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阻力不小,好在陈华膂力惊人,用力砸倒一片之后,冲出了重围。
后面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口子被砸开之后,立马就有人填补空隙。这小小的营房周围,到处都是人。
陈华也不管那么多,人还没冲到那些弓箭手面前,左手一直拿在手里的弓弩已经上膛。机括声轻响,两支弩箭射出,成功干掉了两人。
等到那些弓箭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箭矢正好射出,要上膛需要一个时间的缓冲。
而这个缓冲的时间,足以让陈华冲过去杀人。
一排空荡荡的弩箭对准了陈华的周身要害,而陈华抬手便是一刀,干掉一个之后抬手都懒得抬,直接顺势就挥刀。
一刀一个,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利落。
有人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想要上膛。
可是越紧张,他们的手脚就越不听使唤,越不听使唤,他们就越急,最后,没等他们将三尺长的弩箭放入机括之中,陈华的钢刀已经砍掉了他们并不算硬朗的脑袋。
随着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前来阻拦的叛军也越来越多。
双方势成水火,不过在武器方面,还是叛军要略胜一筹。毕竟这边将领的武器,都是从那些死了的叛军身上夺来的。
陈华完全杀红了眼,仿佛又回到了辽东边镇一般,身体内部有无尽的力量,需要在此时此刻发泄出来。
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身体,他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己方的伤亡,让叛军的弓弩手,直接退后数十步。
数十步之外,已经不在射程之内,陈华却紧追不舍。
出来的人已经有接近七百人,加上死去的,大概也就八百冒点头。
剩下那些人,则是没有胆量出来一决生死的。
叛军显然是杀昏了头,并没有想那么多,为了避免营房里的人再次出来,不知道是谁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火箭攻击。
营房全部都是用木质,所以很容易燃烧,当第一个用火箭的弓弩手将箭矢射出去并引燃了部分建筑之后,接踵而至者不知凡几。
很快,连成一排的营房便成了一团大火,浓烟滚滚。
“救命,救命!”
有人在营房内拼命的呼喊着。
可惜,这个时候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睛,谁都不会管里面的人是死是活。
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即便这个时候有人想要救他们,恐怕也很难将他们从浓浓烈火中救出来了。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心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叛军越来越少,将领这边也有不少人倒下。
相较于那些叛军来说,这些将领显得要顽强许多,因为他们中很多人知道,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就只有一往无前。
不是他们这些人杀出一条血路,找回自己所部并且控制这场叛乱,那便是被敌人杀死,跟所有籍籍无名之辈一样,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
可能最后朝廷大军胜利了,某些有良心的将领会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名声。可能没有那种有良心的将领出现,那他们的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至于叛军胜利了之后,他们的家人自然无法保全。
陈华身上已经插了两根弩箭,他一直都在为自己的袍泽兄弟解决这些暗箭伤人的弓弩手。
要不是他的话,那些从营房里面出来的十二团营将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
左冲右突之下,数十个弓弩手竟然被他杀了个七零八落。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他身上又多了两根弩箭。
短短的弩箭有三个放血槽,扎进人身体内部之后,能够快速放人身体内部的血。而陈华身上已经有四根弩箭了,他的鲜血在快速流失。
手中的刀已经被磕出了好几个口子,他依然在用力的挥舞着,但是身体的无力感,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只能继续战斗下去,不战斗,意味着死亡。
想想家中的娇妻,想想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他摇了摇舌尖。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次打起精神,手中挥舞刀片的速度开始变慢,但力量依然在一点点流失。
鲜血染红了大地,很快就浸染到了地底下,已经被足迹覆盖变得坚实的黄土地,慢慢变得泥泞起来。
没有人管地上到底有多少死尸,没有人在乎刚才踩到的是否是袍泽的残肢断臂。
杀戮!
唯有杀戮!
另外一边,保国公拿着虎符就直奔营房位置,很快,他就聚拢了五万人马。
十二团营是分成三个地方驻军的,他只是收拢了一个地方的人马。而这个地方的驻军,正好是卢久刚和周岩山翁婿无法染指的。
张儒一直都跟着朱永,等到他收拢了人马之后,张儒便道:“公爷,借我三千人,你带其他人去德胜门。”
朱永不明其意:“德胜门?不应该去其他两处营地平乱吗?”
张儒解释道:“城外二十万边军已经发动攻击,进攻的就是德胜门。现在其他两个营地的人马,能够被他们利用的,肯定已经去了德胜门那边。公爷您身份不同,去了之后可能能够挽回部分将士的心,毕竟那些将士,很多都是被奸人蒙蔽的。给我三千人,我去其他两个营地救人。”
朱永没有丝毫犹豫:“好,注意安全,我给你五千人,怕人手不够。”
他考虑到卢久刚跟周岩山很有可能已经策反了其他两处营地的十万人马,所以才让张儒带五千人走。
毕竟现在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多两千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张儒也多一份逃离的把握。
至于为什么不干脆给他一万人,朱永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张儒都这么说了,二十万大军击中兵力攻击一个门,张儒说的那种情况还是极有可能的。
二人分散之后,一个领兵五千驰援其他两处营地,另一个领兵四万五千前往德胜门。
轰隆隆的马蹄声让那些看戏的老百姓直接变成了缩头乌龟,他们可不敢再窥探大街上的情况。反正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也跟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