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夏现在才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一个怎样的主公。自己的这个新主公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胆大包天!这黄巾大寨中现在有多少军队啊!足足有十万大军。虽说不知道刘宇带了多少兵马,但总不会比十万多吧。孙夏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主公,您此次前来救援虎牢关,带了多少大军呢?”
刘宇很潇洒的举起一只手掌道:“足有5000人马!”
孙夏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他有一种想要上前摸摸刘宇额头的冲动。这人的脑子没问题吧?区区5000人竟然想要收编10万黄巾精锐部队,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孙夏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刘宇所说的戴罪立功的机会实在是太让他为难了。刘宇这时也发觉孙夏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一愣之下马上就明白了孙夏在想什么,心中不禁暗笑,这个黄巾将领虽然是个英雄,可惜才智还是差了一些。他笑着问孙夏道:“孙将军你在这大营中大概能控制多少兵士?”
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孙夏肯定的说:“三处大营之中,左营的将官都是我的心腹,掌控左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孙夏顿了一下道:“这中军的将官很多是张梁的心腹,是多年来一直跟随张梁的太平道弟子出身,这部分人应该不会归顺主公。另外,右营才是黄巾军真正的精锐所在,右营的兵士大多是冀州的山林匪盗出身,多年来在地方劫掠商行马队,很有一些做战经验,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是整个黄巾军里最强的。这些人为寇日久,现在让他们加入主公麾下,处处受军规约束,我看他们不见得会服从的。”
成分还挺复杂的啊。刘宇在心里腹诽了一下。沉思片刻,他问孙夏道:“你在这大营中应该有不少心腹吧?”
孙夏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一个阵营,自己人还是必须要有的。黄巾军的左营部队可以说就是孙夏的嫡系部队。“那就派你的心腹,拿着张梁的令箭,到右营和中军各营,将所有主事的军官都叫到这里来。另外,你现在就用张梁的印信,从你的左营抽调一半兵马替换整个中军大帐外围的警备,让我带来的2000精锐把中军帐包围起来。擒贼就要先擒王。”孙夏对于刘宇的计划仍然不是很明了,但他现在已经投靠了刘宇,那么刘宇的命令对他来说就是军令,所以孙夏也不再问什么,一丝不苟的按照的吩咐安排人下去布置了。
很快,一切的人马调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来,黄巾军在这几天的攻城战中已经疲惫不堪,防守本就十分松懈;第二,毕竟这些人马的调动都有主帅的兵符令箭,加上中军帐附近的黄巾军部队大都知道自己的主帅这几天的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人回去怀疑这种略显异常的调防,兴许这也是主帅的心血来潮呢!此时距离刘宇混进敌营,击杀张梁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可中军帐之外的十万余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自己的中枢已经易主了。
在中军警备部队换防到位之后,黄巾军右营以及中军各营的主事军官也都匆匆感到了帅帐。看到比平时戒备还要森严的中军大帐,这些将官似乎都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味,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有些人有心想要派个心腹回营让自己的部队暗中小心提防,可身后那些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兵士将他们的退路无情的截断了。
就在这些贼将纷纷交头接耳,疑惑不定的时候,一员小校从帅帐中出来,声音冰冷的说道:“大帅传各位将军进帐!”
虽然心里打鼓,但事已至此,也已经由不得他们了。一众贼将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帅帐。刚走进帅帐,帐中的景象就让这些本就觉得有点不祥之兆的贼将们大吃一惊:就见副帅孙夏端端正正的坐在帅案之后,面沉似水。而人公将军张梁此刻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只是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
“将军!”张梁的几个心腹贼将大惊失色,抢上前去围住张梁的尸体,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冰冷的尸体,就是自己一直奉若神明的人公将军!“孙夏狗贼!是你杀害了人公将军?!”一个贼将怒目圆睁,指着孙夏喝问道。孙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听弓弦声响,一只黑黝黝的铁箭钉在那人的咽喉。另外的几个贼将见到自己的同伙丧命,又惊又怒,不约而同的想要抽出兵刃,可他们只来的及将自己的佩剑抽出一半,就被从不同方向射出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弓箭手!帐中其他的贼将心中剧震。他们知道,这次副帅是有备而来,这大营周围都被他的亲信部队包围了,自己现在已经如肉在案上,任其宰割了。想到自己的命就捏在别人手里,这些黄巾贼将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见到大帐中已经寂静下来,孙夏这才用几乎可以冻结空气的声音说道:“诸位都已经看到了,逆贼张梁多行不义,残酷暴虐,本将军此次替天行道,已然将其诛杀。从现在起,就由我,来统帅本军!尔等可有何异议吗?”
右营来的一个贼将此时忍不住道:“孙将军!你也是追随天公将军的老人了,人公将军到底有何过失,你竟然以下犯上,杀害于他?”
张梁扫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马上,几根弩箭射穿了那人的身体。孙夏冷声道:“再有人要说话,就要按照规矩,出列施礼!既然他问了,我不妨就将张梁的恶行告诉大家。如今我大军连日攻打虎牢关不破,原本计划的奇袭京师已经难以实现,张梁身为主帅,本应保存我军实力,退回冀州,再谋良策,可此人竟然为了自己的颜面,坐视每日数千弟兄的伤忘而不顾。此时我大军粮草已尽,军士疲惫,他还是不听谏言,一意孤行,不肯退兵。有件事我不妨告诉大家,现在关东四州十万联军已经攻破了汜水关,我等退路被断,就要死在这虎牢关下了!”
前面的几句话倒也没引起众人的注意,可最后的这句话就如同在中军帐内投下了一颗炸弹,所有人先是目瞪口呆,而后轰然大乱。孙夏一拍桌子,帐外顿时涌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刀剑出鞘的声音震慑住了帐内纷乱的众人,也将几个本想趁乱逃出大帐的贼将吓的缩回了头。
一个中年贼将出列躬身道:“副帅,关东军队真的已经攻破了汜水关?”
孙夏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道:“那是自然,难道本将军还会骗你们不成?张梁明知我大军在此会全军覆没,但他却枉顾我等性命,拒不退兵,本将军这才不得不将其斩却!”
那个贼将唯唯道:“是,是,末将丝毫不敢怀疑副帅的话。既然副帅是为了我们这些兄弟们请命才不得已杀了人公将军,我等愿奉副帅为主将。只不过,我们各自营中军士尚不知情,还望将军让我等回营整顿士卒,才好效命于将军啊。”其他的贼将听到此处,也都纷纷出声附和。
孙夏微微一笑道:“你们能够如此明了事理。本将军也深感欣慰,即如此,我当在此设宴款待各位。至于整军之事,你们也不必亲自前去,来人啊,将各位将军的印信收将上来,本将军自会替各位料理。”
随着孙夏的话音,几十个军士两人围住一个,逼住营中众贼。这些贼将现在才真的傻了眼,可现在钢刀加身,强弩环绕,为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们只好乖乖的交出了各自的印信。
这时,一个把守寨门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禀报道:“将、将军,现在大营之外不知何处兵马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孙夏沉声道:“不要慌。来人大概有多少人马?”报事士卒咽了口口水道:“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但看见无数火把围住大寨,估计不下十万之众!”
营中众将面面相觑,又都把目光投向这个新上任的主将。孙夏假意叹了口气道:“我本来就是为了这里这十万弟兄的性命才做出此等大逆之事。如今官兵四合,若是出战,我等皆无幸理。罢了,本将决定,我大军就此归降朝廷!”
“孙夏!你....”一个右营贼将奋而出声,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同伴拉了回来,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他人阶下,已经没有办法再抗衡孙夏了。
于是,孙夏下令将各营兵马从新整顿,打乱原有的营帐安置,将三个大营的兵士混在一起分派营帐。同时,派人前往寨外的官军处纳表请降。官军方面的反应很快,十分迅速的同意了孙夏投降的请求,寨门处神经绷的紧紧的黄巾士兵发现层层围住大营的火把开始向东退去。
黎明十分,官军派出一队人马,由一个文官带着3员武将来到黄巾大营接管这十万黄巾的兵权。
而此时的刘宇已经带着2000玄甲军向着汜水关行进,是时候把这些黄巾军的退路确实的断掉了。刘宇还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他一生中一个巨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