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母亲休息后,王修晋打算带几个孩子出去转转,不让孩子打扰大哥,大哥伤好没多久,又天天跑衙门,对大哥而言太勉强。回到大哥的屋里,便对上大哥询问的眼神,王修晋打发孩子们出去,便听到大哥询问起智濯的事,王修晋挑了下眉,他一直觉得儿子的性格是耿直的那种,没想到也夹着一些黑料,居然知道在什么时候捅刀。
“之前智泽受了他身边仆人的蛊惑,把智濯推下池子,智濯是不会水的,好在发现的快,不然……”王修晋轻叹了一句,“母亲也是因为智泽这手段,气得派人过来查大嫂怎么教养的孩子。”王修晋不知,他把这事一说,成了压倒的最后一根毛,让王修柏对发妻没了一丝的愧疚。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王修柏长叹一声,然后向弟弟挥了挥手,他想一个人静静。
看着大哥颓废的样子,王修晋在心里叹口气,谁知道她为何变成了那个样子,大概只有她自己说得清楚。王修晋出了房间,体贴的为大哥关上门,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一株苍柏树下,抬头望向树顶,他一直想要长成大树,为家人遮风挡雨,如今他刚刚粗壮,还没足够的强大起来,却发展身上多出很多的东西,比如被打了洞,出了虫子。虫子好除,但洞要如何的补?
王修晋觉得特别的累,心理再强大的人,也有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那里应该是温暖的,让人放下所有心房的。他一直以为,王家便是他最后可依靠,可以全心全意付出的港湾,现在却让他不那么相信。
“小爹。”一个小小的身体抱住王修晋的腿,嘴里嚅嚅的叫着,仰起头眨着黑呦呦的大眼睛。王修晋低下头便从儿子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随后嘴角泛起笑,想那么多做什么,那个港湾停留有危险,再建造一个不就行了。弯腰把儿子抱起,“雅昶似乎又长高了,又壮了点,小爹已经抱不动了。”
“以后雅昶抱小爹。”雅昶一本正经的说着。
王修晋乐了,捏了捏儿子的鼻子,“那你要快些长大才行。”父子俩的互动让另外三小只十分的羡慕,他们少有和父亲这样的亲近,智渊和智濯倒还好些,小叔以前待他们也是如此,只是现在他们大了,小叔抱不动了,才没在抱他们,他们在小叔身上体会过别样的父爱,智泽却是十分嫉妒雅昶。
王修晋倒没啥感觉,但凡是好孩子,他都愿意疼,不过对智泽,一直不亲近,又加上一连串的事,他也就了没了亲近的心思,并不果因为对大嫂不满而迁怒于他,而是从他能把亲哥哥推下河,他对智泽就非常的失望,他可以容忍有着小心机,会耍小手段的人,但绝对不会喜欢能对亲人下手的人,或许他还小,不知后果有多严重,但年纪小不懂事,并不是犯错不用承担后果的借口。而人,总归是偏心的,他对智渊和智濯更像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而智泽,打一开始,就有了心里的烙印,自然更偏心于智濯。
“走,我带你们出去转转,奉安有不少在京城吃不到的小吃。”王修晋把儿子放下,然后招呼着几个孩子出去转转,顺带着把仆人叫上,四个孩子,他一人哪里看得过来。
带着孩子们在奉安城里转了一下午,孩子们的手里都抓着不少东西,跟随的仆人也拎着一串的麻绳,不是这家的点心,就是那家小吃,王修晋看着比第一次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如今奉安百姓的脸上个个带着笑,也亲和不少,王修晋想着自己在这边的养殖场,准备明天去转转,再去杂货铺看看,自打他到了奉安后,就没出过门,天天变着法的给大哥补身子,大哥没渐胖,他倒是涨了几斤肉,若不是天天早晨起来打打拳,估计他得向胖子发展。
晚膳前回去,刚进门,便听见仆人匆忙的进出,脸上都带着惶恐的样子,王修晋心不由得一提,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想到母亲还在宅子里,王修晋忙拉住又一位匆匆走着的仆人,总明之后,才知府里来了贵客,这会儿老爷在前厅会客。王修晋松了口气,才带着孩子缓缓往后院走。
打发孩子们去玩,王修晋洗了洗手,招来仆人问晚膳准备了什么,又想母亲这会儿大概还在休息,便让人通知厨房熬些安神补气的粥,待母亲起后,送过去。猜着大哥的贵客应该是官员,王修晋便没有往前厅去,怕忧了大哥聊正事,盘算着日子,也不知母亲会在这里停留多久,他准备再呆上几天便回京,如今他的产业以京城为根基,产业大了,要养的人就多了,总做甩手掌柜也不是那么回事,大哥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虽说还有些虚,也是以后慢慢的补。
王修晋打好主意,便计划着要不要回京的时候绕一圈去王村看看,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回村看看了,顺便再看看那几家工坊和铺子如何。王修晋正准备写封信着人送京城,便听到屋外有仆人请他去往前厅。王修晋挑了挑眉,仍是放下刚铺好的纸,起身往外走。
跟着仆人到了前厅,王修晋一眼就看到李菻善,接着才看到端坐在正中间的四皇子,以及右手边坐着的大哥。王修晋心里好奇为何四皇子和李菻善在此,迈进屋步伐却一点儿都不慢。进了屋后,先向四皇子行礼,眼神却一直飘向李菻善。
四皇子哈哈一笑,让王修晋无需多礼,对于王修柏家里的那点破事,四皇子已然听说,他对王修柏的了解不多,哪怕也见过几次,只是相比起来,他更愿意和王修晋亲近。“行了,正事谈完,都不用紧张,修晋啊,我听说奉安有不少的吃食很不错,本想着邀你尝美味,但想起你对海物的反应,便不好开口了。”四皇子想起之前听说王修晋在奉安吃海物,吃一次便会得痢疾,便打趣的说着。
“大概只是与这里的海产不对,之着京城有一批津沽的海产,我吃过倒是没事。”王修晋不觉得被打趣有什么,“如果四皇子想品尝,倒是有几家酒楼不错,可以推荐。”接着王修晋便把他所记得的酒楼说了一遍,包括哪道菜可以尝尝。
王修柏本想派人去把这些酒楼里的菜买回来,被王修晋拦下,海产这玩意若是凉了,会吃坏肚子。四皇子倒不在意在哪里吃,把李菻善留下后,带着其他人走了。
李菻善得知王修柏受伤后,只是简单的询问一番,然后便跟着王修晋去往他住的屋子。待屋门关上,李菻善一把将王修晋抱住,将头埋在王修晋的肩颈,王修晋被李菻善紧扣的手臂楼得有些疼,却没有发出声音,抬起手臂回抱着李菻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就算没有爱得死去活来的浓烈,也有着相濡以沫的细水流长。分别这么长时间,他想他,他亦思念他。
两人紧紧相拥,没有任何的言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们俩人,听着他的呼吸,感受他的心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王修晋被一连串文艺的感想雷得不行,忙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挥去,然后拍了拍李菻善的背,“我下午带着孩子们在外面吃了不少东西,你再这么搂下去,保不齐会让我吐出来。”
李菻善无奈的放下手,视线一直落在王修晋的身上,王修晋也不觉得别扭,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和李菻善说了说,“我准备过几天就回去,先去一趟王村。”
“路上需小心。”李菻善握着王修晋的手,“我会在奉安停留两三天左右。”
王修晋点点头,没有问李菻善陪四皇子过来做什么,只是问了问这几天李菻善是住在大哥这边,还是陪同四皇子,李菻善的回答让王修晋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他需要跟随四皇子左右。王修晋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李菻善现在是出公差,还是充当保镖的职责,自然不能离开保护的人太久,现在离开四皇子,已经失职,若连最容易发生的意外的夜里也离开,那么事就大了。
想着等下李菻善便要离开,王修晋忙让人把雅昶叫来,雅昶虽没有什么表示,可他能感觉到儿子想李菻善,这会儿儿子离李菻善又不远,若不让他见见,总觉得对不起儿子。
雅昶一路跑过来的,见到父亲,直接扑了上去,然后不停父亲弯腰抱他,他便几下就爬到父亲的怀里,双手环住父亲的脖子,如同树袋熊一般抱着不撒手,小声的叫着“父亲”。李菻善轻轻的抚摸儿子头,拍拍儿子的背。
“是不是长高了,也壮了。”王修晋知李菻善不善表达,便帮着开口,托着下巴有些怀念以前话唠的李菻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