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近底了。又没有发工资。
陆齐去申请了换岗!
居然没同意。没理由!一边呆着去吧!
信不信我掀桌啊!
“小鹿啊!”
玛德,上周还叫我全名,现在居然叫我小鹿!你才鹿啊!你们全家都鹿啊!
“小陆啊,年底了要计划明年工作了,做个新媒体下年度运营计划给我,我星期四要!"
“啥?”陆齐一脸懵,你确定没说错话?
“那个主任啊,是这样,我可是一线的呀,只负责具体执行,制定战略这种东西,我们眼光不够!还得您来啊,您眼光好,全局把握得住!”
想把工作推给我一边偷懒,门都没有!
“哈哈哈,你可以给提提建议嘛!我们也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特么真当我新来的小白啊!信了你的邪!
“那个啥,主任哈,你看我们做执行的,就只会盯着一个点不放,你们交代的方案我们一定努力,但是像高瞻远瞩做决定这种事,我们没见识不合适提意见,不然反而影响你们战略布局,你们乾纲独断就好了!如果你没时间写,要不你一句一句说,我帮你打字录下来?”
居然还想兜着圈子让人帮你做计划,之前帮杜云做,最后都他么落了杜云的名字。这套路又不是不懂!
真当我傻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真是傻!
有前辈早就说过,人要学会拒绝。
陆齐自从到这里来见识过这一群人精之后,挖坑的本事虽然没学多少,但至少学会看坑了,分辨得出哪些坑可以跳,哪些坑不能随便跳,哪些坑坚决不能跳。
都是一个一个血淋淋的教训换回来的。说多了都是泪。
没办法,人精堆里混,就算变不成人精,至少也能变聪明。因为变不聪明的,都被人吃了!
“哈哈哈,那既然你们没有意见,还是我自己打字好了!”
十二月最后一天,工资终于发了下来。陆齐收到了短信提示!看着那数字,脸都黑了。
有个记者跑进办公室,和那位新来的领导吵了一架,辞职了。
“怎么办?你们怎么打算?”李维佳建了小群,群名片叫作“讨薪群”。拉了何林陆齐还有秦老师。“工资迟发也就算了,这个月又扣了一截!”
“三千都没有了!怎么办?”陆齐问。
“这已经连着两个月这么低工资了,这很明显是要逼人走啊!”秦老师也跟了一句。看了后大家都好一阵安静无语。
“是啊,所以我打算辞职了!”何林突然道。
秦老师跟着道,“其实我早想辞职了,之前就是被忽悠来的,本来我之前在新浪地方部,被杜云给忽悠了过来。”
大家陷入了沉默!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陆齐说:“就这么走了,不甘心!”
然而不甘心也没有什么用。
“难道大家都打算走了?”李维佳问。
陆齐道,“不走还能怎么办?”
秦老师道,“这么走也太容易了,就没见过这样的领导,一上来就人事变动,这也就算了,还出阴招,打压人,关键是扣工资变相撵人,太他么蔫坏恶心人了。他这么恶心,就算要走,咱也得恶心他们一下。”
大家一听,秦老师这是要搞事呀!
“求问秦老师你想怎么搞,带着大家一起来一波啊!”
“我就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你这语气,哪里像玩笑!”何林发了个信了你的邪的表情。
陆齐跟着也发了个谁信谁傻叉的表情。
李维佳在排队。
秦老师顿时一阵冷汗。
话题既然变成了玩笑,就继续不下去了。
但这倒突然提醒了陆齐,他之前就想过搞事,能不能成是一回事,至少恶心一下人还是可以的。
现在这情形,在这里待下去也真是没必要了。
秦老师大约也是看到了。之前新媒体部,论业务熟练程度,也就秦老师经验最多。陆齐后来一些。这是这部门里待得最久的。原本陆齐以为,这部门要是选个主管来管理业务,那基本上也该是秦老师。
可是突然横空飞来两个主管。
这两主管也是俩豆逼。而且还完全是小白豆!啥都不懂的那种!
来的第一天,居然就跟陆齐讲,我看到后台了,之前云姐在,你们做了整整一年,才四万用户,不得不说你们工作太慢了。我们要在一个月内做二十万用户。半年要把整个区内一百万人变成我们的用户!
哇靠!我都不想吐槽了。有雄心是好事!但是……他么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自信啊!
有本事,你们在没有任何资源支持,连领导都是个坑的情况,一年给我做出四万试试?
陆齐淡淡的看了一眼装逼装得信心满满的俩人。默默的问了一句:“请问你们预算有几千万?”
“哈?”俩小白豆很惊奇,估计很是看不起陆齐,一张口就谈钱,多庸俗!还有没有点理想了!理想!
“你们的意思是,推广不用花钱,用户自己就来了?还是说,只要你们从人家门口路过,人家就自动变成了脑残粉,追着喊着要加你?”
那你们直接去当个人形吸粉器好了,还上什么班!
陆齐不想说话了!
秦老师是看到了这一点了。
按照常理,要找一个部门主管管理业务,多是会内部择优的。可是就这么突然横空飞来了两颗小白豆。他想要晋升的道路被断了。至少在这里的职业生涯,是没有希望了。
而同样的,陆齐也是如此。
像他像秦老师这些拿着合同的人,无论工作做得再多,做得再好,永远都只可能是牺牲品。
这里只有一条绝路。
以前或许还想着就算工资低点,做个一两年也许还能晋升。现在工资没指望。晋升也别想。希望彻底破灭。
人可以拿着微薄的工资,长久处在低位的地位上,但不能没有希望。人就是靠着希望而活的。人没了希望,只有两种结果,要么麻木但安稳地等着去死,要么忍痛断旧重新寻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