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汉中,赵云作为汉中太守,带领两万铁骑返回新郑备,因为刘宇已经告诉了他,少则半年,多则十个月,就将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在这之前,一定要把六万虎豹骑,尤其是其中的那两万王牌铁骑的训练工作完成。
虽然这个战争即将爆发的消息让赵云很是纳罕,但他对于自己大哥未卜先知的本领也见识过几次,所以也见怪不怪了。至于那两万王牌铁骑,更是赵云的骄傲,那可是他费了无数的心血,耗费了几年的时间一手调教出来的。
“不知道那些小子们是不是已经完全领悟了骑兵精义的风林火山之道,时间不多了,等等大哥出征的时候,这只骑兵一定要成为一把无所不催的利刃,为大哥开疆拓土!”赵云辞别刘宇的时候,心中暗暗下决心道。
离开益州一年,举目所及,刘宇欣喜的发现,整个益州气象已经变的很是繁华,这点尤其是表现在道路的变化上。要说大汉天下十三州,能把乡间道路,修得不亚于通衢大道的地方,那就非益州莫属了。刘宇的马车是大汉最奢华的马车,减震性自然是没得说,可在司隶乡间还有三辅等地通行的时候,坐在车中还是感觉到阵阵颠簸。而到了益州,这马车才真的稳若移动房屋。
躺在车内的软榻上,刘宇舒服的打了个呵欠,惬意的道:“还是自己的地盘上舒服啊!看来奉孝他们这一年在益州搞得很不错啊,”挑开车厢的垂帘,看着道路两旁一片片翠绿的庄稼,看着脸上带着幸福神色的农民百姓,刘宇的心里就是一阵畅快。算算路途,刘宇心中忽然一动,转头向孙琳问道:“琳琳,你看看外面,咱们是不是快到上次参加夜会的那个村子了啊?”
自从河东一战之后,孙琳对刘宇的不满消除了一大部分。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看到吕布下杀手时,自己那惊慌至极的心情。自己这辈子肯定是离不开他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弄得大家都不舒坦呢。
这样反复开解了自己几遍,孙琳总算是将自己地心情调整到原先的状态。此时,她听到刘宇的问话,也探头向外看了一看,才说道:“没错。的确是离着当初那个村子不远了。不知道那个王二柱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更加改善了。”孙琳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次乡土气息浓厚的夜会,也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刘宇看到孙琳的笑容。心里一乐,凑上去笑道:“老婆大人,我们两人,去故地重游一番如何呀?”
看到刘宇刻意讨好地模样。孙琳忍不住噗哧一笑,她知道,老公这是变着法儿的希望能够讨好一下自己,而且。只带着自己而不带别人,则是特意的显示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得了,何必再难为他呢。孙琳心中暗暗想道。看着一脸期待地刘宇。无奈的嫣然嗔道:“唉。你啊….”
离开了五百虎卫的保护,刘宇坐在神骏的黑风身上。一阵自由地感觉从心底袭来。这一年来,在京都做官,虽然位高权重,但比起在益州的日子来,还是少了一丝畅快的感觉,这不奇怪,身为大将军,而且京中的局势又那么复杂,稍有行动就是前呼后拥,虎卫里三层外三层不说,明卡暗哨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刘宇一出行,满洛阳地乞丐们就没有时间讨饭了,光顾着去为刘宇暗中探路警卫了。
“还是这样痛快啊!”刘宇深吸了口气,向孙琳笑道:“现在我觉得连空气都充满芳香的气息呢!”
孙琳掩口一笑道:“老公,你现在还真像是只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鸟呢。”笑过之后,却又神色一黯道:“可惜啊,这可能是我们最后地逍遥时间了。”日后征战不休不说,就是得到了天下,他们一个是九五至尊,一个母仪天下,起止间都要千乘万随,前呼后拥,更不可能再这样自由自在地呼吸这天地间无拘无束地空气了。
既然是难得的一次放纵了,那就索性玩得痛快一点,于是两人在路上停停走走,在自然、淳朴地景色中徜徉。短短几十里的路途,竟然走到了日头西斜。不过沿路之上,刘宇却发现,这一带似乎缺少了很多的,人气
来到上次的村落,两人熟门熟路的走进村来,很轻松的找到了曾经住过一夜的那个院落。看看和当初的模样差不多的房屋,刘宇心中微感失望,作为统治者,他还是希望自己治下的百姓们的生活能够越变越好的。
“看来,老百姓的生活没有多少改善啊。”刘宇强笑了一下冲孙琳说道。孙琳当然听得出他声音中的失落,微笑着安慰刘宇道:“老公,只要有阶级存在,老百姓的生活就永远是最后一个被改善的。这一点你不用太过苛责自己,别说是现在的封建时代,就算是后世又能怎样,阶层与阶层之间的贫富差距还不是天差地别。我们现在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刘宇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想我的确是有些急功近利的。”自嘲了一下,刘宇冲着农院之内大声喊道:“二柱兄弟在吗?有故人来访了!”喊了两声,才看见屋门一动,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孩,满面疑惑的探出头来。看到站在院门口的刘宇二人,她脸上的疑色更浓,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是谁?和我们当家的相识吗?”
刘宇定睛一看,已经认出,这个女子就是当日王二柱的媳妇儿。因为对那番经历记忆尤深,所以刘宇和孙琳都
她,但这个农家主妇却没有那么好的记性。
“大妹子,不认得我们了?”刘宇呵呵笑着说道:“一年前,我们夫妇还在你家呆过!当时,还吃了你们家的一只鸡,还和你们一家子去参加了村里的夜会呢!”
听了刘宇的话,那女子的目光慢慢的由迷茫变的清澈起来,再仔细打量了一下门外的两人,这才一脸恍然的样子惊喜道:“哎呀,原来是您二位啊,不好意思啊。农家人眼拙,没能认出两位!”说着话,她就连忙从屋内走出来,打开院门将刘宇夫妇迎了进来。
刘宇两人告了一声叨扰,随着那妇人走进了屋里。看到妇人怀中抱着地粉妆玉砌的小孩子,刘宇大是喜欢,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嫩嫩的小脸蛋,笑着向那妇人问道:“大妹子。这是你家的孩子吧?长的真漂亮,是男是女啊?”
“是个女孩儿。”那妇人一脸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女儿说道。“嗯,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孙琳也从旁边凑了上来。满眼爱怜地看着女婴道。
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刘宇抬头问道:“大妹子,我那二柱兄弟呢?是不是还在地里没有收工?”
话一出口,那妇人的脸色顿时变的黯然起来。低声道:“我那当家的现在已经参军去了。”
“参军?”刘宇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参军也好,现在益州最重军功,等到边疆有战事。二柱兄弟没准还能立下大功,一举成为公民呢。”看到那妇人眼中有不以为然之色,刘宇又是一怔。心想。难道她不想让自己地丈夫从军?心里这么想。刘宇嘴上就试探道:“不过,大妹子。如果二柱兄弟能够安安心心的耕田务农的话,你家中倒也不愁吃穿,如今去军伍中担那风险,似乎也不是很必要啊。”
“谁说不是呢!”二柱媳妇听了刘宇的话,似乎被触动了心事,竟然悄然哽咽起来。刘宇一惊,心说,自己刚才地那番话难道犯了什么忌讳?孙琳瞥了他一眼,搂住那妇人的肩头柔声道:“妹妹,怎么了?难道你门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有什么不平之事?不妨跟我们夫妻说一说,我们虽然是外乡人,没准倒还能帮你们一把。”
“没用的,”二柱媳妇儿抽泣着说道,眼中并没有因为孙琳的话而生出丝毫希望:“不瞒你们两位说,两位要是再晚来上半个月,就见不到这个村子了。”
刘宇吃惊道:“大妹子,你这是怎么说地?这里的村民难道要搬迁不成?不对啊,我看这里土地肥沃,适合耕种,你们没有理由搬迁啊!”
二柱媳妇摇摇头道:“大哥,你说的不错,这里山好水好,又是我们这些人地家乡,大家又怎么愿意背井离乡呢?可是,唉,我们不走不行啊!”
孙琳愈加迷惑,追问道:“妹妹,难道有人逼迫你们搬迁不成?”
“没错,就是有人逼着我们走啊。”那妇人继续说道。原来,王二柱地这个村子向来平静,没想到,三个月前,几个大家家丁模样地人来到村中,还带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左走走,右转转,不时还拿出个罗盘到处勘测一下。村里人虽然看得有些纳闷,但淳朴地他们都没怎么往心里去,相反的,还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几顿饭,那几个人也似乎很是好相处,不断的从村民的嘴里套问一些事情,但总的来说,就是在打听这村子中有没有什么有势力的靠山。当得知村中人都是世代务农,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可言的时候,他们都满意的笑了笑。
接下来,这个小村落的厄运到来了。先是本县的县太爷下了文告,说是要征用这个村里的所有土地充公,迷惑的村民们四处一打听,才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公用,而是本郡的一个李员外看中了这片地方,想要在这里盖上个大宅子。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村民们很是不服,就为了给一个员外宅子,就要收走自己赖以为生的土地,这,这哪里还有天理!于是村民们选了几个胆大识字的乡亲,结伴到县里去求告,但很快就有消息从县里传来,那些乡亲不但没有得到个说法,反而被盖上了刁民的帽子,被县太爷打入了大牢。
再接下来,县里就每天都派下十几个差役,给每家每户门前扔了几吊钱,说是县里对村民格外开恩,送给他们搬迁的安家费。在现在益州的收入情况下,这个村的每家农户每年吃穿不愁的情况下都还能攒下咯几吊钱,县里的这点儿安家费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可还没等到村里人想出个法子,第二天,县里就派出了十几个差役,到每户人家乱抢乱砸,村民找他们说理,他们却说,村民已经拿了钱,这地产就都是县里的了,如果继续这么赖着不搬,那他们就天天来砸。没办法,村里的青壮们只好想出了去投军的办法,因为益州重军功,凡是从军者,每月都有足够的粮米和饷钱,在失去土地的情况下,倒也能够勉强维持一家的生计了。
可是粮米可以通过从军得到,这房子却是没有着落,没办法,村民们只好继续住在这里,每天忍受那些差役的骚扰。如今县太爷又下了严令,让村民们在半个月内离开这里,否则就全部当作刁民抓进大牢。
“混帐!”刘宇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下去了,愤怒的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震天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