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联军气势汹汹的到来再到现在的偃旗息鼓,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联军已经无力伐秦,二者进入相当长久的平缓时期。
秦国方面,秦王将大部分兵力派到了周围的县城收割粮草,并在丽邑修筑粮仓,大批的粮食被送往丽邑,秦王派上将军马逸带领一万秦兵驻守丽邑城。
九月很快的过去了,而汉军方面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联军主帅季布在得到翻山越岭由汉军送来的战报后,气得鼻子都歪了。韩信战报:
“九月十日,汉军至尧关,于十里之外的山谷扎营。信思及联军正在等候汉军会盟,当夜制作火把数万,大军蜂拥至尧关,分批攻打,奈何尧关墙高厚实,汉军携带的登城云梯竟然比城墙短四尺有余,只好派死士攀墙强攻。战不利,陨兵五百,遂退兵。”
“九月十一日,天气炎热,信本准备白日再攻尧关,奈何中午到达尧关关下,有大批士卒中暑晕厥,信只好先行退兵。并在各地收集防暑草药,奈何背后数县早被曹参焚毁,所派的士卒奔驰数百里都买不到草药,信只好写信武关,让人在汉国筹备草药送往军中。”
“九月十二日,汉军中暑者更多,有上百人因中暑而死,信百般着急。又恐耽误联军会盟,于是召集兵将在黄昏攻打,尧关之上秦兵准备充分,不仅有大批的弓箭手,还准备了很多猛火油,士卒攀城不上,反被猛火油烧毁云梯数架。”
“九月十三日,信让士卒砍伐树林制造云梯,”
“九月十六日,汉国方面已经草药送至军营,军营里重新制作的云梯也准备妥当。信准备继续夜战,却不料大军行至路中,守关士卒突然杀出。汉军仓惶迎战,死伤不少,信不得不退兵回去。汉军所携带的军械全被秦军毁坏,攻城更加的艰难”
“九月十八日,信前些日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派士卒在各地搜寻秦国村民,并把他们召集起来。奈何关南毁坏得实在严重,汉军搜寻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找到了数百名秦民。汉军驱赶秦民攻城,尧关守将丧心病狂之下,竟然毫不犹豫的放箭射杀,数百秦民还未到关下就全部被射死。”
“十九日,攻关三次不下,退兵。”
“二十日,再次攻关不下。退兵回营,夜间下雨,信偶染风寒。”
“二十一日至二十四日,汉军都在看雨。”
“……”
“……”
季布看信后直接用剑将送来的竹板砍成渣渣,他红着眼朝送信的汉卒低吼:“这韩信在汉国任什么职位?”
汉卒弱弱的回答:“韩信乃汉王亲自筑台拜将的大将军!有统帅汉国所有兵马的权利!”
“大将军?”季布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不停的喘气说道:“汉王……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封这样一个庸碌之辈为大将军!之前引魏兵入关的就是此人吧?”
汉卒回答:“正是大将军!”
季布突然拍案怒喝:“你们大将军已经是第二次入关了,竟然被小小的一个关隘阻住!如此无能之辈,还能统领大军吗?你回去之后,替我向你们的大将军带句话,就说无能之辈,安能窃据高位?领兵献丑,徒惹天下人笑耳!”
汉卒回去后,将季布之言如实向韩信说了,韩信只是笑笑,也并不当回事情。然而季布的话不知道被谁走漏,开始在屈、韩联军中流传,很多士卒都知道了韩信这个庸将,不少人开口痛骂,骂此人无能,连个小小的尧关都攻不下。韩信一下子出名了,不过却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样出名。
季布得到汉军消息后,彻底对这支部队死了心,他现在后悔的是,当初应该拼死力劝楚王,将汉国灭掉。刘邦如此昏庸,还留他作甚?
第二天,屈国的援军已过函谷关,信使送到季布手里,季布当机立断,招来张佐,并对他说道:“你们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你们想过没有,此次不将秦国灭掉,以秦王子婴的本事,要不了多久秦国就会卷土重来。联军一旦散去,到时候就是你们韩国独自面对秦,到时候秦军杀来,就凭你们韩国,能否守住关东之地?此乃吾肺腑之言,你好生思量吧!”
张佐想了很久,终于开口说道:“君言甚是!你是联军主帅,韩军愿意听从调遣!”
季布满意的点了点头,拍着张佐的肩膀说道:“你能想通此节,很好。如今楚骑已灭,汉军又过不了尧关,联军也只剩下屈、韩两国了。此次伐秦,首战失利,锐气已经失去。我们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等秦国完成了秋收,他们就不怕与我们对耗。我们只有一鼓作气杀进秦国腹地,打败秦军主力,纵然不能彻底的灭掉秦国,也要将他们逐到陇西!”
张佐抱拳说道:“如何行军,还请主将明示!”
季布让人搬来地图,他手指图中的骊山道:“秦军先前将主要兵力驻扎在骊山大营,不过雨过天晴,秦军忙于秋收,骊山之中必定人马不多,我们兵出郑县,直逼骊山!如果嬴子婴还在大营之中,也许能一战俘获嬴子婴。如果嬴子婴不在大营,我们就攻打蓝田大营,从后方帮助汉军攻打尧关,到时候汉军入关,我们三军合力之下直接杀向秦都咸阳!”
张佐仔细的观察地图的形式,过了一会方才点头说道:“此计大妙!不过我军需要携带多少粮食?”
季布沉思了一会,悍然说道:“全军只带二十天的粮食!”
张佐肃穆抱拳,大声应道:“喏!”
十月初,武括带领屈国增派的二万援军,已至华阴。屈、韩双方共聚七万兵马携带二十天的粮食,从郑县直取骊山大营。正当战事接近,大战再次开启的时候,秦王子婴却因为月氏使者来朝的原因不得不回咸阳一趟,而他临时抽身回去,却躲过了致命的一劫。十月六日,屈韩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碾坪数县,直接杀往骊山。
留守骊山大营的大将乃几次立功的羊炜,大营当中也只有六千余人。季布将大部队都留在了安县,自己却带着一万精锐连夜赶路,奔袭骊山大营。凭借着出其不意和主帅亲临的决心,这一万联军一举攻破了骊山大营,然后在大营里到处放火,秦军根本没集结起来就被联军冲散。联军在大火之中如同驱赶野兽一样将秦兵赶得四处乱窜,将军羊炜拼死力战却被季布用剑砍死。主将既死,秦军就更加的不堪,不到一个时辰,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修好的骊山大营就被烧成了灰烬。
六千秦兵除了少部分逃进了山中外,其余尽被大火烧死。
联军终于在大战开启到现在取得第一次胜利,不过可惜的是没抓获秦王子婴。、
当骊山大营付之一炬的时候,嬴子婴才刚刚回到咸阳。秦王回朝,大臣们都出城迎接。差不多一月不见,朝中帮助嬴子婴处理政事的公孙止看起来越加的苍老,当他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跪下迎接秦王的时候,嬴子婴立即下马将这个头须花白的老臣从地上扶起。嬴子婴端视着公孙止那满是皱纹的老脸,忍不住开口说道:“丞相也曾是医者,应该懂得一些延年益寿的保养之法吧?今日再见,为何丞相苍老至此?”
公孙止摇头叹息道:“臣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又为何不老?岁月不饶人啊!老臣已经快七旬了,什么药方都不好使了。臣当了三十年的医者,没想到在晚年还能当上秦国的丞相,纵然现在就死了,臣也瞑目了!”
嬴子婴长叹一声,却也无法在劝。倒是公孙止询问道:“我前些日子得到使者传信,信中说秦王因病而失明?”
嬴子婴沉默了一下,突然展颜笑道:“没什么大碍,如今已经痊愈了!”
公孙止却罕见的严肃起来,对嬴子婴的说道:“臣记得以前对秦王说过,你的病多是心病,不可伤肝动怒。您以前的时候常年患病,早已留下了隐疾,经过这些年的锻炼磨砺,秦王的身子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但骨子的隐疾却并未消除。您是秦国之根基,要是您病倒了,秦国就垮了!”
嬴子婴咧嘴一笑,本想说‘生死由命’的,但看见老公孙那希翼关怀的眼神,话到嘴边他却改口了。嬴子婴郑重的点头道:“老丞相的话,子婴铭记在心。以后尽量少动怒,不着急。”
公孙止笑着点头道:“秦王记住了就好!在外面奔波劳累了这么久,如今天色已黑,还是先回寝宫休息吧!等明天早朝的时候,再面见月氏族使者!”
嬴子婴点头称是,带着大臣们进了城门。回到信宫之后,韩谈立即安排人为秦王沐浴更衣。洗去了浑身的疲惫之后,嬴子婴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嬴子婴见天色还早,于是到书房里坐了一会,随手翻开书案上的奏书,发现一封奏书上说入汉使者池裳已经顺利的将秦王妃带回了秦国。
嬴子婴持书一笑,突然间就想起了那个满眼狡黠的女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