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佗门客的帮助下,九姑娘最终回到了驿馆。半夜归来,可急愁了韩则,一听到响声,整个人飞的一般窜了出去。
九姑娘按低了马头,马儿轻轻的打了一个响鼻,便停了下来。刚出房门的韩则来不及欣喜,眼角处瞅见一男人随之回来,一双眉头随之一皱,一脸犹疑的问妻子道:“此乃何人?”
“这是——。”九姑娘刚想解释,却突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支支吾吾的时候,那随之而来的门客笑道:“某乃令尹大人的门客伯梁,今夜我家大人偶遇这位姑娘,便遣在下护送回驿馆!”
韩则这才释疑,抱拳感激道:“多谢壮士相送!”
伯梁说了声不谢,目光却盯在了韩则背后的重剑之上,他视剑而问:“你学剑?”
韩则一愣,随着看见伯梁腰间的佩剑,便反问道:“你也学剑?”
伯梁不答,又道:“你是秦国剑客,我是楚国剑客。我听闻秦国剑势猛烈,一旦施展便有来无回。而楚国的剑道更重技巧,讲究先声夺人。你既然随秦使前来,想必也是个高明的剑客,如有空暇,可不吝赐教!”
韩则一脸肃穆的答道:“敢不从命!”
伯梁点了点头,随即离去。
待伯梁走后,二人自回驿馆。外面的动静早已惊醒了浅睡不久的池裳,他披衣走出卧室,见韩则夫妇二人正低语着什么。他便开口询问道:“九姑娘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池裳如此称呼,也是因为九姑娘自己要求的,池裳见韩则都不反对,也便这么叫了。
九姑娘听后盯了韩则一眼,韩则便抬头对池裳说道:“此事机密,大人可随我们回房商议。”
池裳一愣,便随之进了韩则的房间。三人进房之后,韩则便关上了门窗,将四周封锁之后,韩则才向九姑娘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池裳见他们搞的神秘,精神反倒一震,再也没有睡意了。九姑娘沉呤了一会方道:“韩则你应该知道,在之前我其实是他国的密探。”
韩则点头说道:“我早猜到了。”
九姑娘又道:“我是蜀国巴郡人氏,从小就生活在蜀国。我本是蜀王曹咎帐下司马陈平公选拔出来的暗哨,名义上是听从陈平公前往楚国探听情报的。可暗地里,我还被迫加入了一个组织,它叫幽阁。我并不知道幽阁归属于何国,也不清楚它们想干什么。它们为了迫使我加入幽阁,竟然找到了我的亲弟弟,我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他从小就被抱了出去,生活在一个苗人部落里面。他从小就在苗人部落里长大,甚至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个苗人。可是幽阁竟然能打听出他的消息,他们威逼我加入幽阁,为他们服务。我开始以为他们是想利用我打探蜀国的消息,可那时候我还在楚国,他们也没逼迫我回国的意思,甚至很久都没有幽阁的人在我面前出现,直到有一天,突然有个人找到了我,他说有件机密事情让我转告给陈平,可他根本没说完就死了。因为他的死,陈平公便派人来杀我,我就一直逃命,到后来我才知道,死的那个人叫庄离,他是陈平公的亲侄儿!我在逃命的时候遇见了你,我们从楚国逃到了临江国。其实陈平公和幽阁的人一直在找我,可他们都被你杀了,所以再也没人能找到我。可是今天,我竟然再次遇见了幽阁的少主!因为他的追杀,所以我才这么晚回来。”
韩则听完后苦笑道:“我一直以为那些人是项羽派来追杀我的,没想到他们找的人是你。”
九姑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只有像你那么笨的人的才会那么天真!”
韩则默然无语,一直沉思的池裳此时开口说道:“九姑娘既然是陈平的暗哨,那幽阁的人想对付的就应该是陈平或者蜀国的某些人。庄离的死,也许是他发现了某事,想通过你传递给陈平。而对于幽阁来说,庄离也应该有些秘密,所以他们认为是你杀了庄离或者是你破坏了某事。”
九姑娘听池裳这么一分析,双眼一转觉得池裳分析得有道理,便欣喜道:“还是先生聪明,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池裳摇头说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不能当真。不过我想问的是,幽阁这么久都没找到你,为何今日那个少主突然寻到了你?你可将今日你去过的地方,干过的事情向我说说。”
九姑娘自个也纳闷道:“我今天就只是出去打了一次酒,出了门就遇见了幽阁的少主。真奇怪!”
池裳笑道:“那必然是你打酒的那处地方便是幽阁的一处暗哨!他们发现了你的身份!”
九姑娘疑惑道:“可是我带了面纱出门,他们怎么可能认出我来?
池裳说道:“幽阁能确认你的身份,也许是你身上带着的某些东西。”
九姑娘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什么信物常年佩戴!”
池裳沉思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某件东西,他们怎么可能确认出你的身份。这——?”
正在池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韩则说道:“我知道有件东西你长年带着!”,正当九姑娘发愣的时候,韩则一把抓过的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向上一提。九姑娘呀的一声,她的袖子因此而落下了一截,露出她白生生的一截手臂。韩则指着她手臂上的一处说道:“你手腕上面有一处红痧,你伸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露出来。”
池裳惊喜道:“是了!我就说必然有某物被他发现!原来是这个!”
被两个臭男人盯着自己的手臂,纵然九姑娘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感觉有些羞愧,她急忙挣开了韩则的大手,随便给韩则一脚,嘴里埋怨道:“叫你吓我!”
被九姑娘一踹,韩则的身子晃都没晃下,只是裤子上留下了一个难看的脚印。此时的他一脸正色的对池裳说道:“女人脾气实在难以预测!”
池裳点头附合道:“的确如此!”
见两个男人拿自己打趣,九姑娘却有些心急,她甩着手臂问道:“幽阁的人都发现我了,我该怎么办?”
韩则鼻子一哼,冷冷的说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你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伤你一根汗毛!”
池裳安慰道:“九姑娘不要着急,那幽阁行事诡秘,必然不会大张旗鼓的来驿馆抓人,这几天你小心就是了。我会吩咐驿馆里的小厮出门采办,只要见过了楚王,我们就起身回秦,到时候谁也奈何不了你!”
池裳想得倒是挺美,一转眼十天就过去了,他们在驿馆并未等来什么幽阁的少主,可一直在驿馆呆着,楚王也一直不来召见。就这么等了几天,池裳一行人也猜到楚王的意思:他分明就是猜到秦使的来意,所以一直不肯召见他们。
秦王交给他的任务是递交国书,并想尽一切方法打消项羽称帝的念头。秦王的计谋光明正大,他知道项羽是那种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如果当着满朝文武看了嬴子婴写的国书,以项羽的骄傲说不定真的会打消登基称帝的念头。可项羽根本不召见池裳一行,这样一来此计无疑是落了空。
如今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其他诸国的使者就会陆续到来,离项羽会盟的时间也越来越接近了。
池裳自然不肯坐以待毙,通过韩则从伯梁那得来的消息,他知道项他这个人。自从那夜邀战后,第三天的时候伯梁果真来找韩则比剑,结果没有人知道,不过从伯梁出来羞愧的神情来看,必然是韩则胜了。而比剑输掉的伯梁也并非那种气量窄小之人,他见识过韩则的剑术后,对韩则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一有时间便到驿馆向韩则请教。他知道韩则爱酒,每次来的时候还特意从城中著名的酒肆里买了上好的杏花凉前来。因为此人在彭城颇为有名,而且是项佗看重的门客,所以驿馆周围的甲士也不阻拦。经常走动的情况下,秦国使者一行人都对伯梁熟悉了。
池裳就经常借着伯梁的口风打探,知道了如今的彭城还并未传出项羽要登基的消息。在池裳的故意引诱之下,伯梁竟然笑话池裳说的是狗屁。回想起伯梁醉里糊涂的说辞:“我们楚王怎么可能去称帝?笑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谁不知道秦国的那个皇帝就是我们楚王弄死的(吹的)?要是楚王想称帝,项氏族人也不可能答应啊!以前的项氏是楚国的将军,现在虽然义帝死了,可楚王还不是一直承认义帝(指熊心)的位置,不然干嘛要在三月会盟诸侯国祭拜义帝呢?”
池裳一愣,反问道:“不是说祭拜项梁吗?”
伯梁傻笑道:“祭拜项梁是顺便,不说祭拜义帝,谁会来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