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牢最底层,充斥着此起彼伏的男女喘息声,阴森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狱卒们已是习以为常,几人坐在外边的木桌旁打着盹儿,丝毫不被里面不正常的响动所影响。
“泠弦公子,你们里面请,脚下湿滑,请慢些行。”
牢头的声音打破宁静,狱卒们一个抖擞,你推我我推你,立刻站起身子,整理衣冠。
泠弦身侧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貌的伟岸男子,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往里面走来。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火凤的牢门打开。”牢头来到呆愣的几人面前,不悦低斥。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相互使着眼色,一个机灵一些的狱卒跑到牢头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牢头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轻咳一声后,他又低斥道:“那还不赶紧去将人拉开,可别污了贵人的眼。”
“是是是……”
几人忙不迭往里面跑去,动作麻利又迅速。
泠弦与火麒站在原地静待着。
眼珠一转,牢头赶忙上前,作出解释:“您二位稍等片刻,火凤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先让人去处理干净。”
火麒刚要出声,便被泠弦抬手制止。
他淡声对牢头说道:“无事,我们能等。”
说话间,机灵的狱卒匆匆跑了出来。
“头儿,已经好了。”
牢头转身与泠弦笑道,“您二位请随我来,火凤就关在最里层的牢房中。”
泠弦点头,与火麒一起往最里边的牢房走去,走到拐角处无意间瞥见两个狱卒拖着一个提着裤头的邋遢男子扔到另一个牢房中。
火麒怒声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牢头不明所以,他口中的‘她或是他’指的到底是谁,只能求助看向泠弦。
泠弦皱眉道:“你无需动怒,牢头和狱卒也是为了让火凤能活下去,她被萧东篱吸干功力,体内的邪毒无法自控,就只能……”
火麒微怔,跨步往牢房中走去,入眼的便是奄奄一息躺在干草上,身上盖着破烂发霉的棉被。
“阿凤。”他疾步奔到火凤身前,将人从干草上扶起,迅速解下自己宽大斗篷,大掌将破棉被一扯,将火凤不着一物的身子裹到斗篷中,将她从地上抱起。
牢头见他要将人带走,犹豫着要上前制止,被泠弦抬手止住。
“陛下已经同意让南疆王将火凤带走,你们无须声张,照常做事。”
他的话自然能让牢头信服,牢头点了点头,对站着的几个狱卒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办事,别再此处杵着。
火麒抱着有气进没气出的火凤走了出来,对泠弦道谢。
“谢谢你的帮助,以后若是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派人到南疆来找,南疆王室必会尽力相帮。”他郑重承诺。
泠弦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能够保火凤两月性命,回南疆见蜀黎王最后一面。”
泠弦将手中的药瓶递到火麒手中。
“阿初……她……你替我谢谢她。”火麒大掌收拢将瓷瓶握于掌中,说完后便抱着火凤走出天牢。
泠弦站在原地片刻,才出声问道:“方才那个男犯是何身份?”
“公子您放心,此人是一个月后即将斩首示众的匪贼,落网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用他替火凤保命再合适不过。”牢头知他话中之意,立即就回答。
泠弦点头:“嗯,火凤身上的邪毒非一般阴毒,不出十日此人便会丧命。”
“公子请放心,此人已被判决,就算是身死也连累不到我们头上。”牢头感激一笑。
泠弦点头不语,转身出了天牢。
见他出来,妙舞上前。
“公子,夏青鸾找到了,原来是被人给卖到了青楼,您看……”她犹豫看着泠弦。
泠弦淡声道:“稍后让人去将她赎出,送去破屋见林香彤最后一面。”
妙舞面露难色,说道:“夏青鸾身上带着萧东篱的邪毒,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公子要不要见她一面。”
“没什么可见的,夏家的人与我无甚关系,让她们母女见最后一面也不过是看在血缘的关系上,往后她们是生是死与我都无关。”泠弦平静道。
妙舞点头,不再多说,而后说起另外一件事。
“公子,张语蝶已在牡丹园外等候一个多时辰了,您要不要见见她。”
泠弦以外挑眉,问道:“她为何来找我。”
妙舞暗自偷笑,掩唇轻咳后,一本正经说道:“自然是想与公子再续前缘。”
泠弦冷冷瞥她一眼,妙舞立即噤声,将头垂下。
她小声咕哝道:“事实如此,公子还不让人说,她与夫家和离,眼巴巴跑回京城,整日在牡丹园外转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泠弦给了她一记爆栗,好笑道:“行了,收起你那些歪理邪说,让人将她打发了,我不去见她。”
“好,我这就去。”妙舞惊喜仰头,转身后一阵风消失在泠弦面前。
泠弦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无奈叹了叹气,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此生他的情感全部付诸在另一个女子身上,收不回来了。
无心便休。
太子与离王新婚第二日带着妻子进宫给皇帝和贵妃行礼,不知为何却惹得圣心大怒,太子被褫夺了太子之位打回原形,又做回了旭王,而离王却被加封为亲王。
事后据知情人透露,原来是旭王殿下胆大妄为,来了招偷梁换柱,将新娘子给换了惹得圣帝大怒,又觉得离王受了委屈,才做出废太子的决定,旭王殿下成了慕氏王朝第一个不满三月就被赶下台的太子。
旭王府小院中,慕景旭就跟个软骨头似的躺在软榻上,头枕在美人膝上,悠闲自在。
楚映月低笑道:“你可真是太冤了,娶了我,丢了太子之位不说,还得背负一切罪名,恐怕京中此时都在传旭王殿下是个贪恋女色的糊涂虫。”
“只要能将你娶进门,不做太子算什么,就算是让我去做庶民也愿意,如今落得个清闲自在,整日与你在家中厮守,这可是我梦中的日子,等了两年终于如愿以偿了。”慕景旭微微睁眼,薄唇弯弯。
将俊脸揉搓一番,楚映月才得意笑道:“像你这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要真是成了庶民,我还不得出去挣钱养家,你还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夫人放心,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咱们名下还有一些瓷器生意,都是交由手下去打理的,不说像吟风那样富得流油,但锦衣玉食是不在话下的,将来咱们的孩子也得继承一而不是,所以我早就打算好了。”慕景旭顶着一张被她揉红的俊脸,凑近去,暧昧问道:“你说这一个月来,我这么勤劳夜夜耕耘,来年能不能也抱上孩子。”
楚映月面上一红,嗔他一眼,说道:“我哪儿知道,这种事情也要看缘分的。”
“唉,吟风这小子,什么都走在我前面,如今倒好,他连老二都要生下来了,看来当日所打的赌,我是输了。”慕景旭委屈说道。
楚映月不想理他,这个话头还是就此打住的好,今日她可是睡到午时才醒的,就因这厮天未明就心血来潮与她谈起孩子,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半推半就让他得了逞,午时她醒来还是骨头散架的状态。
“母妃她近日身子越发不好,你也不进宫去瞧瞧。”楚映月担忧道。
慕景旭眼一闭又倒回她的膝上,悠然道:“母妃这病是药石无灵了,咱们就等着明日进宫去侍疾。”
“胡说什么呢。”楚映月恼怒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慕景旭揉着耳朵笑着仰头望她,说道:“这就是那日玉氏族长拿出血芝,所提的条件,他要母妃出宫来,我问过母妃了,她并未回答,想必心里是愿意的,所以就让吟风去找弄月咯。”
楚映月震惊:“你们联合起来给母妃下药?”
“算是吧,不出三日咱们就能在宫外见到母妃了。”慕景旭淡笑。
楚映月更加不解了,有他这么做儿子的?圣帝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别想这么多,母妃为了苏家为了我,已经在深宫内院虚度了大半辈子,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希望她后半辈子过得舒心。”慕景旭知道她心中所想,不在意地笑笑。
三日后,宫中的贵妃娘娘,也就是旭王之母因疾离世,应旭王所求第二日便匆匆下葬,圣帝哀恸不已,身子每况愈下,短短三月过去便已是下不了龙榻。
又是三个月过去,圣帝驾崩,留有遗诏让已升为亲王的离王景离即位,登基为帝。
离王府中,景离握着手中明黄的圣旨,站在窗前久久未动。
“可是还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做如此决定?”何云檀小腹微隆,扶着腰走到他身边。
景离将手中的圣旨放下,转身扶着她,说道:“现在忽然想明白了,那日在宫中给六哥求情,父皇说了一句话,当时觉得莫名,也没多想,原来他早有此打算。”
何云檀轻轻闷头在他的怀中,低声道:“虽然我也不愿意你坐上那个位子,但我和孩子还是会一直陪着你的。”
“为何不愿意?到时你就能母仪天下。”他故意打趣。
何云檀却是哽咽道:“母仪天下又如何,到时你有三宫六院,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傻瓜,谁说做皇帝就必须三宫六院的,我这人可没这么贪心,最好的你已经在我身边,有你陪着,此生已是圆满。”景离捧起她的脸,轻轻给她拭泪。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景离心疼轻哄道:“不是自诩要做个比弄月还出名的悍妇吗,怎地就哭起来了。”
何云檀再次扑进他的怀中,哽咽却霸道地说道:“我不仅要做悍妇,我还要做毒后,你要是敢纳妃,我就找弄月拿毒药,将她们统统毒死,谁也不能将你抢走。”
“我的皇后这么厉害,谁还敢打我的主意,不哭了,我保证往后就只有你一个,不会有别人。”景离温柔抚着她的发,郑重说着。
又是一年春好处,牡丹园中花色正好。
“公子,逸郡王和逸郡王妃带着小公子和小小姐来了。”见泠弦抚琴的手停下,妙舞端着刚沏的茶走了进去。
“不是前几日才来过,怎地一家子人整日往我这里跑,白吃白喝来的。”泠弦面上很嫌弃的样子,唇角却是不自觉的上扬。
他话音刚落,慕梓寻软嫩嫩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
“泠弦叔叔,这次我们不是来白吃白喝的,我给你带了我最爱的点心,今日你做一桌子好吃的,咱们作交换。”
泠弦扶额,妙舞掩唇低笑,郡王家的小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会做生意,而且从来不做亏本儿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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