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虽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却根本不予理会,不就是肌肉组织再生吗,多大点事啊。
在没获得鬼谷派的医术传承前他都能让冯军的断臂重生,更何况是现在了。
“嗯,我相信你,谢谢!”
童燕儿深深的看着他,展颜微微一笑,郑重其事的道谢道。
虽然她全身麻醉,没有知觉,但她却隐隐记得车祸发生后陷入昏迷前脸部一阵剧痛,知道自己的伤口绝不是像丁宁所说的那么简单。
但她愿意相信丁宁,相信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小神医,能够如他所说还给她一张毫无缺憾的脸。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不能恢复,她也不会怪丁宁,毕竟她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重,能够让自己保住一条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却不知她现在缺了半张脸,一笑起来不再是倾城倾国,而是如同厉鬼般让人毛骨悚然,让旁观的医学专家们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丁宁心里暗自苦笑,女人果然是女人啊,关注点永远和男人不同,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伤势有多重,只关心自己的脸,用尽量轻缓的语气说道。
因为他很清楚,身体上的伤势好治,但心理上的伤害却不是那么好痊愈的,经历了这么可怕的车祸,童燕儿的精神还没有崩溃,内心已经算是足够强大了。
“嗯。”
童燕儿很听话的乖乖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她困了,而是按照她所想象的手术,必然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甚至还要开膛破肚,她想一想就觉得瘆得慌,实在是没有勇气观摩自己被做手术的过程。
特别是一想起自己现在在手术布下的身体一丝不挂,等下就要坦呈在丁宁的眼里,她的心就莫名的一阵慌乱和羞涩。
至于那些专家主任,则被她直接忽略了,医生眼里没性别,更何况那些医生都是头发花甲的老头老太太了,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反倒是丁宁是个年轻的大帅哥,要说心里没点波动那才怪了呢。
可惜,她想多了,虽然现在她的身体遍体鳞伤实在是不具备任何的观赏性,也不会勾动男人的任何冲动,但毕竟是个年轻女孩,丁宁既然允许这些人旁观,自然不会让人看光了她的身体。
拿出银针隔着手术布开始施针,同时暗中悄悄放出小鬼清除她脑部和胸腹部的淤血,用银针激发气血丹的药性,快速恢复着她的伤势。
双手放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发动绝对触感,输送灵力为她接驳着碎裂的骨骼和经脉。
若是以往,这么劳力费神的施救方式能把他的灵力活活耗光,但现在,这些灵力对他来说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江院长等人大眼瞪小眼,说好的现场施救好让大家观摩学习呢?丫的怎么手放在人家姑娘的腿上就不动了是个什么情况?
但丁宁不会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敢出声打扰。
毕竟童燕儿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仪器上也显示她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到了健康人的水准,但她的双腿可是粉碎性骨折啊,一个不好就要落得终身残疾,这个锅没人背的起。
结果就导致,两个小时后,所有人都亲眼目睹
了整个医治过程,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丁宁到底是怎么治好童燕儿的。
不开刀,不手术,只用银针扎了扎,用手搭在腿上,童燕儿颅骨和胸腹里的淤血就神奇的全部消失,粉碎性骨折就严丝合缝的拼凑在了一起,若不是通过拍的片子能够看到腿骨有着拼接的缝隙和痕迹,就跟没骨折过似的。
一个让所有专家教授都束手无策的必死之人,却被丁宁从死神手中抢救了回来,所有人都服气了,包括霍仁立,再也没有了任何嫉恨之心。
这种神乎其神的医术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畴,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他和丁宁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终其一生他都只能仰望的地步,再也生不出任何攀比打击的心思。
江院长憋了一肚皮的话想要问丁宁,作为一个老派的医学专家,虽然主攻方向是西医,但现在却对中医生出了浓厚的兴趣,想要从丁宁口中得知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治好了童燕儿。
只可惜,等他兴高采烈的拿着最新的检查报告,跟国台的领导打电话通气,再对等候采访的记者和祈福的粉丝们宣告喜讯后,再想找丁宁时,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悄然的离开,让他只能遗憾的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事了扶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气度啊。”
一种医学专家们连连点头,对丁宁是赞不绝口,让已经清醒过来,得知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的童燕儿美眸中闪烁着感动的光泽,这一刻,这个渣男在她心里的形象似乎发生了一些极其微妙的变化。
在接下来养病的住院日子里,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悄然浮现她从极度恐惧的昏迷中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张温润的笑脸,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让她有种莫名的悸动,总会没羞没臊的想着,若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幸福吧。
但她本身是一个极为理智的女人,一想起他和那个杨婷不清不楚,还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闹赵沈两家的订婚宴,她的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注定不会属于她的男人。
可感情就如一坛陈年老酿,酿的越久越是香醇,她越是抑制自己不去想,那张让人心安的温润笑脸就越是频繁的在她脑海中悄然浮现,在她心里悄然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她逐渐开始思念,开始期盼,开始不想再压抑自己,哪怕,和他有缘无份,也想再见他一面。
可惜,丁宁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他们之间,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在某一刻因为缘分而有所交集,但却又很快成为了互不相干的两条平行线,越想越远,直到了无痕迹。
一想到这里,童燕儿就会莫名的伤感,如同文艺女青年般变的多愁善感,就连七天后,江院长带着医院所有的高层为她揭开脸上的纱布见证奇迹时,看着镜子里白皙如玉、毫无瑕疵的容颜,她也依然高兴不起来。
孤芳自赏,顾影垂怜。
再美的容颜,若是不能为他而绽放笑颜又有何用?
江院长见她情绪不高,还当她是为当场去世的小陈感到难过,在感叹这姑娘重情的同时,好心的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陈已经走了,这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因为他是在工作期间出现的意外,你们国台按照因公死亡
的标准对他的家里进行了赔偿。”
“谢谢江院长。”
童燕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思忖着道:“小陈下面还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弟大学刚毕业,妹妹还在上学,他父亲走的早,妈妈一个人起早贪黑的卖早点把他们兄妹三个拉扯大,小陈考入国台,薪资待遇还不错,本以为从此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没想到……”
“哎,因公死亡赔偿确实能赔一大笔钱,但这些钱在安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连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不管怎么说,他的死跟我有一定的关系,若不是我拉着他去采访,也不会让他赔上性命。”
童燕儿叹了口气,看向江院长认真的道:“江院长,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江院长还是很欣赏这个有情有义的女孩的,闻言毫不犹豫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童燕儿吃力的转身拿过床头柜上的坤包,从钱夹中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江院长:“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大概有七十多万,我现在腿不方便,我想麻烦江院长把这笔钱取出来,以陌生人的名义捐给小陈的家人。”
“为什么不用你的名义?”
江院长没有接银行卡,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陈的母亲我见过,那是个特别坚强特别有原则的伟大母亲,如果她知道是我捐的钱,她肯定不会愿意接受的,所以,拜托江院长帮我匿名捐了吧。”
童燕儿解释道。
江院长却摇了摇头没有接银行卡,笑着道:“不用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赚钱也不容易,还是留着吧,至于小陈家里,你不用担心,丁宁这小子前几天就已经用和你同样的方式给小陈家里捐了一大笔钱,还找关系为小陈的弟弟安排了一份儿很好的高薪工作,足够他们一家过上很不错的生活了,你就尽管放心吧。”
“丁宁?”
童燕儿惊讶的瞪大了美眸,心不争气的开始砰砰狂跳,她真的没想到丁宁的心会那么细,不但给小陈家捐款,还为他弟弟安排了一份好工作。
“是啊,这小子真是重情重义啊,他觉得你们是为了采访他而出的事,心里内疚着呢,不过他捐的钱不多,只有十万块,但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捐再多的钱都不如为小陈的弟弟安排一份工作来的合适,毕竟,小陈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走了,他的弟弟能有着一份好工作,就能接替他撑起养家糊口的重任,不至于因为拥有太多的钱财而迷失其中。”
江院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赞叹的说道。
童燕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有些惭愧自己竟然还不如丁宁一个大男人心细,光想着捐钱弥补内心的亏欠,但却没有想过,一旦穷人乍富,是很容易滋生出好逸恶劳的懒惰心理的,那不是在帮小陈家,而是在害他们。
不过,这也让她愈发喜欢丁宁了,有些腼腆的道:“江院长,既然这样,我就不捐了,以后多关注小陈家里就是,对了,能麻烦您给丁医生打个电话吗?让他有空来医院一趟,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
“这个,恐怕不行,他已经离开安都了。”
江院长有些遗憾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