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还是同一轮圆月,但月下人的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刚才饮酒作诗时月光是何等的温柔,如今被人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行刺,月光又是何等的肃杀。刘宇和王越对面而立,心中慨叹万千。不过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自豪——靠,老子如今也是需要被人暗杀的大人物了!而且享受的是汉代剑圣亲自动手的待遇。如果可能的话,刘宇真希望这个待遇的规格能够低一点,王越这个人恐怕不是学过几天半吊子太极剑的人能够应付的。
王越现身之后,适才围住刘宇的八个死士也就退到一旁,又慢慢向孙琳靠去。刘宇倒不怎么担心孙琳。那几个死士的本事,经过刚才那一番打斗,刘宇心中也有了点谱,并不是如何高明,对于同样具有天赐神力的孙琳来说,自保应该没哟什么问题,只要能撑到城卫军感到就可以了!
如今最危险的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王越。刘宇两眼紧盯着这汉代第一剑师,生怕他暴起发难,脸上却做出一副安然的表情道:“阁下可是我大汉第一剑客王越王剑师?”对面的人眉毛轻轻跳了一下,一丝诧异从眼中闪过,旋即又恢复如常,淡淡一笑道:“曾经听人说,豫州刘宇有识人之能,即便未曾见面,也能知晓他人名姓。我原来还以为是讹传,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我与公素昧平生,公竟然知能叫出我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武夫。”
刘宇心说,这家伙现在还不是很有名气吗?不如拍拍他的马屁,看看能不能就此混过去,或者能让他心生好感也好,没准一会儿动起手来能手下留情。于是做出一副幸何如之的样子道:“王越剑术,天下无双,堪称一代宗师,又岂是无名之人!不过是世人愚昧,不识君之长才罢了!”
王越听到此处,竟然叹息一声,看向刘宇的眼光变得复杂起来,惋惜道:“没想到天下竟还有知我之人。可惜可惜,我不能结识使君于前,当真是造化弄人。”说着一边摇头一边缓缓拔出腰间宝剑。刘宇翻了翻白眼,心中暗骂:混蛋,发了这半天感慨,结果还是要打吗?!真是浪费感情!
感情攻势失败,无奈下,刘宇也只好抱剑当胸,苦笑道:“宇向来仰慕阁下剑术,没想到今日竟会和阁下对敌。”语气中颇有些萧索意味。王越却也有些惋惜的说:“幸蒙右将军垂青,但越已受人所托,以五百两黄金取公性命。越既已允诺,不敢失信于人,只能感叹这世事无常了。”
看来王越并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他本就是个心怀大志,想要凭着手中剑做出一番做为的,但一直以来,虽然有人对他的剑术颇为称道,但却都将他看作可行刺杀之事的武夫,没有人真正看中他的才能,这不能不使王越生出怀才不遇的感受。而这个在特殊情况下见面的刘宇,竟然很欣赏自己的才华,王越怎能不多少生出一些知己的感觉。
只要他心里多了这样一层感受,那么没准今天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刘宇心中暗暗想着。一晃手中剑,朗声道:“既如此,我就来领教一下天下无双的剑术!”
事到如今,王越也就不再多话,手中剑向刘宇直刺而出。一交上手,刘宇就在心中不住叫苦。王越当真不愧是大汉第一剑师,出剑角度诡谲,往往出其不意;招式老练狠辣,虽不华丽但却相当实用。杀人剑!刘宇心中一沉。行家一伸手就只有没有,这王越的剑法绝对不是好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而是从无数实战中磨炼出来的实战剑法,招招式式都是用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打磨出来的,是名副其实的杀人剑!相较之下,向来不怎么用剑的刘宇这边难免左支右绌,只能勉强靠着后世学来的那一套健身用的太极剑法护身。
刘宇心中叫苦,殊不知做为对手的王越心中也满是惊诧。王越自小学剑,到现在已经沉浸剑术数十载。祖传剑法在他的手里比之前更为精进,他本人的剑术修为也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以往对敌,王越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发起挑战,然后以堂堂正正之剑取敌性命。可在他交过手的那些对手中,能在自己剑下走上30招的都为数不多,可眼下这个豫州刺史,现在应该叫做右将军刘宇和自己翻翻滚滚拆了5、60招竟然还能将门户收的如此紧密,当真是出乎王越意料。而且他使用的剑法路数,怎么那么奇怪!自己的剑刺出去往往就好像刺入一团棉花,毫无受力之处,同时越打就感觉剑上的压力就越大。偶尔几次两剑相碰,自己却被对方传来的那股巨力震得虎口发麻,手中的宝剑也嗡嗡哀鸣不止,可见这刘宇的佩剑也是把宝器。王越忍不住暗暗称赞,不愧是以万人破十万的将军,真可说是自己生平未语的劲敌!
他们两个人斗的旗鼓相当,孙琳那边却是险象环生。按理说孙琳的确是不太懂剑术。她和刘宇不一样,刘宇做为法学系的学生,为了以后的从业安全着想,总算还学过一些防身的的功夫。可她是经济系的,以后的工作环境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又是女生,所以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连太极拳都没有选修过。虽然曾经对女子防狼术有过一阵兴趣,但一来忘得差不多了,二来防狼术也对付不了这些手拿长剑的死士啊。总算老天爷也给了她一身神力,所谓一力降十会,孙琳到了三国之后,几年来耳濡目染的,多少也练了几招剑法,加上自己的力量优势,其实要挡住这几个死士也不是什么太费力气的事情。可问题是这些死士的打法迹近无赖,出招无所顾及,常常直袭孙琳前胸。孙琳一个还没成亲的姑娘,遇到这种招数又羞又愤,却也只得挥剑挡格或者急速闪避。有几次,一个黑衣人竟然想要扑上前抱住孙琳,吓得孙琳花容失色,出剑顿时毫无章法,不过还好,一番乱砍乱杀之下,那个流氓(孙琳语)也没能得逞。
可这样一来二去,孙琳就有点渐渐招架不及了,好几次都是惊险万分。刘宇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孙琳,见她情势渐危,不由的心急如焚,想要过去帮忙,但却被王越缠的死死的,可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时刘宇开始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以为洛阳是京师重地,自己又是初来乍到,怎样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这次出来并没有带随从。若是有那50名虎卫在此,哪里容得这些宵小之辈猖狂!
就在这危机关头,空荡的长街上忽然闪出十几条人影。刘宇和王越都吃了一惊。手底下不由的放缓了些,仔细定睛看去,出现的人都是衣衫褴褛,左手一个破碗,右手一条木棍,这身打扮,竟是十多个乞丐!不过如果这些是普通乞丐的话,那刘宇也只好感叹大汉的乞丐与众不同了。这么个时间不找个地方猫着,反而到处乱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刘宇没有疑惑多久,这帮乞丐就用自己的行动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就见他们一个个挥舞这手中木棒攻向围着孙琳的那几个黑衣人,而且他们各个身法轻盈,出手又快又狠,根本就是守过严格军事训练的样子。刘宇的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来人是友非敌。其中一个好像是这群乞丐头目的人并没有参加到围攻黑衣人的行列中,而是摆开手中木棒向王越攻来。就见他招招精妙,虽然是木棒,但舞动开来棒影重重,一时间竟打了王越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时候刘宇也不去讲什么江湖道义,纵身上前夹击王越。谁说非要单挑的,两个打一个也是给你王越面子!
情势瞬间翻转,这帮乞丐显然要比那些死士强上一大截。没多长时间,就连续传来几声惨叫,当然都是那些死士发出的最后的声音。王越这边也被刘宇二打一的战术弄得焦头烂额,眼见事情部队,王越一咬牙,剑尖连晃,刘宇和那乞丐头儿就觉得眼前一串剑光闪烁,吃惊之下,都连忙转回武器护住自身,等缓过气来,王越已经不见了踪影。刘宇惊怒之下也不得不对王越的武功赞叹不已。这样的人一定要想办法拉到自己的麾下,否则后患无穷!刘宇心中暗自琢磨着。
王越一逃,那些死士就更不济了,不大功夫就都横尸在地,本来想留个活口拷问的,可没想到这些人嘴中都含有毒药,一见求生无望,干脆就服毒自尽了。
等到最后一个刺客咽气,刘宇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时那个乞丐头目模样的人单膝跪地向刘宇行礼道:“影卫方天柏,叩见主公!”
“噢?”刘宇恍然:“你是影卫的人。是影四的手下吗?”方天柏恭敬回禀道:“属下正是四统领派在洛阳的管事。”刘宇开始设立影卫是为了监视整个谯郡地方的情况,毕竟自己在谯郡招兵买马,私蓄兵器是要对外严格保密的。虽说不见得会有人对小小的谯郡感兴趣,但多加一份小心总是没错的。后来随着黄巾之乱的临近,刘宇为了能够第一时间了解到各地情况,扩充了影卫,并将他们分派到十三州的主要城市。其中最早跟随刘宇的影十六卫分别被派往十三州担任总领。另外影一被派出去执行机密任务,影二负责对内监察,还有一个影十六,则负责隐秘行动。洛阳属司隶,分管司隶的就是影四。而这个方天柏就是影四一手拔擢的洛阳影卫统领。
“唔,”刘宇上下打量了方天柏一番,道:“我看你身手不错,可是有名师传授?”方天柏回禀道:“属下年轻时曾打柴为生,在嵩山中遇到一个老人,他见属下体格不错,就传授了属下一路棍法。后来蒙四统领青眼有加,对属下加以提拔,这才当上洛阳影卫管领。”
刘宇点点头笑道:“你们平时就是这样一副打扮行走在市井之间吗?”方天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属下觉得消息之灵通莫过于市井,所以就和手下扮成乞丐四处搜集情报。”
“嗯。”刘宇忽然若有所思,沉吟半刻道:“方天柏,我想将一个重任托付给你,你可愿接受?”方天柏连忙跪在地上道:“主公但有差遣,属下定万死不辞!”
“好。”刘宇低声说道:“我让你在各地广收手下,就从那些市井乞丐中挑选,加以训练,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一个覆盖整个大汉十三州的帮派组织!平日打探情报,有战事时则要协助内应!怎么样,能办到吗?”
方天柏激动的身体微微抖动,他本就是个精明人,如何听不出主公是在刻意提拔自己,全国性的帮派,自己是总头领,那可就是和影卫平等的组织了!他声音发颤的叩头道:“属下愿意为主公效犬马之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很好。”刘宇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回去后就通知影四,让他另派人手接替你的位置。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影卫成员,而是大汉丐帮的第一任帮主!”
P:补发昨天的。今天的到晚上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