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停息后的第二天,外出‘借粮’的白延等人才回到天水城里。等马横放下城门将白延迎进城中之后,一身狼藉的白延满脸惶急的朝马横吼道:“快!快!等士兵一进城立即关上城门!”
马横见白延这么着急的样子,心中知道情况有异。等秦兵全数尽城后,马横立即关上了城门。白延、童燕带着士卒跑上了城墙,没过多久,城外的驰道上就渐渐有人影赶来。马横定睛一看,随即长大了嘴巴:“这么多的车队,来人必然超过五千!”
马横不知道白延他们惹恼了哪个部族,竟然一下子引来这么多的追兵。城外的羌人驾着几十辆马车将天水城团团围住,当头一个羌人策着马跑到城墙下面,叽里呱啦的向城上大声吼着。城上的白延是一个字没听懂,他听得烦躁,便向随从取过了弓箭,心中计算着自己离那羌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一箭朝那羌人射去!
那羌人太过大意,白延的箭又快又急,等他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喊后,箭矢已经透过了他的额头,射穿了他的脑子。
一箭之下,羌人倒地身亡。白延洋洋得意正准备向旁人炫耀,可他才转过头,就看见秦王赢子婴冷着一张脸站在身后。赢子婴旁边,黄应这悄悄朝他说着什么。黄应说什么白延不知道,但是看着赢子婴那越来越黑的脸色,白延也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没多久,赢子婴便开口朝白延质问道:“你屠杀了布瓦部落,抢了里戈部族长的未婚妻?”
白延心中狂跳,他腆着脸忍不住分解道:“布瓦部落的杂粹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杀了我们三十多个军士,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这部落给屠了。顺便再从部落了拧走一个女人,谁料到这女人是里戈部落的族长的未过门媳妇。我也是没料到,随便杀杀抢枪小部落,就把里戈这头饿狼给招惹了。”
赢子婴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叫你们出去找点粮食,你们倒好直接屠了人家的寨子。屠了也就罢了,竟然还让追兵给赶上了!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延还想继续分辨两句,不料黄应又附在赢子婴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听完黄应的话后,白延发现赢子婴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他恼怒的盯了黄应一眼,随即缩了缩脖子,等待秦王的继续训示。
赢子婴一指城下一堆挥拳舞爪,张嘴狂吼的羌人众。突然哈哈大笑两声,他拍了拍白延的肩膀,连声赞道:“好!好!白将军知道你将才射死的是谁么?”
白延愕然抬头,赢子婴说道:“你了抢人家的妻子,还将里戈族长一箭射死在城下!果真不愧为我大秦的将军,做事不留余地,干脆利落。”
白延张口结舌,一脸呆样的问道:“将才被我射死的那小子就是里戈的族长?”
赢子婴点头称是。白延向外吐了一口口水,忍不住鄙视道:“明知道天水城墙不高,他还耀武扬威的跑的城下面叫骂,这不是寻死是干什么?咎由自取!”
赢子婴瞥了白延一眼,淡淡的说道:“现在你又将里戈的族长射死,里戈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天水被围,还望白将军教我。”
白延被赢子婴那一眼盯得是心惊胆颤,他结结巴巴说道:“这些羌人没有攻城器具,最多也就把天水围上几天,自然就会退去。”
赢子婴漠然道:“粮食呢?”
白延由此一惊,随即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粮食呢?”赢子婴又问。
白延低垂了头,满是痛惜的说道:“装了几大车呢,可惜后面追兵太紧,我只有将它藏到城外,寻思着以后来取!”
“以后来取?去哪取?怎么取?你教我?这羌族只要围了七八天,城里的这千百人全部都要被饿死!你说怎么办?”
白延一咬牙,拍墙怒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跟他们拼了!”
赢子婴冷冷的说道:“如今大雪阻路,为何后面的追兵能跟紧跟着你们不放?你们仔细看看人家的车队!试想,如果我们出城的话,又有几分胜算?”
白延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羌人的用的车辆,他们的车驾都非常小,一辆车只装得了两三个人,用的全是矮脚马拉车,车驾下面撞着的不是轮子,而是滑板,这种车在雪地奔驰起来,非常的快速方便。而且有了这么多的车驾,羌人能随时在地上布成车阵。
“觉得出城还有胜算吗?”赢子婴又问。
白延一脸羞愧的摇摇头,他现在非常的阻丧,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给秦王带来了多大的危机。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着地面,不停的下磕。
“好了!起来吧!”赢子婴将白延从地上拉起来。
白延一脸羞惭的想说些什么,但半天开不了口。赢子婴瞥了瞥城外的羌人,随即调转目光瞅着白延,语重心长的说道:“白延,上将军在的时候,曾多次向我提及到你。称赞你是有勇有谋,不仅能恪守自己的岗位,而且还颇为机智。日后必然会成为一员能独当一面的大将。然而,你此次的行为太失偏颇,让孤非常的失望。我不知道是那女的太过妖娆,让你迷失了心智;还是你随着孤连遭败绩,而影响你的思维。但一个不能思虑周全的人,是永远也成不了一位名将!好好考虑吧!”
听完赢子婴的话后,白延愣住了,他心中更加的惭愧。过来好半响,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女人确实,确实很漂亮。臣,估计被那狐狸精迷失了心智了!秦王,我这就去杀了她!”
赢子婴止住了白廷,转身对黄应说道:“何须如此?黄应,你将那女子带上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我的爱将迷失心智!”
黄应抱拳离开,没过一会,他便从城里将一个绑住双手的女子给带到了赢子婴面前。
女子身材高挑,螓首蛾眉,鬓发如云,不屑髢也。不过掌间带茧,眉目太英,嘴唇上翘太过刚强。她此时侧着头,一副不屑观看的模样。
赢子婴看到,心中也忍不住叹道:“好一个英姿飙爽的美人!更难得的是,这女子身上完全没有羌族人那种粗糙的皮肤。如果不是穿着羌衣,怎么看也不会觉得是个羌人!”
“果然是美女!白延你眼光不错!”赢子婴点头赞道。
白延摸了摸头,感觉有点纠结。此时美人就在身前,他心里却没有丝毫将才那种敢为君王拔刀的冲动了。
赢子婴一瞥美人,手指白延道:“你既然钟爱于她,孤就决定将这女人赐给你!不过日后你须自勉,不可在做糊涂事!”
白延大喜,刚想谢恩。却不料那美人用着一口纯正的秦腔说道:“你们这些秦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大胡子,你贼心不死,休想染指我!你杀了我的父亲,我会找你报仇的!我发誓,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赢子婴闻言脸色一变,他勃然怒道:“这女人既然心中带恨,日后必然为害!白延,孤现在收回成命,这女子必须杀掉!斩草须除根,不能因为美色误事!”
赢子婴拔出佩剑,便要刺死这美人。正欲动手,白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赢子婴的哀求道:“求秦王放她一条生路吧!白延不惧怕她的报复,求秦王成全!”
“你!”赢子婴又怒又急,跺脚怒道:“天下因美色误己的事情还少吗?这种女人留不得!”
白延含泪道:“臣不忍她死,还望秦王成全!”
“大丈夫何患无妻?白延小儿,我以前算是高看你了!”一直未曾吭声的黄应突然朝白延脸上吐了一口口水,摇着头一脸不屑道。
白延神情落寞,只是将头碰在地上,不再说话。
赢子婴看着白延的模样,突然对他无比的失望,他挥了挥手,叹道:“你执意如此,那便让她随你吧!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白延连忙磕头谢恩,他欢天喜地朝美女走去,竟然当场就要为那美女的松绑。赢子婴冷眼观之,韩则在身后握剑在手。那女子被松绑后,也并未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她随意的拍了拍袖子,斜瞪着眼瞅着赢子婴,一脸冷笑着说道:“你这么无情,真不像是一个君王,你才应该去当将军。呵呵!”
赢子婴脸上变冷,白延听着美女话后,也一时愣住了。
白延正在惶恐间,却不料那美女指着白延道:”既然这位将军这么衷情于我,我也不会找你报仇的。布瓦部落不是我的家,那族长也并非我父亲,恰恰相反,布瓦和里戈都是我的仇人。我金兀儿恩怨分明,大胡子将军,你将我从布瓦里救了出来,我就是嫁给你我也心甘情愿。放心,日后没有床边准备害你的毒妇,只有对你一往情深的妻子。”
此话一出,白延愕然、黄应愕然、韩则愕然。只有赢子婴依旧板着脸,他在心里想到:“每个人都向往着完美的结局,可这世界上没很难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这女子言不由衷,必然是信口雌黄。唉!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我怎么都觉得慌缪呢?是我想多了,还是我真的像金兀儿说的那样本性无情?”
看似皆大欢喜的局面,偏偏却忘了最重要的大事。
城外的里戈族的汉子依旧在叫嚣,白延终于从突然的幸福中清醒过来,向赢子婴问道:“秦王,这些羌人又怎么办?”
赢子婴眯眼说道:“不出所料,这两天马逸即将带士卒前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下,打退这群羌人应该不难。如果马逸侯期不到,那便等冰雪消融后领兵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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