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谁?”叶悠茗一声厉喝,一把将太子推开,紧张的整理着凌乱的衣襟。
太子突然被推开,才意识到方才好像听到了咳嗽声,到是没有思考为什么在如此意乱情迷的时刻,怀中的人还能在第一时间发觉周围的异常。
“出来!”太子沉声命令,“本宫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吗?”
听此话,太子并没怎么把来人放在心上。
“这么说来,倒是草民打扰了太子?”楚津南阴测测的说着边从假山石后面绕了出来。
岑柯看见叶悠茗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太子猛地退后一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津南,“楚……楚……?”
这时岑柯几人也紧随而后出现在了太子和叶悠茗的眼前。
“你……你们?”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
叶悠茗慌乱的扫视了几人一眼,见裴夏也在后,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最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她心中一沉,默默的低下了头。
岑柯将她的表现看在眼里,看来,叶悠茗对裴夏是动了真心了。可那又怎样呢?岑柯内心不屑的笑了笑,她的真心能值几分!他倒要看看这回她还能怎么忽悠过去。
叶悠茗一手背到身后,用力的紧了紧拳头,再抬头已是满脸泪水,她十分凄然的看着悲痛欲绝的叶悠若。
岑柯挑了挑眉,果然,这里的人就叶悠若最好糊弄,裴夏和叶悠若至少要拽住一个,裴夏自然不可能听她胡诌,太子还在一边,他也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向裴夏解释什么,她也没有立场向裴夏解释什么。那么至少可以搞定叶悠若,搞定了叶悠若也就避免了被楚家视为敌人。
“四姐?”叶悠茗哽咽的唤道,“我……”
“别叫我!”叶悠若失声吼道,话语的末尾破了音,接着终于痛哭出声,一旁的丫鬟扶着她,手足无措的安慰着。
从没听过叶悠若如此凶狠,如此大声说话的叶悠茗不禁被吼的颤抖了一下。
“叶悠若……”太子下意识维护叶悠茗,吼了一声后终没有说出什么。
叮——
岑柯听见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成功解救本次任务目标,获得5%的生命值,已自动存储。
叶悠若终于对太子死心了,岑柯在心里吁了口气。
叶麟心疼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转头冷冷的对叶悠茗道:“叶悠茗,说话还得讲点良心。”
“我……”叶悠若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突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太子慌忙伸手要将她扶起来,“悠茗不过是想和本宫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就这样欺负她!”
“可以!”楚津南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今后我楚家与太子您再无瓜葛,我楚津南的外甥女也不会让太子打发去冷宫。”
太子颤抖了一下,微微松开了去扶叶悠茗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什么意思?”
楚津南冷笑,“什么意思?太子莫非忘了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我楚津南可不是傻子,不会等着太子登基了给楚家好看,也不会看着悠若被太子打入冷宫。”
太子如遭雷击,“你们,你们,都听见了?”
楚津南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太子说什么,最后冷冷的看了太子一眼,“我们走!”带着叶悠若和叶麟转身离去。
太子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现在他不仅失去了一条得力的臂膀,而且还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起来吧!人都走了。”岑柯抱臂站在叶悠茗面前闲闲的说道。
叶悠茗缓缓抬起头看了岑柯一眼,接着又看了看裴夏,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她看了太子一眼,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如果她嫁给太子,镇国公可能还会继续支持他,毕竟那个男人还是很宠她娘的,但是失去了楚家,仅凭一个镇国公是不可能和六王爷甚至是五皇子相争的。以太子这些年的作风来看,无论是六王爷裴景还是五皇子裴瑜当了皇帝,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悠茗……”叶悠茗正想着,太子轻轻的唤了她一声,伸手想将她拥入怀。
叶悠茗抬手挣开,用余光瞥了瞥裴夏,装出一脸愧疚的样子,哽咽着对太子道:“我对不起姐姐,我们不能再这样了,我们以后,还是算了吧。”
“你说什么?”太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望着叶悠茗。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我不能再继续对不起姐姐了。”叶悠茗一脸真挚的说完,不等太子反应,向众人福了福身走了。
岑柯抬头望天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给这个陆晓跪了。余光瞥到斜后方的裴瑜,他转头问:“你怎么还没走?”
裴瑜勾着嘴角笑了笑,“你怎么没走?”
两人相视一笑,留着看戏呗,心照不宣!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夏张了张嘴,“我走了!”
“哎,等等我啊!”岑柯赶紧追上去。
“这满庭芳景色怡人,皇兄且慢慢欣赏,五弟先走一步。”裴瑜十分有礼貌的行了个礼也走了,留下太子一个人石化似的站在满塘残荷边。
回去之后,楚津南将莲苑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姐夫镇国公,镇国公自然暴怒,差点要动用家法处置叶悠茗,但叶悠茗声泪俱下说自己是真的喜欢太子才说了那些糊涂话,并且表示为了给姐姐赔罪,今后不再和太子来往;楚津南和叶麟冷冷的看着,并不再相信她的说辞,但镇国公到底也是疼她的,听她这样说,心里怒气少了些,再加上最宠爱的夫人以死相逼为叶悠茗求情,最后便罚她跪几天祠堂了事。
第二天一大早,镇国公亲自请求祈帝取消其四女和太子的婚约,并且在朝中明示了将不再支持太子的态度。
而本打算过完年再走的楚津南也带着叶悠若回了楚家。
“听说镇国公府四小姐和太子的婚约解除了!”
“不会吧?那可是先太后定下的婚约啊!”
“听说太子扬言当了皇帝要灭了楚家,还说要将四小姐打入冷宫呢!”
……
自莲苑之事后,京中就起了这样的流言,街头巷尾,纷纷议论不休。
放出这些流言的人自然是岑柯,而在流言满天飞的第三日,祈帝终于答应了废除叶悠若和太子的
婚约。并且痛斥了太子的不仁不义,下令将太子禁闭宫中
虽然目睹了莲苑之事的三人已经清楚的认识到叶悠茗是个表里不一,心机十分深沉的人,但被叶悠茗一套说辞下来,镇国公和其他人可能都只觉得是小女儿家为了追求心爱的人一时犯下的错误。到是太子裴玧就比较惨了,忘恩负义的骂名传遍了整个京城。
京中形势瞬息而变,镇国公已明确表示年后便会启程回西南边界,不再参与党争,楚家和叶家一向是绑在一起的,自然也不可能再支持太子。太子失去了镇国公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楚家的支持,自己也被禁闭东宫,虽然还没有被废,但朝中许多官员已纷纷倒向了五皇子那边。
也许是对五皇子的断袖之癖有所诟病,某些官员甚至开始向六王爷投去了橄榄枝。
“你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我发现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这天六王爷找到岑柯谈话。
岑柯微微笑了笑,说道:“爹可是听到了外面的流言?我知道爹没有那个意思,儿子对那个位置也并无想法。只是有了那次的生死经历,不管是梦魇也好,真的也好,总之都是仙缘,儿子不算大彻大悟,但也是打算痛改前非。”
六王爷颇欣慰的点点头。
第二天京中又有了第二种传言:六王爷并无意皇位。
这下皇位差不多就是五皇子的囊中之物了,以前本该是太子打理的事务也交给了他负责。
五皇子这个人虽然为人太过散漫,心眼儿还嫣儿坏,说实话,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方面都不适合做一国之君,但好歹不缺德,不脑残,在实在无人的情况下他还是可以将就一下的。岑柯摩挲的下巴思忖。
桎梏宫中的太子可是气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听说病倒了呢!
他折腾半天,结果白白便宜了裴瑜那个死断袖。而且据那天在莲苑门口守门的奴才小德子汇报,是那个七皇叔裴夏将他们打昏的,这个七皇叔回京中不久,除了最近和裴珞走的近些,并无任何交际,自身也不谙权谋之道,那么是谁指使的,就不言而喻了。
“裴!珞!”太子拽紧拳头,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念出裴珞的名字。
而现在还在祠堂跪着的叶悠茗自然也已经明白自己这是被裴珞摆了一道,但是她苦思冥想也想不到裴珞为什么会对付她,莫非他其实知道中秋夜是她将他拖入湖中的?若是这样那纨绔子不早就吵着抓她了,这样倒好,反正他拿不出什么证据,最多也是闹闹,镇国公也不是吃素的,最后至多也就不了了之。可他为什么要绕一大圈来整她呢?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她只好认为裴珞是为了对付太子顺便牵连了她。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裴夏这个闲散王爷也不用上朝,皇帝在史部给他安排了个闲职,他早上去报了个到之后看实在没什么事可做的便搬了些史书回来看。
突然,书房的门“嘭”的一声开了,一个人逆光站在门口。
裴夏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熟视无睹的将视线转到书上。
“要不要这么高冷?!”岑柯撇了撇嘴走过去。
莲苑的事也已经过去了小半月了,这期间岑柯三五两天便来骚、扰、骚、扰裴夏,现在进出七王府已经如入无人之境了。
岑柯双手撑在书案上,和裴夏面对面隔得非常近,令他无法忽视,他不得不再次抬起来看着岑柯,无奈的问道:“什么事?”
岑柯眨了眨眼睛,“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不过确实有事。你看的什么书?”说着一把抽掉了裴夏手里的书,“呃……”四个大字,全不认识,又讪讪的还给裴夏。
“稗官野史!”
“哦!”岑柯点点头,“你知道的,我书读的少,没什么文化!”心里却吐槽,稗官野史谁不认识啊?换成这个世界的文字才不认识的好吗?都怪那个辣鸡世子,不好好读书,导致他也get不到多少这个世界的文化。
裴夏瞥他一眼,用有些打趣的语气说道:“你可是状元爷?”
“呃……”岑柯一噎,“咱们还是说别的吧。”
“说什么?”
“我查到一些关于叶悠茗当年设计害死原镇国公府人的证据,但是需要你帮我个忙。我会……”
裴夏抬手打断他,“行!”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
“……报答你的!”留下岑柯望着裴夏离去的背影,干巴巴的把未说完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