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安排的还有K歌项目, 晚饭就要稍早一些。
柳侠吃完午饭又去接着睡, 三点多起来,简单洗漱捯饬了一下就出发了, 柳凌开车。
今天的活动全部是毛建勇买单, 不过因为他昨天才回来,饭店和卡拉OK厅都是黒德清提前帮他订的, 在京大附近,离海子不远,柳侠和柳凌要先到海子的那个院子看看。
凤河前几天打电话说,他们的西边两家邻居一起找到柳家(何家),想和他们商量几家一起装个大锅炉供暖,当时柳凌和柳侠都忙得脱不开身, 就让凤河帮忙带个信,让那几家造个预算,价格合理他就拿钱。
几天了凤河没给回信, 柳侠有点着急, 几家对钱装暖气是互利共赢,比单独一家能省很多钱,还方便管理,他怕这事黄了,今天过来看能不能找到人, 把这事促成。
海子这一片的民居比较乱,不像老杨树那边,那三条胡同虽然不是笔直, 却是明白无误的东西走向,一条胡同贯穿东西;海子这里却是蜘蛛网一般,柳侠都不知道自己家的榆钱巷27号是怎么来的,且不说这一片一棵榆树都没有哪来的榆钱,就他家所在的这个小巷子,一眼望出去,怎么也没有27户人家啊,往东到第五家就拐弯了,往西三家看着就成了死路了,当然,其实到跟前是有路的,只是有比较窄,险险能通过一辆小轿车而已。
这样的地方,柳侠估计十年八年内都不可能市政供暖,所以联合邻居装锅炉供暖是最合适的。
两个人到了地方,首先看到的是和保姆一起坐在大门外晒夕阳的何家老头儿。
老爷子也看见了他们,马上脸上带笑,指指大门:“你们妹妹在家呢,小楚也刚进去。”
柳侠问:“那大爷,您能帮我叫一下他们两家吗?”他指了指西边那两家邻居,“我想跟他们商量一下装暖气的事。”
老爷子一摆手:“不用找了,这事儿不成了,居委会这几天正宣传呢,说烧煤球和炭污染环境,咱这块可是京都的心脏,不能弄得乌烟瘴气的,政府让咱们合计一下改用电暖气。”
“我操,”柳侠脱口叫了出来,“这么多房子,用电取暖一天一百块都不一定能把房子烧热乎吧?”
“可不就这么说嘛,”何老爷子十分淡定,看来他知道这事没戏,“所以咱今年还得烧蜂窝煤,明年,明年我就不知道了,明年指不定有我没我呢。”
柳侠心里虽然失望,却也听不得老人家说这种悲凉的话,就随口安慰他:“您老一看就是长寿又有福气的人,我还指着以后您继续帮我们买蜂窝煤呢。”
何老爷子人看着不讨喜,却也有一份热心肠,十月份何宝林他爹来给他买过冬的蜂窝煤时,他特地给柳侠打了个电话,问要不要一起买,他有认识的老熟人,送的蜂窝煤耐烧还没煤烟味。
柳侠怕佩环和楚凤河住这里太冷,就让他帮忙买了两千块。
何老爷子呵呵地笑:“借你吉言吧,虽然知道自个儿没人待见,可还是想多活两年。”
柳侠和柳凌还有事,不能一直陪老头儿感怀人生,打着哈哈进了院子。
楚凤河正好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柳凌说:“毛建勇和黒德清吃完饭还想去唱歌,咱们早点去饭店。”
楚凤河说:“哦,那我赶紧给头发吹干。”
柳佩环从房间跑出来,递给楚凤河个吹风机:“我将用了,还热着咧。柳凌哥柳侠哥,我换一下衣裳就好啊。”
柳侠说:“不着急,收拾漂亮点,俺等着你。”
一个多月前,柳凌过生日,那天正好是星期天,黒德清和柳佩环就都去了,两个年轻人一见生情,现在处于准恋爱状态。
柳凌、柳侠他们对黑云清很满意,但考虑到现在的大学生毕业都是分配回原籍,中原和山西相距太远,黑云清又是独子,他们觉得这事未必能成,所以不发表意见,只是小心看护着柳佩环,防止她做出什么傻事。
楚凤河头发短,几下就吹干了;佩环化妆也很简单,就是抹个口红,四个人很快就出发了。
黒德清订的饭店是一家在京都非常有名气的老字号中餐馆,从桌椅摆设到餐具茶具都古色古香。
柳侠他们到的时候,黒德清已经点了几个招牌菜,看见他们进来,他马上把菜单给了柳侠,让寿星点菜。
黑云清原本在和黒德清、毛建勇一起研究菜单,这会儿满眼只有佩环。
柳侠无视两个恋爱气息四溢的少男少女,雄心勃勃地拿起菜单,准备可劲儿宰毛建勇一把。
可他刚点了一个虾仁豆腐羹,柳葳、马鹏程和楚昊就进来了。
三个人整整齐齐来了一句:“生日快乐。”
然后柳葳又给了柳侠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叔生日快乐。”
他仗着个儿高,还把柳侠抱得双脚离地,气得柳侠脚一挨地就要去踢他,被他哈哈大笑着躲过去了。
马鹏程也想跟着柳葳有样学样,却被柳侠拿手顶住了胸口:“三米以外,我怕呛。”
马鹏程前些天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男人洒点香水更显品味,这小子就魔障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把自己弄得跟个花露水瓶子似的,柳侠不喜欢香水,所以看见他就想躲。
马鹏程拉开羽绒服,往柳侠跟前凑:“闻闻,什么都没有。”
柳侠不信,把他推得远远的。
楚昊过去坐在毛建勇身边说:“小柳叔,他前天和柳岸打电话,控诉你嫌弃他太香,柳岸说了他一顿,正好他那一瓶香水也用完了,现在他不香了。”
柳侠觉得呼吸都畅快了些,对马鹏程说:“特批你今天可以点三个菜 。”
马鹏程欢呼一声抢过菜单:“让我看看最贵的三个菜是什么。”
毛建勇站起来,一把把菜单抢过去塞给楚昊:“最贵的都已经点过了。”
楚昊翻着菜单冲马鹏程微笑:“谢谢。”因为身高这个令人伤心的问题,他和毛建勇成了难兄难弟。
马鹏程正想闹腾,胖虫儿冲了进来:“小侠叔,生日快乐,给,这是我妈给你的礼物。”
柳侠接过那一大捧特别漂亮的花:“谢谢冬燕姐!”
冬燕解着围巾说:“你们特别交待不准送礼物,我想着再不准送礼物,也不能我们一大家就空着手来啊,正好路上看到一个花店,橱窗里摆的这束花特别好看,不算礼物,咱就图个养眼。”
在柳凌、柳侠他们的概念中,过生日就是小孩子和老人的事情,年轻人的生日无所谓,现在大家日子好了,年轻人的生日可以当成一个聚会放松的理由,但不能成为负担,所以他们提前给几个坚持要给柳侠过生日的人强调,就是一起吃个饭,不准送礼物。
冬燕他们一到,人就齐了。
曾广同年纪大了,现在晚上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而且他中午也已经吃过长寿面,晚上年轻人的活动就不参加了。
菜单挨着传了一圈,一共点了十八个菜。
玩笑归玩笑,最后毛建勇还是让马鹏程点了几个菜,这家伙人馋嘴刁,他点的菜其实大家都喜欢吃。
黒德清订了个不算大的蛋糕,菜上齐后,大家先为柳侠碰了一杯,然后柳葳点上蜡烛,拉灭灯,让柳侠许愿。
柳侠的愿望简单明了,多少年如一日没变过,所以许的特别快,怀琛还没取好镜头,他已经许完了。
佩环和冬燕给大家分蛋糕的时候,马鹏程跑到柳侠身边,趴在他耳边说:“小柳叔,我不问就知道你许的什么愿?”
柳侠问:“什么?”
马鹏程说:“一、保佑俺柳岸怎么怎么怎么;二、保佑俺柳岸怎么怎么怎么;三、保佑俺柳岸怎么怎么怎么。”
柳侠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去,就你话多。”
马鹏程一副奸计得逞的坏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楚昊扭脸看他:“记得电影里的反派都是怎么死的吗?”
马鹏程问:“怎么死的?”
楚昊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马鹏程跳起来去掐楚昊的脖子,楚昊若无其事地夹菜吃。
佩环奇怪:“楚昊,马鹏程趴柳侠哥耳朵上说的,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胖虫儿说:“鹏程哥只要一撅屁股,楚昊哥就知道他要……”
柳葳捂住了胖虫儿的嘴巴:“乖,咱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一群人哄堂大笑。
马鹏程非常不满:“我就那么没深度吗?”
楚昊说:“要不你以为呢?”
毛建勇却看了马鹏程一眼,对楚昊说:“你要小心这家伙,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柳侠对着马鹏程的脸看了好几个回合,也没看出马鹏程哪里费油,他一直认为马鹏程比较费灯芯,所以他扭头问柳凌:“马鹏程怎么了?”
柳凌说:“这小子大智若愚。”
柳侠又仔细看了马鹏程两眼,摇头:“看不出来。”
柳凌说:“他天天一副二百五相,在星辰电子的奖金却一直是除了马征程外最高的,想想为什么?”
柳侠毛骨悚然:“啊,真的啊。”
他听楚昊和方峥他们说过,马鹏程接待的潜在顾客,流失是最少的,他以前觉得这家伙天生就是好人缘,柳凌现在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顾客又不是傻的,真金白银地往外掏,光凭好人缘哪够?
柳侠看着马鹏程表示惊恐:“原来你心机这么深啊?”
马鹏程拽下一大口肘子:“我要是心机深,柳岸就是政治家加阴谋家。”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