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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万万不可啊,师君,我军兵马看似与来犯之敌相差无几,然,装备、战力皆相差远甚,战则必殆,依某看来,不若举国撤往巴东,凭地利之险要,避而不战,敌粮尽必然自退,我汉中依旧可保得无
虞焉。”
张卫话音方才刚落,就见杨柏已从旁闪了出来,朗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荒谬,放着阳平关要地不守,去的甚巴东?倘若贼来便不走了,汉中焉有我等立足之地!”
杨柏的进言方才刚说完,不等张鲁有所表示,就见大将杨任已昂然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杨柏一通。
“话不能这么说,我军只消主力尚在,贼军便不敢在汉中久留,莫忘了曹丞相可是屡屡欲北伐的,时日迁延稍久,那公孙明必忧而撤军,如此,不战便可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哉?”
杨松乃是杨柏的兄长,这一见杨任出言不逊,自是不肯坐视,紧着便也抢了出来,毫不示弱地顶了杨任一番。
“胡说八道,汉中最险莫过于阳平关,如此要地都不守,何能守住朴胡?”
杨松正自说得个神采飞扬之际,冷不丁边上又一人昂然而出,硬梆梆地便顶了杨松一把,赫然是大将杨昂。
“好了,都争个甚,乐乡(阎圃的字),尔有甚看法,且自说说好了。”
见得手下众文武意见不一,张鲁的头登时便大了起来,实在是不耐众人的争论不休,这便强行叫了停,转而将问题丢给了素来最为信任的谋士阎圃。
“师君若欲保有目下之名位,那便须得坚守阳平关,不与敌战,迁延时日,或可逼敌撤军。”阎圃心下里其实是希望张鲁能举全汉中归降公孙明的,如此便可得天大之功劳,待得公孙明称帝之后,少不得能有个国公之位,可这一见军中大将大多欲战,阎圃便知此际提出降议必难通过,也就只能在
言语中暗示了张鲁一把。
“嗯……那就战,二弟,尔即刻率部赶去阳平关,坚守不出,敌若退,也不可追,一切以稳为上。”张鲁这一向以来一直在竭力交好公孙明,为的可不是拱手而降,而是希望公孙明能看在己方卑谦的份上,不来攻打汉中,而今公孙明既是亲率大军杀来了,张鲁也绝不想束手就擒,不好生挣扎到无路可走
之时,又岂能甘心了去……阳平关,又名白马城、尽口城,始建于西汉,位于今陕西省勉县武侯镇莲水村,北依秦岭,南临汉江和巴山,雄踞于西通巴蜀的金牛道口和北抵秦陇的陈仓道口,与汉江南、北的定军山、天荡山互为犄角
之势,为汉中盆地的西边门户,同时也是巴蜀通往关中的北端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险要,进可攻,退可守,战略地位极其之重要,向有得阳平关者得汉中之说。
“报,禀将军,敌杨任、杨昂二将已在关前两里处依山筑五寨,联兵三万余,以抗我军。”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当真不是虚言,幽州大军以张郃所部两万兵马为先锋,足足在陈仓古道上艰难跋涉了整整十日时间,方才疲惫不堪地赶到了阳平关附近,汉中大军早就已在阳平关前严阵以
待了的,自有一名前出的游骑将所探知的敌情禀报到了张郃处。
“传令下去:全军继续前行,赶至敌营前三里处当道安营!”
这一听二杨在关前安下五寨,张郃的嘴角便登时便绽放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但并未有甚多的言语,随口便下了道将令。
“儁乂,当道列阵怕有不妥罢,我军远道跋涉而来,人马俱疲,此时当须得防贼军夜袭才是。”
张郃这么道将令一下,策马立于一旁的庞德可就不免有些沉不住气了,赶忙从旁进谏了一番。
“嘿,令明有所不知,某要的便是贼军来夜袭,彼等敢出关安营,足可见定是存了与我军一较高下之心思,今,我军故示之以破绽,二杨必会上钩无疑。”
听得庞德这般说法,张郃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一派自信满满地便给出了如此安排的根由之所在。
“原来如此,那倒是趁机破贼之良机也。”
张郃这么一解释,庞德顿时便彻底释然了去。
“能否趁机取关不好说,连夺敌五寨却是不难,令明且看天边那些云可像是鱼鳞么?嘿,此云主大雾,明日凌晨必会大雾漫天,某已有一策,当得……”
尽管大营尚未安下,可张郃心中却是早有定计,但见其贴在庞德耳边,低声地便将全盘部署详述了一番,当即便听得庞德连连颔首不已……
“报,禀二位将军,幽州贼张郃所部两万大军正在谷道中当道安营!”张郃所部一路急赶之下,终于是抢在了黄昏前进抵了预定宿营地,全军就此停了下来,飞速地分散出不少的人手,上两侧山峦砍树,以安下大营,这等浩大的声势一出,立马便被前去侦查的汉中军斥候探
了个分明,个中自有一名斥候紧急赶回了主营,将敌情报给了二杨。
“嘿,贼军果然骄狂无度,如此急赶而来,不谋依山设寨,竟敢当道安营,真当我数万大军皆是草木不成?兄长今夜且自坐镇大营,看小弟去杀彼等一个落花流水。”
斥候的话语方才刚说完,一向自视甚高的杨昂便已是猛拍了下文案,朗声便嚷嚷了一嗓子。
“不,正所谓杀鸡也须得用牛刀,不将敌先锋大军一举歼灭,何以震慑敌胆,今夜为兄也自率部前去,你我分前后队,如此,即可彼此接应,又可形成次第攻势,不给敌有丝毫翻盘之机会!”
相较于杨昂只是想着击溃幽州军而论,杨任的胃口明显更大,竟是打算将张郃所部一口吃干抹净了去。
“也罢,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我各自去准备,三更用饭,四更出击!”这一听杨任如此打算,杨昂的眼神陡然便是一亮,也自没再多言罗唣,丢下句交待,便即匆匆向自己的营寨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