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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渝低下头,看起来十分失落。
前排的郝大夫似有所觉, 莫名地回头看他一眼, 他是看不到黑鱼的,但可以看到邵渝环抱的姿态, 微微皱眉。
开飞机的居然也是熟人, 这位驾驶员带着护目镜, 话题停不下:“看不出来啊,居然可以一个人打怪,这在我们学校也是毕业水平了, 上次傻鸟把你们从鬼村带出来时我还以为你是打酱油的,要不要来我们这混啊,上次你打傻鸟那一巴掌可真重啊, 半边牙都松了,他哥给他弄了一个牙套,他还闹着要隐形的,可挨了不少骂呢……”
邵渝失落地抬起头, 勉强地哦了一声,上次飞机上打阿鹰是挺重的。
“你是力量形的异人吧, 要不要去做个等级测试啊, ”驾驶员扭头看了他一眼, “拿个特殊公民证, 不但每月有补贴, 买材料还可以刷红包呢!”
邵渝根本没听, 他悄悄伸手摸了一把黑鱼, 见他没有反抗,于是稍微用力,将黑鱼放到腿上,指尖从鱼头顺着背脊划过,轻轻顺皮——手感好特别,软嘟嘟的,像在揉自己的小肚腩,含水量特别高那种。
他指尖的力量与黑鱼同出一源,哪怕是元神状态,受伤的元神得到的滋养微不足道,被顺起来也感觉到一丝轻松,黑鱼眼珠微动,多看了眼邵渝胸口,默许了他的行动。
邵渝心情一下就明媚起来,感觉到了满足。
鲟鱼虽然也不怕他,但哪有大鱼这么聪明乖巧傲娇,大鱼先前还说他最近吃鸡技术提高了,还能带他吃鸡呢。
这种野妖怪凭什么和他家大鱼比啊?
驾驶员还想再说话,就见那长着和阿鹰同一张脸的郝兽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瞬间,禁言效果达成。
飞机大雨中奔向省城城郊,停在一栋足有上万平方的建筑楼顶,周围被树林隔开,一望无际,远方有榕城的一栋标志建筑。
“咦?”邵渝多看了一眼这直升机,感觉速度太快了,这才十分钟不到吧,他们就已经到了数百里开外的省城,是新的什么特殊武器?
郝兽医没理会他的困惑,下方升降台已经将他们和飞机一起带入大楼内部,一名高大男人向他打个招呼,便上前将中华鲟小心地抱进身边的大水箱,他的力气十分巨大,单手就扛起数米长的水箱,走在路上轻盈如无物,邵渝还幻想在飞机上继续坐着撸鱼,然而身上的鱼已经好奇地游下去。
巨大的建筑里有着不同的门,划分出水族区、两栖区、爬行区、哺乳区、鸟区等几个大类,而中华鲟被带入了最前面的“一级珍惜动物区”。
郝兽医人虽冷淡,但专业实在没的说,清理伤口,皮肤移植,断骨接续,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将中华鲟治疗的差不多,还顺手建立了档案,开始输液。
“你这地方,好像并不太注重病兽的心理治疗啊……”邵渝看了一眼周围墙壁,那上边挂着的熊掌吧?右边那个是鹿茸?前边玻璃箱里是冻鱼翅?还有那个是什么?羚羊角?天啊,墙上还有一张虎皮?
这只刚刚醒来的中华鲟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好,根据最新修订的第九套野生动物保护暂行条例,你可以在我这接受二十五天的免费治疗,”郝医生手指一按,在它面前放了一段投影,“因为你是一级保护动物,可以延长到三十天,随后你可以选择接受我国特殊公民身份,进入自然保护区,我们有专门划拨给你们繁衍的流域,或者由我们每年帮助你们回到大江上游繁衍。”
“如果我不接受……”
郝医生指了指一边的鱼翅。
鲟鱼一时哑然,过了一会,他才低声道:“接受了呢?”
“接受会有食物和伴侣的福利,就鱼生保障这块,我可以做主负责你之后的医疗福利,每年的定期体检,养老问题,子女的安全问题等等~如果你想修炼修炼让鱼生更近一步的话,我们还有专职教授负责妖兽修炼的各种问题,所需要做的就是按时上课,认真听讲,不懂下课后再问。当然,我们还开设有网络课程,所有上过的课均能在网上听讲,回顾,以及提问。当然有关网络的这块我目前不推荐你使用。因为需要交费。”郝医生平静地道。
这待遇比人还好,邵渝一时心情复杂,十分后悔过来,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黑鱼,就怕它也心动——好在黑鱼并没有被触动。
“当然,这是有个前提的,”郝医生声调严肃起来,“请遵守我国法律~违反者,轻则驱逐出境,重则,你看我们医用,和食用的各种河鲜海产,鱼刺海参等,就靠你,以及各大犯罪爱好者们提供了。”
鲟鱼的意念弱了很多:“你们这是霸王条款……”
“嗯,是的呢,”郝医生淡然道,“但我们人类文明发展很久,已经不搞弱肉强食那套,愿意给你们这些选择的余地,生存本就无关对错,这是对生命的尊重,请不要当我们是动物保护者。”
鲟鱼无言,只能闷闷地低头吐泡泡。
郝医生这才转头对邵渝道:“你伤的也不轻,我帮你看看吧。”
邵渝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但都只是流了一点血,很快就已经停了,他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不由得婉拒道:“不必了,您是兽医……”
“我有主任医师行医资格。”郝兽医淡然道。
邵渝更拒绝了:“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大学医生读完都要八年,你才多大,何必当兽医?”
“二十一,”郝医生道,“我们学校毕业就是主任医师,我已经毕业三年了,我当兽医,是因为医患关系稳定。”
“你弟弟还在校……”邵渝拿阿鹰来举例,他听说阿鹰还是实习生呢。
郝兽医的目光终于透出一点嫌弃:“我和他不是一个脑子,你不愿意的治的话,左转直走就是大门。”
邵渝松了一口气:“好的谢谢,不过……”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好奇问下,医患关系最稳定的已经不是法医了么?”
郝医生缓缓抬头看他,仿佛遇到一个懂行人,眼里透出一点赞赏:“嗯,那已经成为最不稳定的行业了。”
无聊之下单姜拿出新手机,这个时候,也就上网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了。
正在这时,一名披着雨衣的年轻人飞快从摩托上下来,带着一身水气进入了小楼,清澈的目光先是在鱼缸里一转,然后对店主露出了无可挑剔的微笑:“单店长,生意上门了。”
单姜看了看即将吃鸡的屏幕,矜持地锁上屏,淡然抬头,一脸我等你说的模样。
鱼缸里的鱼非常有兴致地趴到碗口,非常期待,还甩了下鱼尾。
“我想你送我去找这里的一只水怪,它应该在河的上游,麻烦你了。”邵渝已经打好腹稿,“这次我们还是用功德结账如何?”
“我并不太喜欢与活人交易,”单姜神色平静,“与这世界牵扯太多,总是麻烦。”
先前他惹下天大麻烦,这边的天道搞不好就来劈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邵渝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微笑道:“我认识一个鬼,她一直想找一个人,不愿离开,应该还算略有功德,也许可以介绍你认识认识。”
单姜没有话说,神情淡然,似乎还在考虑,但鱼缸里的那只鱼已经游了出来:“是哪,在哪里?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