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的唇,很软,像是她见过的最娇嫩的玫瑰花瓣,瓣瓣夺她心魄,那一刻她的七魂六魄仿佛全部出窍又仿佛彻底融合到了一起,她好像感受到了所有,又好像只是经过一场虚空捕风,除此之外,没有感受到分毫其他。他冰凉的唇瓣却是天地间最炽热的一把火,她脑中烟火绚烂。那一刻她是渔舟上唱着心悦君兮的少女,她是读着缓缓归矣泪盈眶的人妻,她是,因他而生的此天地间的唯一。
容远眸中盎然笑意,波光潋滟,仿佛有一汪池水在他眼中轻轻荡漾,漾出化不开的浓情蜜意。他缓缓抬起手,白玉似的手指抚过少女樱红的粉唇。
玉容只觉脑中七彩斑斓,她是含羞的锦葵,不及平静,因他的触摸再次绽放。她踮脚双手勾着容远修长的脖颈,“吧唧”一声亲了上去。
漫天盖地的喜悦向着容远席卷而来,他的姑娘,终于感受到了吗?一把揽过玉容的腰,两人的唇贴的更紧了,感受到怀中人略略颤抖炽热的唇,容远不禁想要把她揉入怀中,恨不得幻为一望无边的蔚蓝深海,将她这条溪流包围,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她是最热烈的火种,以燎原之势吞噬了他仅存的最后一丝顾虑,她轻轻闭着的双眼长睫毛在抖,是夏日最娇嫩的荷叶上晶莹的露珠,是九天之上最皎洁的月华,容远伸出舌尖,轻而缓的舐过少女柔软的唇瓣。
玉容身子一僵,松手从容远的怀里挣了出来,鹅蛋脸慢慢闪现了一层银红色的光泽,明媚耀眼,她伸手拂了拂耳边的散发,转过头去强装自然的说:“先带我去见那个侍卫吧。”
容远脸上的笑意渐浓,眉宇间都是一度芙蓉开的灿烂,听了玉容的话,他上前自然的牵过玉容的手:“走吧。”说完,便推门往外走,见玉容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地,容远面色平静道:“怎么了?”
玉容轻轻摇头:“没怎么,我们走吧。”她好像,并不排斥容远这种亲昵的举动······她是喜欢上容远了吗?
六扇门的众人见两个人牵着手走出来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一干大臣都是难以置信,辛礼默默感叹着自家世子行动之迅速,屁颠屁颠的迎上去跟在了两个人后面。
六扇门有自己单独的牢房,牢房幽暗潮湿,容远便让人押了那个侍卫来审讯房。玉容好奇的在审讯房转来转去,容远找出卷宗递给她,她便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认真看起了卷宗。片刻便有人来报人已经带到审讯房外了,看着容远询问的眼神,玉容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看完了,容远翩翩坐下,声音淡漠:“带上来吧。”
带上来的人身材高大,虽是蓬头垢面却仍是一脸傲气,玉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侍卫,想起卷宗上写的,不由觉得有些可笑,轻扬起一侧的嘴角,弧度浅浅,她身上本就有一股清丽冷淡的气质在,这一冷笑便带了几分慑人的气势:“杨暗尘,我跟你无杀父之仇无夺妻之恨甚至都不曾蒙面,你为什么要买凶害我?”反正,打了他板子的是玉仰止,又不是她玉容。
杨暗尘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横眉冷对。
“容远,你们有严刑逼供一说吗?”玉容拿着明显就是刑具的针袋翻来翻去。
容远坐在椅子上,看着她樱唇一开一合,想起她柔软的味道,慵懒的靠了靠背,手支着下巴:“六扇门没有。”
玉容扁扁嘴,看向一边的文书,文书是个白胡须的老头儿,见玉容望向他,他抚须道:“世子所言,便是六扇门的规矩。”容远,就是六扇门的天!
杨暗尘看纤细的少女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把针抽出来,头皮就有些发麻:“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毒的很!”
玉容也是笑眯眯的:“彼此彼此,”拿着其中最细长的一根针,努力做出容嬷嬷式的招牌奸笑就向着杨暗尘走了过去:“一个侍卫被废了手肯定会很锥心吧,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向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哎呀,早就想把这些名目繁多的酷刑都看一遍了,杨暗尘,还得感谢你给我亲身体验的机会呀。”
“我说了是我记恨你哥哥那天在宫中打我板子,所以我才报复你的,招供之后,按我南楚律法,是不能用刑的!”杨暗尘恨不得用眼神杀死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
玉容却是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傻呀?别说我不相信,就算我相信,你也要为你的迁怒行为付出代价。”
杨暗尘心里早已经咬牙切齿了,面上还是冷冷的不屑:“我不跟女人讲道理。”
玉容本想拿用刑吓唬吓唬他,让杨暗尘服软招供,没想到杨暗尘不吃这一套,再看看手里拿着的针,她自己也是头皮发麻,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容远嘴角带了淡淡嘲讽的笑意:“你有什么资本与她讲道理?”起身拉了玉容的手往外走:“他是屠为国的人。”
玉容回过头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原地的杨暗尘,杨暗尘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即过,然而玉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抹轻易不能察觉的表情,心下便了然容远所言不假。抬头看了看面色如水平静的容远,玉容又有几分懊恼,赌气似的撒开了容远的手,:“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今天还让我来做什么?”
容远体味着她的这个动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着她的手在掌心把玩:“因为我想跟容儿多呆一会,”看着面前少女再次面红耳赤,容远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刮刮玉容的鼻子道:“小傻子,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他家小姑娘真是个害羞的人,脸红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把面前这小姑娘揉进骨子里。
“容远,你,对我是······”不等玉容说完,容远便极其认真的打断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情深已至此。”
“至何?”玉容微微一笑,仰起头看着他。
暮色已至,天边晚霞簇拥着夕阳,红的热烈,紫的含蓄,她言笑晏晏,像是最灿烂的一抹流云所化,容远笑的弧度弯弯,拉着玉容小手的力道愈发大了些:“我可是采到你这朵小桃花了?”
玉容瓮声瓮气:“我可能一时让你的美色迷惑了,改天见啊容远,我先回王府了。”说完转身便走。
容远看着她的粉色斗篷随着她的脚步一扬一扬,扭头吩咐辛礼:“把容儿送回玉王府,不必来接我。”辛礼应声,然后便追了上去。
他把节奏掌握的刚刚好。想起玉容刚刚的反应,容远眼底波光流转,被他的美色迷惑?容远笑了笑,转身回了审讯房,那儿还有一个杨暗尘等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