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青三人决定来个守株待兔。如此庞大的组织,人员众多,每日消耗必然巨大。就算山庄内部能够自给自足解决一部分的食物,但也必定需要额外采购。更何况如今名剑大会召开在即,外来人员剧增,岳青肯定山庄必定得派人下山采购才能解决消耗问题,于是和魏衡、范正商议,三人分别在镇上的粮店和菜店蹲守,尤其要注意那些大量采购的人。
一连守了两天,没有任何发现。范正不免有些着急:“这法子能不能行啊?”
“不行又能怎样,还有别的法子吗?”岳青怼了一句。
“这镇上不是住了好多江湖客,不都是来参加名剑大会的吗?不如我们跟着他们?”范正建议道。
听了范正的话,岳青站起身来:“走!”
“干嘛?”范正问。
“你倒是提醒我了。”岳青对范正说,“去探探消息!”
三人于是出了客栈,找了镇上最大的酒楼,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酒楼里倒几乎是座无虚席了。放眼一看,整个大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三人这么贸然进去,倒像是几个书生误入了梁山泊的议事大厅。
“他奶奶的,这特么的藏剑山庄到底在哪儿?”一个长相粗犷的汉子骂道。
立即就有一众人附和,都在吐槽这藏剑山庄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到跟前了却上不了山。看来和岳青他们同样遭遇的人不在少数。
这名剑大会每十二年才召开一次,盛名在外,但其实真正能够参加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很多人慕名而来,却是来山门都进不了。
这镇上客栈里住的江湖人,一部分是刚刚到达,在镇上临时落脚住一晚的,还有一大部分则是找不到上山的门路滞留在此,却又不甘心就此折返,想再寻机会碰运气的。
“十二年前,老子就被挡在这山门之外,没想到十二年后,老子还是被挡在外面,不得而入!”一个汉子心有不甘却又无奈地说道。
这名剑大会虽说是对全大陆武林公开,但其实主要针对的是年轻人。毕竟十二年才召开一次,一个人一生也就能遇上那么一两次。年轻人机会多一些,毕竟这次不中,还能指望下一次。所有一般过了三十岁的,若是这次参加不了,再等十二年以后,已不知是什么光景了?即便是还能参加,已四五十岁年纪,还能有什么前途可言?
听了酒楼里的食客们发了一晚上牢骚,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岳青三人悻悻地回了客栈,决定继续去粮店和菜店蹲守。毕竟除了这个法子,他们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不过三人心态也放平和了些,那么多人都进去不了,他们也不算多衰。
到了第五天,他们的坚守终于有了回报。
这天午后,来了两辆马车停在岳青蹲守的这家粮店门口。赶车的是两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看起来憨厚朴实,穿着也与普通的农家汉没什么区别。这样毫无特点的人丢在人堆里马上就会被淹没,即使被人瞧见也只认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役。
一次性采买两辆马车的米面,这得够多大一家子人吃多久啊?看他们与店里的伙计熟识得样子,他们来了之后,老板还亲自走到店门口搭话,看来必定是常客大主顾。
不过,他们之所以引起岳青的注意,并不只是因为采购量大。即使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可能一次性采购大量的米粮。然而,寻常的大户人家派出来采买的仆役绝不会有如此扎实的功力。单凭他们走路的姿势,一步一桩,脚步稳健有力,下盘极稳,一看就是长年练武的练家子。岳青因此断定,这两人极有可能便是从山上下来的。
魏衡和范正都在镇上的其他两家菜店外面蹲守,此时岳青已顾不得去通知他们俩。店里的伙计加上这两个赶车的汉子,一袋一袋地往车上装货,眼看就要装满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又不知道要再等多久。况且范正没有功夫,平常赶路尚且觉得辛苦,此时要跟踪他人,恐怕还是她自己独自行动为好。岳青于是决定悄悄跟着这两辆马车,等查探到上山的路后,再折回来找魏衡他们。
岳青轻功了得,又擅长隐匿,自然令对方毫无察觉。就这样一路不远不近地跟在两辆马车后面,一直走到山脚下,果然不是先前他们走过的那条路。岳青心中冷哼:那青山派的老头儿还真是老奸巨猾,所有人都被他骗了。这时忽然想起先前与他们一起进山的那些人,后来也不知怎么样了。路逐渐有了坡度,马车前进就慢了许多,也吃力起来。两个汉子从绕到车后,由在前面牵着马走,变成了在后面推着车走。
山中的道路弯弯曲曲,这条路十分狭窄,仅刚刚能容马车单向通过。岳青回头望了望来时路,仅能看见眼前的一段,再往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被掩没苍山绿林之中。这倒是和岳青那天梦境中的那种既看不清前路,又看不见后路的情况极为相似。
在又行进了一段路后,马车便不能再前进了。前面已没有路,但在这路的尽头,却有一条山石铺就的阶梯一直往上延伸进茂密的树林深处。到这里,早已是位于群山之中,连岳青也无法说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了。
马车就停在阶梯的入口。两个赶车人似乎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这时离岳青在镇上粮店跟着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三个时辰,天眼看就要黑了。
魏衡和范正又空守了一天,一无所获。菜店到了下午便几乎没有什么生意,还不到酉时便打烊关了门。两人便先后回了客栈,等岳青回来后一起去吃饭。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仍不见岳青踪影。
“他怎么还不回来?”范正问。
魏衡皱紧了眉头,按理说若是没有收获,这时候早就该回来了。莫非?“难道她等着了?”
“真的?”范正一下来劲了,“那他咋不回来通知我们?”
“她一个人行动方便些,我们俩去了只能添乱,说不定还会暴露行踪。”魏衡实话实说。