纯调查了一下,我又没做出什么伤害她们的事儿,就算是老三跟老四知道了,他们想把我怎么了?”
宋淑梅也火了,他急,他还跟她急,她做这些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跟儿子?
“那行,你继续查,你查到人家反过来查你大哥二哥的那些屁事,你愿意,我就不管了!”阎绅的大舅哥跟二舅哥做的那些事他是一清二楚,他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敢做这些?还不是因为由他们家这个姓阎的亲戚。
他知道老三老四的本事,想查,那是一查一个准,这几年抓的这么紧,老三真要闹腾,他能把宋家闹翻天。
“……老四说什么了?”宋淑梅的火焰倏地下去了,她也知道这两年他大哥跟二哥是一点儿都没收敛,阎绅明里暗里提点了多少回了。
“老四没说什么,老三今天就点给我听了,淑梅,我知道你是为了咱这个家,但是,咱不能为了把别人拉下去,顺带的把你娘家也拉下马,这样叫得不偿失,岂不是生生便宜别人?你说是吗?你别老盯着老三家的跟老四家的,你说老四家的那个女人就是翻天她能翻哪去?韩子格更不用说,这心根本就不再这个家里,你听我的,行吗?”阎绅见媳妇的态度软了下来,他跟着软了下来。
他真怕老三跟老四把他的事捅出来,这要是捅出来,宋淑梅能折腾死他了。
不过他这番话可是说道宋淑梅心眼儿里去了,丈夫为她娘家着想,她能不感激涕零。
“逊爸,我听你的!”
阎绅点了点头,“嗯,你也累了,休息吧!”
阎绅知道宋淑梅从来不是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人,他也知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她不会去查,但是,她会让别人查,她来坐收渔翁之利,而这个别人不是外人,阎怡凤就是最好的人选!
“别,我跟你商量件事!”宋淑梅喊住了丈夫。
“你说!”阎绅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你……觉得咱逊儿跟梵音怎么样?”阎怡凤下意识地看向儿子书房的方向。
“你,什么意思?阎逊喜欢梵音?”阎绅眉头紧蹙地看着阎怡凤,他不觉得儿子跟左梵音是良配,不光是因为这个女人心中还有老四,主要是七年前老爷子的态度很明了!
一看丈夫的脸,宋淑梅心里就了然了,这是不怎么看好?她没有回答丈夫的话,起身走到阎绅身旁坐下,微微谈了口气,把她小嫂子回来时跟她分析的阎家现状给阎绅说了。
阎绅眉头蹙的更紧,他从来没想过左致远会有夺权的可能,毕竟阎家不是只有一个继承人,从儿辈到孙辈六个候选人哪一个都不是等闲之辈,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
宋淑梅也是名牌大学毕业,阎绅的想法她也明白,“你觉得不会?还是觉得他没这个实力?表面上看,他确实是没这个实力,可是逊他爸,你想没想过,等咱家这兄弟四个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谁能坐收渔翁利?”宋淑梅停下话头看着眉头蹙地更紧的阎绅,她知道,她的话,他是听进去了,她心里一舒,“是,现在左驰才十六岁构不成威胁,可是十年后呢?”
沙发上,一直躬身摆弄着茶壶的阎绅转头看向妻子,放下手里的水壶,厚实的手掌一巴掌轻轻拍在妻子大腿上,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这笑让宋淑梅一愣,“怎么,我说的不对?”
阎绅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轻轻摩挲了妻子略微有些松弛的大腿,抿嘴,摇着头笑了,良久,他感慨道:“淑梅,你辛苦了!”
他确实一直没有把左致远放在对手的那一面上,因为他是阎怡凤的丈夫,因为他母亲跟阎怡凤的关系很好,母亲去世后,阎怡凤格外照顾他,他几乎把阎怡凤当作母亲看待,她的丈夫,他自然而然的当成了亲人,而今天,他才知道,原来很多事情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化,他会为自己的儿子打算,阎怡凤怎么不会为她的儿子打算?
左驰是阎怡凤的儿子,现在在京都一中上高中,因为住校几乎很少回家,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从小就是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人,又让阎怡凤宠的无法无天,倒是怕阎博公,所以,只要没什么多大事儿就不会来阎宅。
十五岁就跟人家学玩包养,要不是医学发达,再加上有人专门给他善后,屁大点儿的东西不知道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
说实话,他从来没觉得这个纨绔子弟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可现在看来,世事真不好说,像左梵音这样木讷的圆滑世故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宋淑梅心里一甜,她这人性子特别……怎么说呢,喜欢人夸赞,就比如现在,她希望自己做的这些阎绅都能看到,而且还要真心夸她,只要夸了,她那心里比吃了蜜都甜。
说白了,她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屁大点儿事她都得让人知道。
阎绅又想了想宋淑梅的话,阎逊跟左梵音?
“你跟逊儿说了?”
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就听到娘俩说话。
“说了,这小子还不乐意,原来我是看着左璇挺好的,性子开朗,人也好拿捏,谁想着这丫头竟然……对了,你看着老爷子对左梵音的态度怎么样?”
“大加赞赏!确实够优秀,市场企划案做的非常好,昨天的会议上,各位董事都很满意她对帝皇一期工程的策划,做事很干练,这才回来多久,关于市场运作这一块拿捏的非常到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听咱这边的人说,这丫头是实干型,不怕苦,能耐劳,单方面看,确实是逊儿的好帮手,可是,她对老四可是没死心,一旦她把狄笙斗下去了,她就是逊儿的劲敌!”
阎绅一想到昨天会议上她那套完美的企划案,更觉得人的转变有时候果真是瞬息万变。
“这么说来,老四家的存在反而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一种叫后怕的情绪蔓延上她的心头。
“嗯,你想,狄笙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她能扑腾多大的浪花,老四就是再宠她,那也就是过日子,可这人要是一旦没了,换成了左梵音,这事儿可就……还有,这件逊儿跟梵音的事儿也不用这么急,再观望一阵子,我还有文件要处理,你先睡去!”说着,他起身朝书房走去。
宋淑梅下意识的,手一直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刚才她还有事情隐瞒阎绅,她是找景上市的堂弟调查了狄笙的事儿,但同时,她也把狄笙的背景告诉了阎怡凤,她一直怀疑这场车祸跟阎怡凤有关,如果狄笙真出了什么意外,不说老四会对她做什么,她自己都会把自己懊恼死。
左梵音睡觉前在祠堂外站了有一个小时,她隐隐能听到祠堂里左璇的哭声,她回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可是那哭声仿佛挥之不去一般萦绕耳旁。
倏地,她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了!
一股烦闷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到了外间,目光巡视了一圈,拿起沙发上的手包,黑暗中,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窸窣声一止,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铁盒,打开铁盒,细长的香烟静静躺在精美的盒中,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捏起一支香烟熟练的放进嘴里,咔嗒一声蓝色的火苗窜了出来,蓝色一灭,一簇火星似乎绕在她纤细修长的指尖。
深吸了一口气,恬淡的烟草气息仿佛安抚了她焦躁的情绪,她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落地窗前摆放了两只沙发,她靠坐在沙发里,眼睛迷茫的看着寂寥的夜空,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今天的一幕幕,阎狼为什么会调查钥匙?
钥匙不是应该在那个人手里吗?既然那两个人没死,为什么不把钥匙放进之前就说好的地方?
还是说钥匙丢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起连环车祸,当时车翻成那个样子,钥匙丢了也有可能,她烦闷狠吸了一口烟,掏出手机给侦探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一如往常,她等待对方先开口,两秒过去了,对方一直没有说话,她眉头一蹙,咔嗒一声把电话掐断了,迅速关掉了手机,他出事了吗?
三秒的时间,她掐的很准,对方应该不会追踪到地址!
放下手机,碾灭烟蒂,黑暗中,她觉得有只手仿佛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温热的手脚,慢慢冰凉,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
同一时间,刚眯上眼睛的阎狼听到了卧室梳妆台上自己的手机的震动声音。
他慢慢下床,蹭着拖鞋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说!”
“狼哥,医院袭击崔文学的人找到了!”纪宇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疲惫。
阎狼没有说话,纪宇知道他已经猜到结果了,可是还是接着说道:“死了!事发时间是在今天早上他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在第二附属医院的对过,一辆吊车在拆除工地塔吊时倾倒,吊车塔臂砸断附近的电线,两根电线杆瞬间倾倒直接砸到了他们的车上,当场死亡!目前看来是意外事故!”他跟郑航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还是任护工告诉他的。
其实这件事情从早上发生就在医院传开了,施工地点叫和家园小区,位置就在第二附属医院对过,这小区已经是收尾阶段,一期楼都住了人了,这是三期工程,好在是房子什么的都已经卖了,要不然这房价还不知道的跌成什么样!
现场还死了一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媳妇在医院生产,说是怀了双胞胎,这进产房前说要吃巧克力,这不非指使着他出来买,刚出了大门,直接让断掉的塔臂给砸死了,脑浆子都蹦的到处都是,这人这么巧,正好是任师傅他小姨子儿媳妇的妹夫,那个怀孕的就是任师傅他外甥媳妇的亲妹妹!
这关系绕的是远了些,但一出这种稀奇事儿,再远的关系都显得近乎了,他就格外关注了这条新闻,他本来性子就贫,到哪都能跟人聊得上,一起做看护的那个同事翻噔着手机给他看贴吧上不知道谁传上的现场的图片,本来,他还没怎么注意,晚上地方电视台专门播放了这件事,还把出事儿的这三个人的照片放了出来,这不是有两没联系上家属吗?
他也就好奇的看了眼,结果就觉得其中一个眼熟,本来,他还觉得别再是他哪个远房亲戚,临睡觉他还想着这事儿,刚要睡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想了起来,这丫怎么这么像他今天早上撞到的那个假医生?所以也没管时间,就给纪宇去了电话。
纪宇现在就在现场,手里捏着一部手机,他眼光停在了这个联系人Y上,“狼哥,刚才我接到……”刚要跟阎狼说他刚刚接到了一通电话,倏地他怔住了,他一把拿过桌子上放着的其中一位死者的照片,就是被任师傅认出来的那个人的照片,这人……他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他不就是景上市的那个庞海吗?
“怎么了?”阎狼低声问道。
“你还记得庞海这个人吗?”纪宇瞬间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兴奋。
“景上市的?”阎狼眉头一蹙,他现在就能确定这件事绝对跟家里人脱不了关系了。
景上市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狄笙在阎家?而且狄笙在京都的身份被隐藏的很好,虽然当时在饭店来了不少的记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拍下狄笙的照片,当然,除了狄笙的两个上司,史记跟李唯笑,不过,他相信这两个人绝对会守口如瓶。
“你刚才想说什么?”他并不如纪宇这般乐观,这件事儿要查清,恐怕要时间不短。
“现场找到了一部手机,刚才这部手机里有一个叫Y的联系人打了通电话,电话接通三秒就挂了,对方似乎是要等这边开口,我怀疑Y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只是三秒的时间太短,他根本就没来得急定位。
“乔天儿在吗?”
“在!”纪宇看了眼躺在尸体旁边的另一张床上睡的正香的乔天儿,他眼睛疼的厉害,他都怀疑郑航到底看上这个重口味女孩哪个地方了,大半夜的不在家,非跟着他们过来,来了还对着尸体各种研究,那热情劲儿跟郑家三姐法医郑起有得一拼。
“让她侵入指纹库去调查!顺便,查查庞海的账户,不过,这个庞海我记得还有个外号,叫冯老三,让她自己看着查!”查到庞海的账户就应该能查到跟庞海合伙的这个人的帐号,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或许会有所收获,只是……
交代完毕,阎狼就挂了电话,他知道能查到的东西应该是微乎其微,或许会查到,但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布局,这么精密的局定然不会让他们查到多少有用的东西,而且关于这次意外,他并不觉得它恰恰只是意外!
司机跟他们到底又有何关系?线索难道就这样断了?
他放下手机回了卧室,两张床上,侄女睡的各种香甜,睡衣翻到了肚皮上,整个人都睡到了被子上,平时就整齐的头发现在跟个小疯子似的披散在枕头上,他轻轻走到小床边,动作僵硬的把小丫头挪到床边,整理好被子又把人放进被窝,给小丫头掖好被子,看着她咕哝了下小嘴,两句听不清的话就冒了出来,他突然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怎么注意过阎古语,意识到她的存在应该是从狄笙来了阎家开始吧。
身后,一阵窸窣的动静传来,他一转身就看到了睡的迷瞪瞪的小媳妇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眼睛没睁开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子朝洗手间走去。
阎狼起身跟了过去,只见家准确的到达目的地,完成任务后,晕乎乎的从马桶上站了起来,哗啦的冲水声都没能让她睁开眼睛。
一如刚才一般动作矫捷地爬上了床,钻进被窝呼哈呼哈的接着睡。
没几分钟,那小手不老实的到处摸着,摸了一会儿,似乎没摸到想要摸到的东西,眼睛艰难的撕开了一点儿小缝隙,浓重的酣睡后的音儿,道:“阎狼?老公……”
看着她那个困盹的样儿,阎狼跟着进了被窝,没在逗弄她,一把把人揽进怀里,拍了两下,人接着睡沉了。
此时,阎宅某个角落,一声低沉的手机震动声在这样诡异的黑夜中格外刺耳,电话迅速被接起,这个动作充分暴露了床上这个人的焦急,听筒那边传来声音,“已经处理干净了!”
“我看新闻了,那个开吊车的人?”
“你放心,自己人!那个司机要不要……”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停顿,那意思就是处理掉。
“不用了,留给他们就得了!”留给他们是最好的选择,正好混淆视听!
“嗯,我还用跟邱家接触吗?”
“暂时不用,这时候就要蛰伏,动的越多,就越容易暴露,你等候指示!”
咔嗒一声,电话切断,这边的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平静的呼吸声,让人猜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夜,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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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有没有悬疑的感觉?
写这些很累脑子,不过,我自己也很刺激,只是,喜欢的亲,可不可以支持正版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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