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之后,白依殇便每日变幻成出家人的模样,每日用过早餐便离开知道晚饭才回来。
一日,白依殇刚回来,祥韵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拿着老花镜道:“依殇,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句子。”
“啊哦。”白依殇将装着僧衣的袋子放下后走到祥韵的跟前。“哪里?”
“这里……嗯……还有这里。”
“您在看圣经!?”白依殇吃了一惊,然后将祥韵指着的两处翻译给她。
祥韵戴上老花镜,晃了晃手中的书道:“我入过道观,也入过尼姑庵。也许现在该去教堂了。”
“呃……呵。”白依殇摸了摸鼻梁。
祥韵合上书道:“话说依殇你对圣经很熟悉。”
“是的。”白依殇说着将祥韵扶回书房道:“在神幻世界我曾是光明圣教的圣女。所以我至少要会背。”
“圣女?”祥韵转头看着白依殇,指着她道:“你可还没有讲过这些故事。”
“师父,我……我不是个称职的圣女。”
“嗯,好吧。”祥韵将书放到书桌上问道:“依殇,今天你去的是哪里?”
“去的郊区的那座小寺庙。”
“嗯。”祥云点点头道:“今日你都遇到了什么人与事?”
“今天我在那看方住持和一个陌生的疯和尚辩法。”
“疯和尚?”祥韵一愣问道:“你为何叫疯和尚?那人什么模样?”
“是住持喊的。我便记下了。模样嘛……四十出头,邋里邋遢的,在现代真是少见。不过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方主持落得下风。”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估摸着一会儿那人就要过来了。”祥韵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口对正在厨房忙活的光凌道:“光凌,你祥枫师叔今晚会来。”
“知道了。”
祥韵说着又对白依殇道:“依殇,他们今天的辩题是什么?”
“疯和尚认为念阿弥陀佛功德,多于念地藏菩萨百千万倍。便与方住持辩了一天。”
“哦!?那你是怎么想的?依殇。”祥韵坐回椅子上问道。
白依殇楞了一下回道:“疯和尚说:‘念阿弥陀佛功德。多于念地藏菩萨百千万倍。何以得知?准,有一人供养六十二亿恒河沙菩萨,乃至一时。不如礼拜供养观世音菩萨。云:‘一百劫念观世音,不如一食顷念地藏菩萨。’曰:‘一大劫念地藏菩萨。不如一声念阿弥陀佛。’何以故?佛是法王,菩萨为法臣,如王出时,臣必随从,大能摄小。佛是觉满果圆,超诸地位,所以积念者功德最多。过于地藏百千万倍。菩萨未属佛地,果未圆满,故功德最少……’方主持与他认真的很。我却认为疯和尚纯粹是来捣乱的。”
祥韵摇摇头道:“阿字十方三世佛,弥字一切诸菩萨。陀字八万诸圣教。三字之中是具足。一句弥陀是佛王、法王、咒王、功德之王。专念南无阿弥陀佛一佛,即是总持总念诸佛、诸菩萨、诸经咒、诸行门。所谓八万四千法门,六字全收。亦谓赅罗八教,圆摄五宗。既得临终往生净土,亦获现世身心安乐……”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光凌放下厨房的活儿去开门。“祥枫师叔。师父她人在书房了。您是……”
“我去书房找她。”那人关上门便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向祥韵行礼道:“师姐,许久未见,不知身体还安好?”
白依殇站在一旁对那人行晚辈礼道:“依殇见过师叔。”
“祥宁,你今日去方住持那了?”
“咦!?”祥枫轻咦了一声看着祥韵问道:“师姐怎么知道?”
“去!把自己弄干净了再过来。女人家。弄的这么邋遢成何体统!?”祥韵的语气很凶,但眉眼间全是对她的疼爱。
“我是从甘肃徒步过来的!”
“这不是理由!”祥韵说着将光凌喊了过来。“光凌!将祥枫带去浴室!洗干净了再出来。”
“师叔,干净衣服还是放在了老地方。走吧。”
白依殇等祥枫走后关上门问道:“这是常事吗?等等!疯和尚他……不……她……”
“她七八年能来一次就是好的了。”祥韵说着摘下老花镜道:“我们继续。依殇,今天我们该讲那本经书了?”
白依殇看着祥韵道:“师父,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了。”
“什么疑问?”
“祥枫师叔和光妙师兄都是出家人,而您和光凌师姐却是……”
白依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祥韵打断了。“依殇,你在我这里住了小半年了。但你还是不懂。不懂我为何让你去寺庙。今天到此为止,依殇。”
晚上,白依殇敲响了光凌的门并向她说了今天祥韵对他说的话。光凌思索了一会儿回问道:“依殇,你认为为什么佛陀的弟子有在家与出家之分?”
白依殇摇头。
“你弄明白这个问题之后再去想师父的用意。”
白依殇点点头,说了声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间了。数日之后白依殇终于想通了。
“出家并非离开家庭才叫出家。身上虽然穿着出家的衣服,而心却恋着世间的俗情;人虽居住在深山丛林中,而时时不忘怀一般的名利,这怎么能谓之出家?如果身上虽然装饰着华美的璎珞,而心却光明清静,降服烦恼的怨敌,对人没有怨亲的分别,更能以真理教化人间。这才名之为真正的出家。
……
外婆想我修佛,并非是要我出家。祥韵师父让我每日去寺庙,并非是让我信佛。小安建议我去找外公,并非是让我皈依佛门。”
……
我心自有佛,我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何处求真佛?
……
一切法门,明心为要;一切行门,净心为要。明心之要,无如念佛。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不假方便,自得心开。净心之要,无如念佛。一念相应一念佛,念念相应念念佛,佛号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
陷入顿悟的白依殇身处在玄妙的境界。过往如云烟,前生似梦境,清水无涟漪,佛法自心生。那日白依殇未等到祥韵规定的时间便提前回去了,并与祥韵在书房里说到了很晚。
“依殇,你的折扇可否在我这里寄放些日子!?”
“啊!?”白依殇皱了皱眉头疑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唤出折扇将它放到祥韵的手中。
“等你离开的时候我自会还你。依殇,明日起,你不用再去寺庙了。带着你的锡杖去周边化缘吧。”
“呃……嗯。”白依殇这次没有质疑祥韵让自己做的事情了,只觉得她让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两年归期转瞬既至。唐洛心与翊赛.唐如期来接白依殇回去。祥韵也如约将折扇还给白依殇。白依殇刚刚接过折扇便发现了它与之前又所不同。不但多了块玉坠,扇骨上被刻了几行字。
“‘明明白白一条路,千千万万不肯修,急急忙忙苦苦求,寒寒暖暖度春秋。朝朝暮暮营家计,昧昧昏昏白了颜,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师父,我……”
祥韵摆摆手道:“依殇,你的悟性很高。有时候,你自己感觉不到,我这个旁观者却看得清楚。你心中的执念,我不好说它未来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将这首前人写的词刻在你的折扇上,也是希望你别误走歧途。”
“师父……”白依殇感动之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折扇不是普通的扇子,而是法器。“这折扇……是仅次于锡杖的法器……一般人……”
“我自有我的门路。”祥韵说着拉起白依殇手道:“依殇,翊赛与我说过,你即将动身去找佛祖。那么你我之间的师生关系也至此缘尽。日后再见,以朋友相称吧。”
“祥韵师父……你这是……”
白依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的时候,唐洛心扑到她的身上搂着她的手臂道:“依殇姐,看来祥韵是没有告诉你喽!”
白依殇低头看着唐洛心问道:“告诉我什么?”
但是唐洛心却故意似得摇头不说。翊赛.唐将唐洛心扯回自己的身旁道:“日后再见面时你就知道了。”
“祥韵,光凌。我们改日去你们的新家拜访。”唐洛心说着摆摆手。然后翊赛.唐带着她与白依殇离开了。将白依殇交还到苏妲己的面前后两人也告辞了。
老房子里,苏妲己和白依殇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苏妲己轻叹一口气道:“孩子终归是要长大的。依殇,一会儿我助你冲击七尾。因为只有七尾才能飞升。那时你才有资格去各界,但只是有资格,实力却要另说。”说着拿出几封信道:“这里有几封信,你得带着。若你飞升的是妖界,便将这封红色的信交到就近的城主手中,将你带到我这里,我再送你去佛界。若你飞升的是仙界,便将这封黄色的信交到就近的宗门宗主手中,让他们带你去云霄宗,然后让你的宗门的人送你去佛界。但切记避开天雷宗,望云宗和皓武宗。若你去了你哥哥那里,将这封白色的信交给他们。让他们送你过去。”
白依殇听到这忍不住问道:“夜哥和天哥回去了?”
“回去一年多了。”苏妲己咳嗽了一声道:“听我说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