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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吕翔这等尖锐的言语一出,堂上众将们顿时哗然一片,然则乱议归乱议,却也无人真敢在此际站出来支持吕翔,当然了,也没见谁站出来支持司马懿的,没旁的,司马懿虽是实授的大都督,可在军中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些,人也太年轻了些,根基明显不稳,至于吕翔么,资历倒是够老了,可近来明显不是太受重用,目下也就只挂着个副都督的头衔而已,这两位神仙要打架,大家伙却并不想被成为被殃及
的池鱼,自然只能是借着乱议的掩护,以避免表态之危。
“罢免仲达,谁人可担重任,是你仲南么?”
就在众人大哗之际,堂口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旋即便见一身甲胄的赵云已是风尘仆仆地行上了堂来,后头还跟着迭摩达等幽州骑军之将领们。
“放……啊,子龙,你,你……”
听得有人公然讥讽自己,吕翔登时便怒了,张口便欲大放一番厥词,可冷不丁瞧见来的人是赵云,登时便慌了神,一时间都不知该说啥才好了的。
“末将奉主公之命前来听从调遣。”
赵云根本没去理会吕翔的尴尬与羞恼,大踏步行到了文案前,中规中矩地冲着司马懿便是一礼,竟是以军中第一人的身份,自居司马懿之下位。
“赵将军,这可使不得,您既至,末将自当位列下僚,还请赵将军升帐主持大局。”
司马懿无论军阶还是资历都比赵云要低了一大截,他又哪敢真受了赵云的礼,当即便有若触电了一般跳了起来,往边上便是一让,诚惶诚恐地谦让不已。
“大都督不必如此,主公有手书一封在此,着令大都督统御并、冀二州军务,赵某自当在大都督麾下听用,还请大都督接着主持议事好了。”
赵云一心为公,又岂会去计较一时之名分,但见其一抖手,便已从战袍的大袖子中取出了一份信函,双手捧着便递到了司马懿的面前。
“赵将军既是如此抬爱,那某便僭越了,如今曹军狂攻黎阳不止,孙方所部折损过大,城破在即,已送来了告急信函,据其所言,最多只能支撑到明日午间,赵将军,您看……”
司马懿一向是个谨慎人,虽说已看过了公孙明任命其总揽两州军务的信函,可依旧没敢真将自己凌驾于赵云之上。
“末将离开辽东之际,主公曾有交代,黎阳可以失守,然,邺城却是不能稍有闪失,今,我骑军主力虽至,然已是师老兵疲,非十数日之休整,难以发挥全力,故,末将以为此际尚不是与敌决战之良机。”
尽管司马懿态度恭谦地将决定权交给了赵云,然则赵云却并未因此而擅作主张,仅仅只实事求是地给出了个判断,却并不打算越俎代庖上一把。“确然如是,某也以为黎阳城暂且放弃亦无不可之说,然,孙方将军等却是不能不救,某打算让孙方将军尽快突围而走,只是这接应之兵马却是不好安排,去少了不敷用,去多了,又恐曹贼别有埋伏,实是
两难啊。”司马懿心底里其实是属意赵云亲自率骑军前去接应的,只是这话,他显然不好直说,毕竟骑军可是昼夜兼程赶来的,人马皆困,此时要求赵云率部前去,着实有些个强人所难了,无奈之下,司马懿也只能
是在言语中暗示了一番,至于赵云是否愿意去走上一趟么,司马懿却是没敢抱太大的希望。
“大都督只管先去信黎阳,着孙将军等可连夜弃城而走,径直奔向汤阴,某自会率五千骑军赶去赴援,只是须得劳驾大都督于军中选出五千战马为用。”
赵云向来不是惧战之人,虽限于手下骑军困顿,难以挥军寻曹军决战,可对率小股部队赶去救援却并不是太在意。
“赵将军高义,只是我邺城骑兵本少,尚不足两千五百之数,纵使搜遍全城,恐也只能得三千左右,您看这……”
这一听赵云要求五千匹换乘之战马,司马懿不由地便苦笑了起来,没旁的,真若是手下骑军充足,他又何苦困守邺城,早寻曹操决战去了。
“无妨,那就三千匹也成,事不宜迟,大都督只管自行安排,末将这就先去城外挑选精兵,待得战马送到,末将便先赶赴汤阴好了。”
三千骑兵明显有些偏少,毕竟曹军的骑兵可是多达近万之众,又不曾在攻城战中有所消耗,战力保存良好,要以三千骑军赶去救援,难度自是不小,饶是如此,赵云也自不打算更易救援孙方所部之决心。
“那好,你我便各自行动,末时正牌前,某定会将三千战马并干粮等物送到城外军营。”
听得赵云如此表态,司马懿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松了下来,也自没再多言罗唣,紧着便给出了个承诺……
“报,禀将军,邺城有信来了,请将军过目。”午时过半,再一次打退了曹军的强攻之后,已然身负数创的孙方疲惫已极地便坐到在了血泊之中,张大着嘴,拼命地喘着粗气,正自困顿不已间,却见军法官匆匆赶了来,满脸喜意地冲着孙方便是一躬身
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这一听是邺城来信,孙方登时便来了精神,赶忙伸手接过了军法官递交过来的小铜管,麻利地扭开了暗扣,从内里取出了一小卷纸,摊开一看,忍不住便长出了口大气,沉吟着便吩咐道:“大都督有令,我
部可于夜间撤军,赵云将军自会率骑军赶来接应,尔可即刻去部署焚烧粮库等处之事宜,不给曹贼留下丁点辎重。”
“这……”
焚烧辎重粮秣仓库倒是简单,可问题是真如此做了,那岂不是在告知曹军己方欲撤之事么,对此,军法官自是不解得很
“尔以为贼军不知我军虚实啊,不管我军撤退与否,明日此时,贼军都可破城而入,那些辎重不烧了,莫非真要平白便宜了贼军不成?还愣着作甚,去安排罢。”哪怕军法官没明说,可孙方却是一眼便看出了其之顾忌所在,但却根本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解释了几句之后,便即将其打发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